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高了？”慶羨慕地問。

張肅回頭，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道：“七尺九。”

過年的時候母親讓大哥給他量的。

慶驚訝道：“我大哥也是這麼高，可他都要親了，你還沒長大呢。”

在九歲的小公主看來，親的男才算是大人。

張肅沒有反駁。

慶繼續盯著他，笑著夸道：“你的年紀還沒長大，但你的已經長大了，三哥馬不，父皇不放心讓他帶我跑馬，但父皇說你可以，快，上來吧。”

小公主提前往前挪挪，讓出更多的馬鞍位置。

張肅停下腳步，對著面前的馬脖子道：“微臣不敢，還請公主不要為難我。”

一是他不該跟小公主有之親，一是陪小公主跑馬責任太大，萬一公主傷，他們一家都擔待不起。

慶嘟：“是你不聽我的話，明明父皇都同意了！”

張肅向后面的三皇子：“此事干系太大，微臣需要跟三殿下確認。”

慶：“好啊，你去問吧。”

等著張肅留在這兒單獨回去，沒想到張肅竟然要牽著馬往回轉，慶連忙喊住他，再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張肅垂眸靜立，等著小公主的下一步吩咐。

慶哼了哼：“繼續往前吧，你走快點。”

張肅配合地加快腳步。

高的風更明顯一些，慶雙手扶著馬鞍，高高地仰起腦袋看藍藍的天，張肅見了，張道：“殿下小心。”

慶笑：“我就不小心，你怕我摔了，上來陪我一起騎啊。”

張肅：“微臣不會上馬，但殿下再繼續做這種危險作，微臣寧可冒犯殿下也要抱殿下下馬。”

小公主咬咬，老老實實坐正了。

河邊全是青青的野草，慶發現一朵白的小花，讓張肅幫摘。

張肅牽著馬走過去，一手攥著韁繩，一手折斷花，遞給小公主。

慶聞了聞，一點香味也沒有，剛想丟到水里，心思一，喊重新站到前方的年：“你過來。”

張肅只好又走到小公主旁邊。

慶：“閉上眼睛。”

張肅掃眼小公主手里的野花，頓了頓，聽話地閉了眼，只要小公主不再惦記跑馬，別的事都是小事。

慶笑著將小白花到年郎的鬢發間，就是故意捉弄他，本以為張肅會尷尬會慌慌張張地取下野花，這人竟然好像不知道頭上了花一樣繼續牽馬去了。

慶：“……那邊有朵黃的，你幫我摘來。”

張肅還是照做。

這次，慶不讓他閉眼睛了，直接將這朵小黃花到張肅右耳邊，一邊一邊留意張肅的臉，就見他始終垂著長長的睫，白皙的臉卻突然變紅了，越盯著他看，他的臉就越紅。

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呂姐姐每次見到大哥都會臉紅，母妃說那是害了，呂姐姐喜歡大哥才會害。

“你害了！”小公主無意識地模仿了二哥捉弄大哥的語氣。

張肅：“……殿下迫微臣戴花，微臣很難堪，與無關。”

慶：“……你又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不喜歡。”

張肅不說話了。

慶一一摘下他頭上的花，戴到馬頭上。

誰也不理誰地走了一段距離，小公主憋不住了，哄牽馬的年：“好了，以后我不欺負你了，但我再讓你做什麼，你不喜歡的話要告訴我，我絕不會迫你。”

張肅低聲道：“好。”

其實，這麼多年下來，他聽小公主的話做了很多事，有的他怕違背禮法而為難，有的他怕傷到小公主而張，有的他怕小公主失而無法拒絕，但從來沒有哪一件是他不喜歡做的。

包括剛剛，他也是怕小公主把他臉紅當好玩的趣事四說，才用了“迫”一詞。

第25章

騎馬走了一個長長的來回, 重新回到鋪了氈墊的樹蔭下，慶驚訝地發現三哥竟然躺在墊子上睡著了。

慶從旁邊的草叢里折了一截狗尾草, 蹲下去又想蹭三哥的鼻子，只是看著三哥睡得香香的俊臉，慶心了，轉對張肅道：“我們去抓魚吧。”

張肅看向小公主的擺。

慶明白他的意思，因為出門前就計劃了要去河里玩水，慶特意在子里面穿了一條白綢中。

“我去收拾，你也把擺卷起來。”

說完，慶走到解玉面前，讓解玉幫解開繁復的長，順便挽起中。

解玉再次張河水兩岸, 確定看不見那八個侍衛的影，也沒有百姓突破侍衛們的防護跑過來，最后又看向十幾步外的張肅。

雖然才十五歲但已經高過眾多人男子的年早已背轉過去, 不敢違背公主的命令, 年正將擺別進腰帶, 出一雙穿著白中的筆直長。

慶也回頭看了眼，再催促解玉：“快點，不用管他。”

早已明白男有別，但那是跟外男講的規矩, 張肅在心里跟三哥一樣, 更是早早為自己選好的駙馬，玩個水而已，哪里需要避諱。

解玉想的是，公主才九歲，還是孩子, 張肅又一向重規矩，不該多看公主的時候絕不會窺，那麼讓張肅陪公主下次水也無妨。

了齊長，小公主上面是件能遮住腰部的底短襦，下面是一條厚度合宜的白綢長，再把卷到膝蓋上面，便很適合下河淌水了。

小公主還準備了一個小桶與抓魚用的網兜，一手拿一樣，慶率先站到河邊，期待地看向張肅，至于張肅出來的雙長不長白不白的，只惦記抓魚的小公主才不在乎。

張肅卻沒有靠近公主，目不斜視地進他正對面的河流，看清附近水底的卵石況，張肅閉上眼睛道：“這里適合下水，請殿下移步。”

慶不加懷疑地跑了過去，張開雙臂道：“快抱我過去。”

沒三哥那麼膽小，卻也知道岸邊這段深的不適合踩。

張肅短暫地睜開眼睛，視線并未及小公主的擺之下，待雙手托住小公主的腋下，張肅再次闔目，然后提舉著小公主一步一步朝中間的淺水走去。

或許是這麼多年被衛國公張玠舉抱慣了，慶沒太在意張肅抱的姿勢，興地打量底下的水流，張肅剛走到能下水的地方，慶便催他放人。

張肅將小公主放到水中，確定小公主站穩了，張肅立即走到小公主前面，背對著小公主巡視周遭水中況。

慶沒管他，用水桶盛了半桶水放在旁邊，握著網兜彎腰找起小魚來，找不到就淌水四走，這樣就已經足夠新鮮有趣。

解玉在岸邊看得清清楚楚，張肅真是一眼都沒往小公主上瞧啊，把他國公父親張玠那一套謙恭守禮的姿態學了是十十。

“抓到了！”

“逃走了，張肅你快去攔住！”

小公主清脆的聲喚醒了打盹好眠的三皇子，秦仁眼睛坐起來，見妹妹玩得那麼高興，他也收拾收拾，再喊張肅過來扶他一把，協助他走過了水深的一段。

等小公主玩夠了水，張肅再次提起小公主。

這次慶注意到了，好奇問他：“你為何閉著眼睛？”

張肅：“殿下金枝葉，微臣不可冒犯。”

慶低頭，看到懸在水面之上的雙腳，也看到了張肅穿水而行的雙。

禮節歸禮節，慶還不懂男之間為何要有那麼多避諱，包括三哥說的看了他的就會長針眼，就像現在，看見張肅的了，眼睛不好好的？

張肅越不敢冒犯，慶越喜歡捉弄他，輕輕踩了一下他沒到水的膝蓋上方。

張肅眉峰微，隨即若無其事地加快腳步，轉眼將小公主給了在岸邊等待的解玉。

小公主拭、更時，張肅單獨拿了一條巾子避到遠，回來時又恢復了之前的袍齊整。

慶：“不想吃糕點，我們回城吃酒樓吧。”

秦仁當然聽妹妹的。

慶將木桶也提上了馬車，一路都在看桶里的幾條小魚游來游去。

秦仁欣道：“總算有點小孩子的樣子了。”

平時妹妹起床比他早、讀書比他好連練武都認認真真有模有樣，看得他又慚愧又汗，只有在照顧妹妹的小事上才能找到做哥哥的自信。

張肅垂著眼跪坐在一旁，并不認同三皇子的話，小公主其實一直都是孩子脾氣，只是聰慧好學而已，如果小公主真的有了與的學識相符的，不會鬧著要他同乘跑馬，不會往他的頭上戴花，更不會故意踩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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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已經到了平時小公主歇晌的時候，但慶還在興頭上，逛了幾家鋪子，忽然對張肅道：“你的那些小木人都是在哪家店買的？帶我去看看。”

秦仁困得兩眼無神：“逛完木雕店就回去了？我真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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