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箭的弓怎麼？

或許是要拿來收藏吧？

我心領神會：“看來這把弓對狐君來說很重要。”

“非常重要。”狐君鄭重道，“它是我一位故友的本命法，我一直希，等我們再相遇的時候，我可以親手將這把弓還到的手上。”

我不由地嘆：“狐君重重義。”

“呵。”一旁的黎青纓忽然冷哼一聲，語氣不善道，“本命法都能弄丟，狐君，看來你那位故友的墳頭草已經長很高了吧？”

這話夾槍帶棒，說得一點都不客氣。

我恨不得抬手去捂黎青纓的。

狐君卻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說道：“青櫻，好久不見。”

黎青纓翻了個白眼：“不見最好，遇見你準沒好事。”

說完，拉著我就走。

黎青纓是練家子，手勁兒特別大，我本掙不開，只能歉意地回頭去看狐君。

狐君笑著沖我擺擺手，目送我們走出很遠。

我心里有些不快，但更多的是好奇：“青櫻姐，你跟狐君是舊相識啊？”

“冤家路窄。”黎青纓松開我，語帶警告，“小九，以后跟那人來往。”

我不解：“為什麼？狐君幫過我。”

“小恩小惠也只能哄哄像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生罷了。”黎青纓睨了我一眼，說道，“小心以后他把你賣了，你還笑著替他數錢呢。”

黎青纓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心里直犯嘀咕，不能吧？

腳步稍稍一慢，已經走遠了。

鬼市魚龍混雜，街道邊不僅有店家的鋪面，還有小販走卒臨街擺攤，賣聲不斷。

我第一次來鬼市，人生地不的，很容易走散。

小跑幾步跟上黎青纓，我拉著的袖子問道：“青櫻姐，什麼是本命法啊？”

黎青纓沒回答我，腳步卻停下了，眼睛盯著東邊地上鋪著的一個攤位。

我順著的視線看去，就看到那兒席地鋪著一塊黃布，布上擺著幾樣東西。

兩只黑驢蹄子、一只風干了的五彩大公、一大塊虎皮。

虎皮旁邊還有一又又長的……虎鞭。

擺攤的是一個黑瘦男人，留著一撮山羊胡，藍布，黑布鞋，一看筋骨就很好，卻不像是獵人。

我一眼就看上了那條虎鞭，無論是從外形還是澤上來看，都是上好的純之。

不用說，黎青纓也看上了。

走上前去詢問價錢，我也趕跟了過去。

黑瘦男人捋著山羊胡說道：“我的東西不賣，只換。”

看來這就是鬼市特有的易了。

黎青纓了上，掏出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瑪瑙石，遞給黑瘦男人，問：“夠嗎？”

黑瘦男人接過瑪瑙石，顛來復去的把玩了好一會兒，似乎并沒有很滿意。

黎青纓轉頭看我，顯然沒有啥拿得出手的好東西了。

我頭次來鬼市，準備也不充分。

全上下除了錢，就只剩下孫來丁的那支鋼筆了。

我把鋼筆拿出來，遞給黑瘦男人，問：“這個可以嗎？”

本沒抱太大希，卻沒想到黑瘦男人眼睛一亮，接過鋼筆仔細挲，不釋手。

不僅把虎鞭給我了，還順帶送了兩只黑驢蹄子。

鬼市大門只開三個小時，我倆也不敢晃，以免誤了時辰，東西買齊了就回去。

回去路上，黎青纓似乎有心事，把我送到當鋪門口，自己卻沒下車，對我說道：“小九，我有點事要去理，三天后回來。”

是柳珺焰給我找的幫手，是我的搭檔，當然也是自由的。

我點點頭，叮囑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送走黎青纓，我把那兩只黑驢蹄子用黃油紙包好，收進箱子里。

黑驢蹄子能驅邪祛煞，以前阿婆給人看事的時候用過。

我繼承了阿婆的缽，對這些東西一向很珍視。

收好黑驢蹄子，我又去正堂，將那虎鞭供在了黑棺前。

這一折騰，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我去前面關店門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覺哪里有些不對勁。

街面上似乎起了風，但那風只在西側打著旋兒，約約的似乎還夾雜著竊竊私語聲。

我下意識地頭往西邊看了一眼，就看到西邊街口影影綽綽地似乎站著幾個人，都長了脖子往當鋪廊下的六角宮燈看。

借著燈，我明明連街對面的垃圾桶都看得很清楚，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看不清那群人的樣子。

風吹起我的頭發，我這才驚訝地發現，房夜變黑的發，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又長出了幾白發。

我心頭微，這才猛然意識到一件事。

我以前是看不到魂魄這類東西的。

第一次看到，就是在柳珺焰過我之后。

我又對西邊那群影看了一下，好像更模糊了。

我趕關了門，心里七上八下的。

如果我不再能看見這些玩意兒，當鋪的當生意，怕是就做不了。

躺在床上，我胡思想了一通，卻又什麼都沒想明白，太累了，迷迷糊糊地就那樣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旁的床榻猛地往下一陷，接著，一只有力的臂膀托起我的腰，將我整個子納進了寬闊的膛之中。

我被嚇了一跳。

下一刻，悉的沉木香籠罩下來，我頓時又放松了下來，嚶嚀一聲：“七爺，困……”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畔，男人聲線異常沙啞：“小九，乖，我名字。”

我努力掀了掀眼皮，太困了，本睜不開，敷衍著：“柳珺焰，我想睡覺。”

話音落，瓣已經被咬住，輾轉廝磨。

柳珺焰不知道怎麼了，今夜特別熱，渾著一難以言喻的。

伴隨著一熱流躥進我的四肢百骸，我渾的筋脈好像都跟著舒展開來了，這應該就是功德與真氣的滋養吧？

等到天大亮，我窩在柳珺焰懷里，卻早已經沒了睡意。

汗的發全都變得烏黑發亮，昨夜那幾白發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柳珺焰修長的手指卷著我的發，低聲問道：“小九，是誰教你供奉那種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