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鄧氏飛了丈夫一記眼刀，低聲音道：“他不小心眼, 為何不給咱們梁哥兒賜門好婚？他真沒防著你這個親弟弟, 為何不把孟瑤許配給年齡正合適的梁哥兒，反倒賜給了剛十七歲的秦炳？分明就是怕你勢大，防著你將來跟侄子們爭家業！”

雍王：“……孟瑤剛喪母，還得守孝三年，秦炳等得起, 咱們梁哥兒哪能再耽誤三年。”

鄧氏：“那咱們都求皇上給梁哥兒賜婚了，他為何不選個貴給梁哥兒？還推沒有合適的，楊執敏的兒今年十四，靖海侯、濟寧侯家也都有十四五的兒，呵，我故意列了一串家世不顯的，皇上還真從里面挑了個五品給咱們當親家，不是防咱們是什麼？”

雍王：“……執敏那個兒是庶出吧？”

鄧氏：“嫡出庶出都是親骨，慶也是庶出，你看皇上把寵什麼樣了，死丫頭鬼機靈，我把火引到麗妃跟袁家那邊，竟然又給我引了回來！”

雍王也記得小公主當年拿圣旨他的事，確實不能把小侄當普通娃看，不過媳婦先欺負麗妃，小侄替親娘撐腰也在理之中。

再想想媳婦的話，雍王道：“你不嫌執敏的兒是庶出，大哥或許怕咱們嫌，所以沒想到這茬。好了，就算大哥防咱們又如何，進京那年你親口跟我說的，讓我在大哥面前一定要規規矩矩，那咱們就繼續守規矩，別做容易讓大哥誤會的事就是，改日你再去罵你嫂子一頓，讓管住那條爛舌頭。”

困意上頭，雍王腦袋跌回枕頭，眼睛一閉就打起呼嚕來。

鄧氏嫌棄地擰了他一下，心氣不順，鄧氏去找兒子了。

秦梁今晚也被一群勛貴子弟灌了不酒，剛吐了一場，聽完母親的抱怨，秦梁低聲安道：“娘別急，咱們圖的不是一時。”

大伯父英明神武，他們只能恭順不能爭搶，靜觀其變才是上策。

就秦弘、秦炳、秦仁那三個要麼窩囊要麼蠻橫要麼沒出息的，無論哪個功坐上龍椅，秦梁都有把握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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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席散得早，所以慶回九華宮的時候三哥還沒從宴席上回來，也沒有等三哥，早早睡了。

卯時二刻自然醒來，夏日的天也開始亮了，洗漱一番換好服，慶立即跑去隔壁的承明宮三哥起床。

秦仁臉發白眼底發青，拽著被子求妹妹讓他多睡會兒：“昨晚喝了一肚子的酒，半夜起來好幾次，真難。”

慶：“辰時大哥大嫂就要去父皇那里敬茶了，這回我們不能跟大哥一起走了，得比他們先到才行。”

秦仁哀嚎一聲爬了起來。

慶主退到次間，隔著一層簾子問：“張肅喝酒了嗎？”

秦仁在凈房了，一邊放水一邊有氣無力地回答：“喝了。”

慶：“他也喝你這樣了？”

秦仁：“那倒沒有，他面冷，別人勸他他不喝，對方覺得沒趣也就不再勸了。”

慶既滿意張肅拒酒的做派，又嫌親哥的傻氣：“張肅可以面冷，你也可以冷下臉啊，他們連張肅都怕，還敢迫皇子喝酒不？”

秦仁嘆氣：“都是人，不喝就是不給他們面子，再說大哥二哥都沒在宴席上擺皇子的譜，我當弟弟的也不能冷了場，你說是不是？”

慶：“不是，皇子為尊，該那些家子弟看你的臉行事，而不是三哥寧可委屈自己也要照顧他們的面子。”

已經走到洗漱架前的秦仁想了想，道：“算了，多一事不如一事，大哥親，大家都高興才鬧得過分一些，平時不這樣的。”

慶：“……”

因為秦仁磨磨蹭蹭的，兄妹倆只提前兩刻多鐘進了乾元宮中殿。

興武帝已經坐在北面的主位了，貴妃、麗妃分別坐在他左右。

兄妹倆行過禮后，興武帝盯著一看就宿醉了的老三，一臉嫌棄：“酒量不行就喝點，人要有自知之明。”

秦仁賠笑著道是。

沒給興武帝繼續訓兒子的機會，雍王一家、大公主一家以及二皇子同時被宮人引了過來。

秦仁一溜地打量過去，見王叔、姐夫跟二哥昨晚喝得比他還多此時瞧著卻都神的，終于意識到他的酒量大概是真的不行。

雍王一家坐在了興武帝的左下首，永康幾個兒的座椅都擺在了興武帝的右下首。

永康掃眼雍王妃，朝主位笑道：“父皇，三弟的皇子妃您有人選了嗎？沒有的話，王嬸好像幫三弟相好了一個。”

歪著腦袋打哈欠的秦仁：“……”

興武帝目淡然地在長與弟妹臉上掃了一遍，興趣寥寥的樣子：“是嗎，哪家的姑娘？”

雍王妃尷尬道：“皇上，昨晚我只是跟平涼侯夫人開開玩笑，并沒有點鴛鴦譜的意思，永康故意拿我酒后不過腦子的話臊我呢。”

永康：“我看平涼侯夫人可沒有當玩笑，眼地盼著麗妃娘娘給一個準話，把麗妃娘娘都看傻了，幸好妹妹貪酒岔開了話題，不然麗妃娘娘要麼代父皇做主冒然應下，要麼就得下了平涼侯夫人的臉面，左右都為難。”

雍王妃仿佛才意識到這點，錯愕過后立即離席朝興武帝跪下了：“都怪臣婦失言，還請皇上、娘娘責罰。”

永康眼底掠過一暢快。因為秦梁只比弟弟小兩個月，鄧氏便一直以秦梁了弟弟一頭為傲，連小時候秦梁吃得比弟弟多鄧氏都要大驚小怪地跟祖母炫耀，也就是進了京鄧氏才收斂了之前的狂傲，導致跟父皇告狀，父皇竟然還勸不要太斤斤計較。

雍王看眼大侄，便要跪到媳婦邊陪著認錯。

興武帝瞪了過來：“幾句玩笑話而已，他們嬸母膽小跪，你怎麼也跟著胡鬧？還不把人扶起來，太子大喜的日子，朕不想看你們鬧騰這個。”

雍王趕把媳婦扶了起來。

興武帝再瞪向兒。

永康笑笑，看著就不誠心地去同雍王妃賠了兩句不是。

雙方落座不久，太子、太子妃來敬茶了。

秦、鄧、呂、楊這四家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男人們在前線攻城略池的時候，四家家小也一直跟著往最新占據的大城里遷，無論遷到何都是毗鄰而居，所以除了生在宮里的小公主，二妃、雍王妃、永康、秦弘三兄弟都跟太子妃呂溫容很了，進京這幾年也經常在宮宴、花會上見面。

饒是如此，走在秦弘邊的呂溫容還是紅了臉。

慶一會兒看看大哥一會兒看看大嫂，眼里全是歡喜，二哥搬走了，大嫂住進來了，東宮又可以熱鬧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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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是休沐，慶起得早，不想自己吃早飯，又知道三哥還在睡懶覺，慶決定去大哥那里吃，吃完正好可以帶大嫂去花園賞花。母妃說了，大嫂剛進宮可能放不開，讓有空多去陪陪大嫂。

重元宮的宮門開著，宮人把小公主請到前廳，再道去知會太子、太子妃。

慶沒有多想。

后殿，以為有懶覺可睡的一對兒新人剛結束一場早間的貪歡，正抱著說話，大太監德全的聲音從廊檐下傳了過來。

呂溫容急得推開太子，一邊坐起來抓裳穿一邊惱道：“都怪你，剛剛就起床的話，就不用讓妹妹等了。”

秦弘也有些尷尬，妹妹以前也常來陪他用早飯，怪他高估了妹妹的“懂事”。

呂溫容還要梳頭打扮，秦弘簡單收拾一番就過去了。

慶坐在客椅上，肚子有些了，見到姍姍來遲的大哥，小公主不解地問：“今日大哥起遲了嗎？”

秦弘臉微紅，欺負妹妹不懂，撒謊道：“不知道妹妹會來，練了一會兒武，沐浴耽誤了功夫。”

慶信以為真，往他后看：“大嫂呢？”

秦弘：“……前兩天籌備婚事累到了，今早確實起得遲了。”

小公主雖然不懂新婚男的黏糊，卻知道禮數，尷尬道：“那大哥讓大嫂繼續睡吧，我去找三哥吃早飯。”

秦弘笑著攔住妹妹：“你三哥那邊的廚房還沒開火，妹妹就在這邊吃吧。”

很快，呂溫容也到了，一面，臉比秦弘過來的那會兒還紅。

吃飯時，慶被安排在了大哥大嫂中間，兄嫂都忙著給夾菜，然后又都會莫名其妙地紅紅臉。

慶看在眼里，疑在心里。

等張肅又進宮了，慶悄悄問他：“你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親的時候，也會不臉紅嗎？”

張肅：“……微臣不知。”

慶仰頭盯著他的俊臉，想象跟張肅親后的樣子，卻怎麼也琢磨不出有什麼需要臉紅的緣由。

第33章

太子大婚之后, 秦炳、秦仁包括慶就都盼著一件事了：隨父皇去西苑避暑！

西苑是前朝的皇家行宮，因為位于京城以西百里之地被京百姓們廣稱為西苑, 興武帝攻占京城時，將士們在西苑也有過一場戰火，致使西苑不宮墻院落慘遭損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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