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對話還停留在藍璇回國那晚。

那晚，姜南汐一直催促自己回家。

那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不是結婚紀念日，也不是兩個人的生日。

霍季風并沒有發送任何消息，只是難得的，把姜南汐發給自己的消息一條不的都看了一遍。

這樣集的消息，卻在姜南汐離開后戛然而止。

姜南汐很可以忍得住這麼久不給自己發信息。

尤其是月亮特別圓的時候，

特別燦爛的時候，

彩虹特別的時候。

所有一切霍季風覺得再普通不過的事，好像都很喜歡和自己分。

手機被輕扣在桌子上。

霍季風的目移到桌子上的銀行卡上。

住在十二區？

都這樣了還要買畫？

霍季風拿起剛煮好的茶，微苦。

姜南汐喝茶的時候喜歡加糖。

霍季風實在無法理解，甜的茶還是茶嗎？

……

第二天清晨，

霍斯野下樓扔垃圾，在電梯口看到了靠坐在邊上的姜南汐。

霍斯野推椅過去，皺眉：“姜南汐？”

姜南汐困倦的睜開眼，道：“阿野……”

霍斯野直接一個震驚：“你……不會在這里呆了一晚上吧？！”

當然不是，騙你的。

姜南汐站起來，扶了一下霍斯野的椅，看起來像蹲太久了，有點，

霍斯野：“你在這做什麼？”

姜南汐一臉無辜：“你沒聽這附近最近有戶搶劫嗎？你長得這麼好看，被搶了怎麼辦？”

霍斯野控制椅轉。

姜南汐道：“霍季風在派人找你，昨天讓你先離開，就是為了甩掉那個人。”

半真半假，不算騙人。

椅停住。

霍斯野沉默片刻，推椅：“進來吧。”

小小的兩室一廳。

霍斯野看著姜南汐的表變換，自嘲道：“你看到了，就是這麼小的地方。”

姜南汐很自覺的坐到沙發上，問：“畫呢？”

霍斯野：“？”

姜南汐低頭一笑：“霍斯野，我又不是來參觀你家的，我是來幫你回到霍家的呀，你這麼別扭做什麼？”

霍斯野轉椅到姜南汐面前，目如炬：“為什麼這麼積極，我們不認識，你別告訴我你對我一見鐘，姜南汐，我不是傻子。”

姜南汐腳一勾，椅子歪了一下，霍斯野手撐在沙發旁。

姜南汐的手指一寸寸靠近霍斯野的手，在一個指尖的地方停住。

霍斯野皺眉。

姜南汐目坦然的很：“霍斯野，你有這樣一張臉，我對你是見起意很正常。”

霍斯野側：“畫在里屋。”

姜南汐很快起，去了里屋。

墻上懸掛這一幅泛黃的長卷軸，下面的三分之一已經漫漶不清。

姜南汐上前一步，眼中亮了一下：“隋的青綠？”

霍斯野：“你真的懂……”

姜南汐轉，發尾在下竟有點發著，道：“霍老爺子，對你很好啊……這麼好的東西竟然會給你？”

霍斯野上前，仔細端詳畫作：“真的？”

姜南汐打量著霍斯野，發現他好像真的不知道這幅畫的價值。

霍斯野倒是難掩開心：“原來，爺爺沒有放棄我。”

姜南汐：“如果霍老爺子認可你，回去應該不是難事。”

霍斯野抬頭，看向窗外：“霍季風不會讓我回去的，他恨不得我死。”

看著霍斯野眼底毫不掩飾的恨意，姜南汐無聲的笑了笑。

他恨不得你死，我看你也不遑多讓。

兄弟相殘的戲碼嗎？

真是讓人拭目以待啊！

霍斯野推著椅到姜南汐的邊：“所以，這幅畫可以修復嗎？”

姜南汐抬手，指著畫中蜿蜒的山脈，道：“這幅畫的石青很特別，不知道現在市面上能不能找到一樣的料。”

霍斯野拉住姜南汐的角，抬眸：“知道這麼多？你到底是誰？”

姜南汐聲音帶笑：“你嫂子。”

霍斯野沒好氣的甩開手，就知道這個人里每一句正經話！

他嫂子？

那個霍季風到愿意做藍璇替的人？

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的那個人？

因為丟人霍季風都沒有正式公開過的那個人？

霍斯野一點不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是那個腦！

姜南汐轉，打量整個房間：“那，我睡哪？”

霍斯野指著姜南汐，驚道：“你不是想住在這吧？”

姜南汐指著桌子邊的畫：“阿野，霍家家宴，賞畫，作畫，品畫是傳統，所以你不會覺得，你這樣的水平可以的了那些老家伙的眼吧？”

霍斯野氣笑了：“這和你要住在這里到底有什麼關系？！！”

姜南汐喜歡看他炸的樣子，笑道：“你說我都能修復這幅古畫，教你難道不是綽綽有余？”

霍斯野不信：“你是說，你能修復這幅畫？”

不是什麼去找國畫大師之類的？

姜南汐點頭。

霍斯野不覺得自己是傻子，挑眉道：“那你畫兩筆我看看？”

姜南汐左手下意識的握住了右手的手腕，很久都沒有到的疼痛，好像又襲來，伴隨而來，還有更加疼痛的回憶。

霍斯野注意到了姜南汐的異常：“你怎麼了？”

姜南汐甩甩手，貌似輕松道：“今天不行，要去找料，你好好收拾屋子，等我回來。”

看著姜南汐離開，霍斯野目久久停留在門口。

第二天一早，姜南汐就獨自一人來了月禾茶樓。

月禾茶樓，位于南城最大的書畫市場之中。

但卻在書畫市場最偏僻的角落，如果是不認識的人，可能都找不到。

青磚古木的仿古設計，幾個小院層層套套，穿過十幾米的雕花古木長廊，進到中庭。

樹蔭遮蓋，影婆娑，錯的石板小路通往十三個獨立的茶室。

每間茶室里，都有一幅四時小景圖。

此時，在茶室里，

姜南汐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十幾塊青綠，和一整刀宣紙，不悅。

穿著中山裝的老板沈庚敲門，得到允許后，走近來。

姜南汐微微頷首：“沈老板，好久不見。”

沈庚坐下：“夫人，好久不見，不知道夫人哪里不滿意？”

姜南汐抬頭直視面前的男人：“嗯？如果我說全部呢？”

沈庚為姜南汐倒上一杯茶：“愿聞其詳。”

姜南汐什麼都不懂，每次來只是安靜的陪在霍季風的邊，聽著霍季風和朋友們談。

沈庚也很好奇，能說出來什麼？

沈庚相信，正在隔壁喝茶的霍季風一定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