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樣一問，江霧承認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僵在那。

平時還好。可今天不僅刮風下雨，它還打雷。如此大的房子，大晚上黑燈瞎火的……

想到這里，以前看過的所有鬼片，那些恐怖的畫面爭先恐后冒出來。

江霧更怕了，臉跟著白了幾分。

“既然害怕一個人睡——”傅池硯懶洋洋地開腔，說到一半又停下。

江霧期待后面的話，兩眼地著他，顯得可憐兮兮的。

傅池硯半垂眼看，角彎出弧度，語氣欠欠地：“你就半個人睡。”

你～就～半～個～人～睡～

好一個半個人！

江霧咬牙關，心里暗罵：神經病。

傅池硯你大爺！

……

半小時后，KTV

包廂里的音樂震耳聾。

靠門角落，壽星冷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他從頭發里揪出最后一片彩帶，凝視兩秒，丟掉。

路緒再一次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訂的是一間能夠同時容納五十人的超大party包廂。

認識的不認識的，全場大概有三十多位，讓原本偌大的空間一下狹小起來。

“怎麼樣，阿硯。”

路緒對自己滿意極了，得意到翹起角，手往前面一比劃，頗有‘這是朕專門為你打下的江山’的氣勢。

“我專門為你策劃的生日聚會，是不是讓你眼前一亮？有沒有很很開心？”

沒有，不敢是真的。

開心沒有，想在他腦瓜上開瓢是真的。

傅池硯真不知道，他哪里來big膽問出這些鬼話。

一進門，先被八個禮花筒同時懟著，嘭的一下炸開。數不清彩帶亮片可以用傾瀉而下形容，把中間的傅池硯埋得臉都看不見。

然后，十七位戴著墨鏡的黑西裝男站兩排，齊聲高喊：

——為何十六歲的傅池硯消失了？ 原來他滿十七歲啦！

——大江啊大河全他媽是水，蜈蚣啊蚰蜒全他媽是，我認識你啊真他媽開心。謹代表黨和人民熱烈祝賀傅池硯同學生日快樂，希以后的你發圖強一馬當先，做好準備迎接下一次生日的到來！

最后，由三名工作人員拖來一個拖車，上面盛著足足一人高的蛋糕。

沒揭開前，傅池硯還以為是參加聚會的人數太多，路緒怕不夠分，特地定了一份多層蛋糕。

等蛋糕造型徹底暴在眾人眼前，傅池硯人都傻了。

簡直沒眼看。

神他媽奧特曼蛋糕！

一個高達兩米，完完整整的奧特曼——人……

沒十幾年腦栓搞不出這招。

傅池硯只有一個愿——把路緒狠狠砸進地里，摳都摳不出來的那種！ ！

收起回憶，他嘖了聲，扯幽幽道：“如果你覺得這樣會開心，那我祝你天天開心。”

上說著開心，但面部表和說話語氣，不到半開心。

路緒不太能理解，撓了撓后腦勺。

不開心嗎？他準備的時候老用心了，不能吧……

路緒格跳坐不住，沒待一會便離開，加唱歌隊伍。

有了他的加，壯大了驚天地泣鬼神樂隊。雙人對唱一出聲，差點沒把今日壽星當場送走。

傅池硯莫名很躁，打進門起就很躁。眼下聽到路緒的歌聲，變得更煩了。

他背靠沙發，手里拿著手機，在上面毫無目地來回翻看。

翻著翻著，指尖一頓。江霧那張蒼白的小臉，不控制浮現在腦海。

“……”

傅池硯關了手機，了眉心，躁意更甚，想喝口涼水。

剛拿起杯子，不經意垂眸，杯里的居然倒映出江霧那張蒼白的臉。

？ ？ ？

搞什麼，靈異事件？

傅池硯嚇得趕放下杯子，水也不喝了，扭頭看左邊。

江霧白著一張小臉在和人聊天。

傅池硯換了個方向，改看右邊。

那邊的江霧白著一張臉在吃水果。

又看前面，小白臉江霧單手拿話筒，正在撕心裂肺地鬼哭狼嚎。

傅池硯：“……”

徹底服了。

前方，路緒剛唱完高部分，后背陣陣發涼。他順著覺回頭，發現沙發上的傅池硯正直勾勾盯著自己看。

“傅池硯？”

“硯哥！”

耳邊有人猛地提高音量，傅池硯終于回神。

喊他的男生指了指前面，“路哥喊你呢。”

路緒已經走到面前，在他旁的空位坐下。

“我說阿硯，你是不是也想來一首？”說完，還把手里的話筒遞過來。

傅池硯只是掃了一眼，沒去接，“什麼？”

“不是想唱歌啊。那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說完，路緒轉眼矯造作起來，臉上全是。

“看人家眼神還搞那麼專注，怪讓人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早知道你的取向，都要懷疑是不是對我有那方面意思。”

傅池硯：“？ ？ ？”這被拼夕夕砍頭了？

他放在膝蓋的那只手，指尖輕微了。

如果條件允許，好想掄打狗棒砸下去，再一腳把這夯貨給踹出去。

傅池硯面無表：“PH試紙到你肯定秒黑，因為你純堿。”

路緒：“？ ？ ？”

傅池硯冷若冰霜：“耀千古的《離》都沒有你。”

路緒：“……”

傅池硯漫不經心：“等天晴了，記得帶上腦子出去曬曬太。”

路緒：“……”

傅池硯說夠了，揮手趕人，“滾一邊待著去，等會買袋橘子給你帶回家。”

路緒：“……”

他小的心靈接連到攻擊，又想不出合適的話反駁，徹底自閉，轉頭找沈商瑾哭訴去了。

不遠的弧形沙發上，一位扎著側麻花，穿水藍長的生安靜地坐著。

稍加打量，便能看出這名生來之前，全上下心打扮過。

見傅池硯邊終于沒人，加上同伴多次鼓舞，猶豫許久，咬咬牙站起。

捧著一個盒子款款走來，在傅池硯右邊落座。

察覺有人靠近，低頭看手機的傅池硯擰眉，不聲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一段距離。

“傅池硯。”生輕聲喚他名字。

傅池硯正煩著，耐著子抬眼。

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不是同班同學。估計有朋友在一班，跟著一起過來。

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生彎笑了笑，嗓音溫，“我祝熙禾，隔壁二班的。”

二班……

傅池硯眸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