又是一番嘗試，傷口終于包扎好，蘇云霧看看還滿意的，欣賞了好一會兒才說：“包好了。”

接著開始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賀明煦低頭瞧了一眼，起碼平整了，便將服拉上來，扣子扣好。

“睡覺嗎？”他問。

蘇云霧把收好的藥放到屜里，又拿了杯水過來：“喝點水再睡。”

“謝謝。”

他喝了半杯水，上床躺著。

自己也喝了小半杯，走過來，詢問：“我可以關燈了嗎？”

“關吧。”

燈滅了，眼前黑漆漆一片。

睡不著，中午睡了一會兒，現在還不困，就這麼睜著眼睛想事。

賀明煦沒午休，有些疲憊，但也沒有秒睡的本事，稍微側過子跟說話：“云霧，媽什麼時候回南城？”

蘇云霧的思路被他的聲音打斷，側躺著面對他：“今年在舅舅家過年，估計元宵過后才回來。”

前兩天剛打過電話，黎士是這麼說的。

以前云霧還小的時候，過年的地方不固定，比如今年去爺爺家，明年就去外婆家，外婆搬到舅舅家住，那就去舅舅家。

大一點的時候，爺爺去世了，父親又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就都是去舅舅家過年，不過待不久，一般初三就回南城，偶爾也有初一就回來的，看父親的工作安排。

再后來父親去世，過年去舅舅家待的時間就會長一些，直到民宿建，需要值班了就回來，但黎士不回，要陪外婆過完元宵才回。今年也一樣。

聞言，賀明煦沉思片刻，道：“那我們初二去一趟舅舅家吧。”

領證以來，公司事務過于繁忙，還沒有出時間去拜訪家長輩，失禮了，若是過年還不去，那就更說不過去。

蘇云霧聽罷，心中是欣喜的，不過又想到他上的傷，不擔憂起來：“可是你傷還好沒好呢。”

來回奔波，他會很辛苦。

要是路上被人到或者撞到，那就更麻煩了。

的眉心皺起來了，他能看到，也能看到糾結的表。

沒忍住，他手過去，用指腹輕輕了一下的眉頭：“你不要太張了，這點傷很快就好。”

“那麼深，哪那麼快好，別說初二去我舅舅家了，馬上除夕要回老宅，你怎麼辦？”

家里還不知道他傷，要是知道了，過年的氣氛都會被破壞掉，別提還有二叔在，要是打破沙鍋問到底，更不好回答。

說什麼？沈青頤發狂，賀明煦為了救傷。

沈青頤為什麼發狂？而不得，又被激怒兩次……

想起來都頭疼。

眉心的折痕又變深，賀明煦再用指腹抹平：“沒有關系，你幫我打掩護就好。”

那晚的事，不宜讓長輩知道，尤其是二叔，他在國外與沈青峰本就不睦，若知道這件事，不會輕易罷休。

無法，只能瞞著。

幸好冬天服厚，能遮住，只要他不胳膊，蘇云霧又幫他遮掩一二，應該能不破綻。

……

說除夕，除夕到。一早賀明煦就帶著蘇云霧回老宅。

家里長輩和賀舒冉都在客廳聊天，見了二人，賀舒冉又沖向賀明煦。

“哥嫂，新年好！”

蘇云霧看著一道影撲過來，心道不好，忙上前一步，擋著。

“舒冉新年好！”

賀舒冉在蘇云霧前面停下，但了鼻子：“嫂子，什麼味道？”

好像是藥味。

蘇云霧心跳加速，挽著的手臂，轉一圈，往沙發那邊走。

“我新買的香薰，味道是不是怪怪的？嗯，下次不買了。”

賀舒冉擰眉：“咦，哪家公司出的？避雷。”

“嗯，避避避。”

說罷，挨個向長輩們問好，可問完了才發現老爺子不在。

“爺爺呢？”到看，茶室那邊也沒有靜。

賀照山笑著指指樓上：“寫對聯呢，不讓我們打擾，不過他還有代，說是明煦回來上去寫一幅。”

“好。”

這是慣例，春聯自己寫，老爺子一幅，他一幅。

賀明煦應了之后往樓上走。

蘇云霧之前是知道這個慣例的，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今天一聽就慌了神。

他能抬得起手嗎？

一想到這個，立即穩著緒，乖乖地問了一句：“那我能上去看看嗎？”

聲音又輕，又。

賀照山心都化了，忙道：“當然，云霧也一起去吧。”

“嗯，那我上去了。”

前面幾步路還走得得，到了樓梯上，確定下面的人都看不到了，就大步追上賀明煦。

好難，步子要大，腳步聲要小，追上賀明煦的時候，他正準備進門。

“你等一下。”

準地拽住他的左手，著聲音說話。

賀明煦回頭，低聲問：“怎麼了？”

指指他的右邊胳膊：“你能寫嗎？”

寫筆字和筆字不同，站著吊手，胳膊上的傷一定會妨礙他。

“不能的話，你幫我寫？”他低頭看著張兮兮的，有點想吻。

但吻不了，地點不合適。

蘇云霧聞言，哭喪著臉：“我不會，寫出來像狗爪子爬的。”

真的很丑。

狗爬可能比寫的還好看。

賀明煦被逗笑，牽的手：“那我教你寫。”

“？”

下一秒，被他帶進書房。

“爺爺，到我寫了沒？”

賀巖抬頭：“馬上，你過來看看，我總覺得這幅差點意思。”

賀明煦過去，端詳桌上那副對聯，指著那個祥字：“這里，結構散了些。”

“嗯，那你先寫，我去喝口水，待會再上來重寫一幅。”說完看看蘇云霧，“云霧也可以試試，寫筆字修養的。”

蘇云霧甜甜地笑：“好呀，爺爺。”

等他出去了，臉又喪了。

賀明煦被富的面部表逗樂：“別這樣，幫我把外套了。”

穿著大不好寫，蘇云霧幫他慢慢下來。

賀巖的那幅字被拿起來，放到桌旁，賀明煦重新放上新的對聯紙。

上聯：迎春接福祥和歲月家家樂

下聯：辭舊迎新錦繡前程步步高

橫批：步步高升

“寫得真好。”蘇云霧嘆，人和人的手差距真大。

他放下筆，左手按了一下右邊胳膊。

“教你？”

“我還是不要浪費你的力氣吧。”

沒這個興致，也沒這個天分。

賀明煦也不勉強，本想等墨干了就出去，沒想到老爺子進來了。

“明煦寫好了？嗯，是比我強了。云霧也試試？”

他已經手給換上新的紙了。

著頭皮上吧。

蘇云霧眨眼睛：“爺爺，待會不要被我的字丑哭喔。”

賀巖哈哈大笑。

在笑聲中把大下來，放好。

賀明煦扶著站在書桌前，把筆給，再站在后，握的手。

“放心，不會丑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