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寧垂眸，下意識掩飾心中波瀾：“臣并無此意……”

“無意？”蕭凌川輕嗤，桃花眸中寒流轉，“那昨日 你在榮貴妃宮中，陪榮華公主練了一下午箭，莫非只是貪圖榮貴妃賞的那幾支簪子？”

對上他那雙悉一切的眼，姜姝寧只覺頭皮發麻。

他竟連這等細節都了如指掌！

低頭，指尖不自覺攥，有種被當場捉的窘迫。

蕭凌川欣賞夠了臉上的狼狽，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語氣冷：“五皇子，不合適。”

“為何？”姜姝寧猛然抬眸，迎上他的目，“前世他也是您的盟友。況且，五皇子及其母族并無野心，也未曾明確站隊……”

蕭凌川冷冷瞥一眼，眼中寒芒如刀，語氣卻出幾分意味深長：“你對五弟倒是格外上心。”

他下意識握手中茶盞，指節微微用力，似在克制某種緒。

姜姝寧果然想嫁給蕭懷瑾——這個念頭讓他心頭煩躁不已。

“五弟母族世代經商，你以為他們真無野心？”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誰說他們不站隊？他們只站最后的贏家，大鄴的帝王。”

姜姝寧心頭一震，恍然明白。

前世蕭懷瑾支持蕭凌川，不過是因為他早已看清，蕭凌川是絕對的贏家。

可這與何干？

冷聲道：“臣以為，殿下不會干涉臣的婚事。”

“若無關利益，我自不會多管。”蕭凌川斂眸，眼中緒晦暗不明，“你也知五弟及其母族對我的重要。如今你是我的盟友，五弟卻未必。還是說，你想為我牽制五弟的棋子？”

姜姝寧心頭一凜，毫不猶豫地拒絕：“不，我絕不愿意！”

前世十年婚姻的苦痛讓得到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用婚姻算計男人，只會換來悲慘結局。

若真嫁給蕭懷瑾，日后他發現與蕭凌川的盟約，定會將的接近視為蓄意謀算。

到那時，恐將重蹈前世覆轍，被夫君冷落、厭棄。

這樣的痛苦，一世足矣！

蕭凌川對的反應很滿意。

“你明白個中利害，甚好。至于你那堂兄，我會幫你理的。”

姜姝寧眉心一跳：“殿下，他雖行事不堪，畢竟是臣兄長，還請殿下手下留，莫要傷及他的命。”

“放心，我自有分寸。”蕭凌川起眼皮，直勾勾盯著，眼中意味不明，“至于你的婚事，不用著急，若將來實在尋不到合適的，不妨考慮我府中為妃。我們畢竟曾經夫妻一場，我不會虧待你的。”

姜姝寧心頭一震，似有怒火與悲涼織，堵得口發悶。

咬，強緒，冷聲道：“多謝殿下意，臣無福消！若無他事，臣告退！”

行禮告退，步伐匆匆踏出景和宮。

寒風拂面，卻吹不散心頭那抹酸。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適合當未來夫君的溫潤男子，卻因與蕭凌川的牽扯不得不割舍，怎麼可能不憾？

好在對蕭懷瑾的意尚未深陷，及時尚不晚。

姜姝寧想起榮華公主那張玉雪可的臉龐，忍不住輕嘆一聲。

可惜了，以后不能常常見到小公主了，天知道自己有多喜歡。

但愿此生能讓遇到個溫的夫君，生個跟榮華公主那般可的兒。

功打消了姜姝寧想嫁給蕭懷瑾的念頭，蕭凌川心不錯。

七皇子蕭琪鈺來了，見他桌上擺著杏仁餅，便手去拿，卻被蕭凌川眼疾手快地用手擋住了。

“不過一塊杏仁餅罷了，四哥下次讓嫂嫂多做幾塊不就行了？”七皇子悻悻道。

蕭凌川想起方才廚房宮人傳話，說姜姝寧特意叮囑他們別放蔥，心中更加愉悅。

還記得他的飲食喜好。

可見和他一樣，前世種種，還是在心底留下痕跡的。

“下次你再來吃吧。”他道。

七皇子打量著他，笑道：“四哥今日格外高興，看來不止是吃了嫂嫂做的杏仁餅這麼簡單。”

蕭凌川不置可否：“已經對五弟斷了念想。”

“真的？”七皇子頗為驚訝，“四哥是如何做到的？”

“權衡利弊罷了。是個聰明人，一點就。”蕭凌川語氣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得意。

他深知姜姝寧的顧慮，重生一世，定然不愿自己的姻緣再沾染任何利益糾葛，所以，不會選擇蕭懷瑾。

七皇子點頭贊同：“還是四哥厲害。不過，四哥何必如此費盡心思？等四哥將來大業得，嫂嫂還不是你的？”

這句話卻讓蕭凌川神一黯，腦海中不合時宜地浮起前世姜姝寧臨死前的模樣。

“蕭凌川……若有來世……我一定不會嫁給你，亦不會……上你……”

“不會愿意的。”他神變得晦暗不明。

七皇子顯然有些詫異，繼而問：“四哥肯放手？”

“不放手又能如何？”他苦笑，總不能讓再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掉吧？

姜姝寧回了相府，府門一看又看到了姜瑤真。

姜瑤真冷笑：“姐姐進宮還真是勤啊！不知道姐姐是每次都去一個皇子 宮里，還是每次都去不同皇子的宮里？若妹妹有姐姐一半勾人的能力就好了，婚事也不會來得這般周折。”

姜姝寧看著，眉頭微蹙。

每次聽姜瑤真說出這種上不得臺面的話，就忍不住好奇，蕭凌川究竟看上了姜瑤真哪一點？

他那樣聰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姜瑤真的真面目。

可他就是喜歡，近乎癡迷，無論姜瑤真做什麼，都無法撼在蕭凌川心中的地位。

就像前世的自己，明知蕭凌川涼薄，城府極深，卻依舊飛蛾撲火般深著他。

前世蕭凌川甚至不在意姜瑤真嫁過人，執意要給一個名分。

這大概就是白月的待遇吧，擁有被偏的特權。

只可惜，蕭凌川的白月在這里可得不到什麼偏。

姜姝寧紅微勾，冷聲道：“勾人的能力我沒有，不過妹妹真想學，可以去春香樓學學。不過，你姨娘不是春香樓出來的嗎？怎麼，那些勾欄手段沒傳給你？”

“你……”姜瑤真氣得臉一陣紅一陣黑，最終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姜姝寧，你欺人太甚，我要去告訴爹爹！”

姜姝寧看著氣急敗壞的背影，臉上浮起一嘲諷的笑意。

瞧，歹毒的話也是會說的。

但每次一說，姜瑤真就不了。

真是無趣啊！

——

這夜，蕭凌川夢見了前世。

姜姝寧正在廚房里為他熬粥，見他回來，笑得眉眼彎彎，似水：“王爺回來了？妾正在煮粥，很快便能吃了。”

夢里的，一顰一笑都如此鮮活，讓他頭一，不自地走上前，扣住纖細的腰肢，將抱起放在桌上。

比起吃粥，他更想吃。

又驚恐，雙手抵在他肩上，低聲道：“王爺，別在這里……”

他扣住的后腦勺，霸道地吻上的，低啞著聲音道：“本王是你的夫君，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起初掙扎反抗，但很快便在他的撥下漸漸沉 淪……

夢里繾綣纏 綿，醒來時，他仍意猶未盡，下燥熱難耐。

殿炭火燒得正旺，他額上滲出了薄汗。

他起推開窗戶，任憑冷風吹散上的燥熱。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此生是不可能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