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重重地摔了回去，兩人一道滾進了龍床側。

他的手抖著，所有的防備在頃刻間一掃而空，急促而地找尋上那人的佛香。

他的像是冰火織的兩極，寒毒發作時，渾冷得像天山下的雪水，可一到的子，頭疾催的心火熊熊燃燒，從心口順著四肢百骸，一直燒到十指的指尖。

阮阮的雙手都被桎梏在他大掌之下，他渾虬結，宛如銅牆鐵壁，以的力量本掙不開。

他將抵在下，燈火燒灼著他的眼眸，仿佛深淵裡的巨龍霍然騰空，在冰冷的崖壁上出一長條飛濺的火星。

巨龍的獠牙劃破的頸，火星順著豁開的口子侵-略進去，疼痛在傷口上灼灼燃燒。

阮阮又疼又害怕，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景。

知道他很難，只要他不要這麼兇，可以把脖子給他嘬一會。

可是他每一次毒發作時都毫無理智，本質上同未開化的野無異，他有野的警覺與提防，更有原始的和蓬的-。

惶惶燈火刺痛了眼睛，眼中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眼睫輕一下，淚水決堤似的順著眼尾落下來，落在哪不知道，也沒辦法騰出手去，手腕被他鉗制住，本無法彈，漸漸地，低低的嗚咽聲控制不住地從齒間溢出來。

「陛下……好疼……」

哭得意識都有些渙散了，小胡地踢踏牙床的緞面，「陛下，別……別這樣……」

傅臻完全喪失了理智，他渾於冰火兩重天的境地，餘毒在里流淌，每過一都能將骨頭凍寒冰，而另一邊，烈火在脈里燃燒，頃刻將那些寒冰燒滾燙的沸水，就連眼睛裡都要竄出火星來。

牙尖抵進的皮里，那種深骨髓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讓他貪，讓他恨不得將狠狠進裡，拆骨碎般地吞腹中。

直到口中品嘗到一種特殊的味道，溫熱的，鹹的，鉤子一般將他破碎的意識一點點拼湊回來。

他聽到斷斷續續的泣聲，他能夠到掌心下的兩截纖細手腕微微著，那裡一點都不長，幾乎一折就斷。

他的臉著的脖頸，那裡早已被眼淚洇。

原來他嘗到的，是的淚水。

下是被他咬破的小小傷口，綴在雪的頸上，像雪地里落下一枚紅玉髓。

他低低息著，目有些迷離，將那傷含在口中，舌尖下意識地捻磨。

疼痛在他舌下慢慢地化開，所有的麻麻地調起來，手腕也能夠輕易地掙束縛。

阮阮登時如蒙大赦，可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兩手從他手中出，只能癱地在床榻上展開。

他的頭埋在發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疼痛一點點地散去，取之而來的是另一種微妙的覺。

好像從地獄上到了天堂，躺在雲朵上，雲朵也輕飄飄的，還會鑽到裳里撓人。

直到頸間的捻磨加重，又痛得稍稍清醒了一些，不過不是牙尖的刺痛，而是覆在傷口的力量一下子從最開始的溫熱，變了肆無忌憚的衝擊舐。

是一種被沉重地占有，被一種莫名的熱到無可退的疼痛。

男人的氣息包裹著，簡直上天地無孔不，本能地逃避躲讓，右手卻倏忽被一隻大手按了回去。

脖頸間傳來窸窣的聲響，過去了好半晌，他用氣音低著，「躲什麼，方才不是能耐？」

阮阮一懵，他已經清醒了？

能耐？

方才做什麼了就能耐？

傅臻息著，額頭浮了一層冷汗，將力聚於指尖，在頸側的傷輕輕過。

「還疼嗎？」傅臻淡淡問。

這是對自己的惡行到愧疚麼，在關心麼？

阮阮鼻子酸酸的，下意識地點頭，「疼的。」

傅臻勾著，眸中泛著冷：「又撒謊。」

阮阮訝異地張了張，手了傷口，這才回過神來。

本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忽然間覺得脖頸熱乎乎的，疼痛的確減緩了很多，趕忙改口道：「不疼，不疼了。」

傅臻拳頭抵輕咳一聲，側過，用巾帕去了邊的跡。

阮阮怔怔著他後背，想起那日在湯泉宮看到的傷口，睫羽了。

再看他回過來，一雙猩紅倦怠的雙眸猛然撞眼中，阮阮不住一哆嗦，仿佛下一刻他便能像巨一樣朝撲過來，一口咬斷的脖子。

阮阮咬咬，略微偏過視線，凝神斟酌著回答他醒來時問的問題。

「我怕陛下。」

看他一次就想躲一次，哪有什麼能耐？

傅臻湊近，指腹拂去雙頰殘餘的淚痕，「怕朕，還敢朕過來？」

阮阮鼻子泛酸，沒有說話。

傅臻不聲地著，「上一個喚朕過來的人，是北涼的振武大將軍，他讓朕儘管放馬過來。」

阮阮怔了怔，急得想讓他趕說下去，「那他後來怎麼樣了？」

「死了，」傅臻面無表地告訴，「他讓朕放馬過來，朕便遂了他的意，放馬過去將他踏了泥。」

阮阮臉霎時一白，知道他在外戰無不勝，誰敢挑釁他，無異於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