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明白姜曳的意思。

卻沒有做聲，而是等著姜曳繼續說下去。

“我不想在京市繼續待下去了，你可以永遠把人民和國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說著，苦的笑笑：“但不是只有留在京市才能完你的理想，也不會有這麼多不得已的事。”

“其實你并沒有對不起我。”

“你的職業我了解，作為你的準家屬，選擇了你就會支持你。”

“況且，你為的不是自己。”

“我卻為你驕傲。”

姜曳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心底的酸。

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讓呼吸都變得失去了節奏。

顧晏瞧著姜曳，思索了一會兒：“你怨我嗎？”

姜曳笑了，笑的角干：“為什麼要怨你？”

“你以前從來不會和我這些話。”顧晏有些探究地看向姜曳：“說明你的心里很氣我失蹤這麼久，或者，你打算做什麼，是不是要瞞著我什麼事？”

姜曳心中一跳，看著面前距離三四步的顧晏，有種即將被發現的失措：“阿晏，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都有些改變，你可能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所以還會用從前的那些事了解我。”

此刻的心里早已沒有了與顧晏重逢的喜悅。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雖然痛苦，但也絕然。

“你愿意告訴我，我就愿意聽。”

顧晏的話讓姜曳笑笑。

道：“我曾經聽說有人在國外見過你，我就做了無國界醫生，在戰地區待了三年。”

“每天面對最多的就是被子彈，炸藥炸傷的患者。”

“所以我知道一個國家的安穩比什麼都重要。”

“就算你今天真的和程意姍結婚，我也不會怨你。”

顧晏被姜曳眼中的空驚住，像是沒有焦距的晶石，眼白上還染著幾淡紅的。

明明滅滅。

“我不會真的娶，我不，姜曳我的心里只有你。”

姜曳盯著他：“我相信。”

的回答讓顧晏覺得在意料當中，可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明明昨天他在看到姜曳時，眼中的震驚和激不是裝出來的。

可他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像從前那般坦誠了。

眼前的姜曳，好似被離了靈魂，只剩下一個空空的軀殼。

對他的態度也沒有之前的親近，甚至有些隔閡... ...

仿佛是親的陌生人一般。

顧晏知道，這一定和他今天娶了程意姍有關；

他想了想，觀察著姜曳的神，又問：“聽說你今天是做霍家那位的伴來的，難道你們不止是你曾經救過他的關系嗎？”

“阿晏！”姜曳打斷他的問題：“能跟你講的，我已經全部都告訴你了，我和霍浥塵的關系，沒有那麼復雜。”

“我知道你的任務重要，所以不奢你能陪在我邊，但是你也應該清楚我對你的。”

顧晏的心中突然有種虧欠。

他梗了梗，道：“姜曳，你信我。”

姜曳的聲音淡淡：“阿晏，我就是因為相信你。”

顧晏走上前，把姜曳抱在懷里。

久違的溫暖讓姜曳有些貪。

閉上眼，環住顧晏，聲音有些抖：“阿晏，我不會讓你出事。”

顧晏把頭埋在的頸窩：“姜曳，你只要記住，這輩子我只你。”

姜曳笑笑，眼角泛起水時，轉眸看向了婚禮宴席的方向：“你是今天婚禮的新郎，不能離開太久。”

顧晏自嘲一笑：“可是在我心里，你才是今天婚禮的新娘。”

最終，他還是在程意姍打來電話時焦急的跑回婚宴現場。

姜曳仿佛用盡了全的力氣，只覺得渾虛。

擔心被顧晏發現端倪，一直強撐著自己。

現在周圍只有一個人，扶著旁邊的樹干才勉強站穩。

正在不安的時候，莊欣桐發來信息【姜曳，明天我們去機場接你。】

姜曳的表有些復雜【時間太早了。】

莊欣桐【哭唧唧.jpg】

【那明天下班聚？】

姜曳【好。】

————

晚上八點半。

姜曳站在古榭瀾庭酒店別墅A區008的房門前。

許久，才鼓起勇氣按下門鈴。

很快，門自從里面打開。

霍浥塵背對著姜曳，孑然站在落地窗前。

一襲深襯衫簡單又不失格調。

在影錯間，增添幾分深邃。

他的脊背線條朗，著無法言說的沉穩堅毅。

利落的短發，勾出他后頸線條的流暢。

單手在兜里，姿態放松卻不失迫，仿佛散發著無形的氣場。

也不知是不是張的緣故，姜曳總覺得眼前昏暗線里他的廓看上去更加強勢。

安靜的氛圍下，他單手提著酒杯。

驕矜優雅的晃著里面的威士忌。

本看不出來他現在的心如何。

姜曳想要走進去，腳剛抬起，卻立馬有些遲疑，好像踏出這一步，就像是要將自己墜萬丈深淵一般。

很怕他，本能的想要逃。

可那件事必須解決，要是現在選擇離開，就再沒有余地了。

霍浥塵并沒有轉，淡淡道：“來都來了，姜醫生怎麼不進來？”

姜曳一頓，兩側的手握拳。

咬著牙，慢慢地走了進去。

臨近落地窗，才發現，這個角度能清晰的看到剛剛樹林路上發生的所有事。

穩住心神：“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已經來了。”

霍浥塵大約是喝了酒，嗓子有些低沉。

他忽然勾一笑，也不知道是什麼語氣：“真有意思。”

姜曳看向他。

他的目還落在窗外的樹林里，聲音里有幾分冷意：“怎麼，姜醫生也知道心虛，不敢看我？”

“我... ...我心虛什麼？”姜曳扯出一個微笑：“霍總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霍浥塵也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他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啪’的一下把酒杯放在旁邊的桌上，轉過。

自姜曳走進別墅，這是他第一次看。

的額目銳利，卻有帶著些許的微怒：“姜曳，八點，是不是過了時間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