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生得雪白楚楚，常被人贊曰妍明，但卻沒有秦婳那般……玲瓏有致。

男子大抵都多喜歡那樣的罷？

明蘿夢又不住一怔，可為何要將自己和秦婳作比較？

小貓搖搖腦袋，又恢復了一貫的張牙舞爪，在裴神玉懷中掙扎想要跳開。裴神玉無奈，只好將放在地上。明蘿夢才一落地，惱‘喵’地一聲，轉頭就跑進了帳中。

習慣撲上裴神玉的床榻，霸占著床中央的位置。

將自己團了個傷心的糯米團子。

腳步聲也隨后而至。男子泠泠聲音傳來，似帶著疏淺笑意。“還在氣呢？”

裴神玉心道，上次不過是了頭，莫名就生了幾天悶氣，哄了幾天才好。如今不知怎麼，又氣著了。

他溫聲道：“孤都不知是哪里惹了你。”

也不知他是養了個什麼小怪，脾氣又又壞，輒就鬧。他卻忍不住總想去逗著寵著，橫豎是自己養的貓，鬧脾氣了也只能耐心的一點點哄好。

可能是自第一面起，便欠著的罷。

裴神玉在床邊坐下，手上床中央的白團。

“今夜除夕守歲，孤可只有你這只貓兒作陪了。”

“喵嗚……”明蘿夢了，尾輕掃。

才不聽不聽。

“就忍心讓孤一人冷冷清清，連自己養的貓兒一張好臉都得不到麼？”

“喵嗷。”還不是你的錯。

“小沒良心的，枉孤平日待你這般好。”裴神玉輕嘆。

明蘿夢含怒抬頭，這才睨他一眼。

可頭頂的他眉眼溫潤如玉，神平靜又似縱容，好似初春的湖水，一眼便想讓人溺斃其中。

一怔，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有些無理取鬧。

忽在此時，窗外炸開一朵煙花。“砰！！”

“喵！——”明蘿夢了驚，尾僵直，下意識就撲進了裴神玉的懷中。將腦袋埋在對方臂彎之間，小小一團，好似掩耳盜鈴一般，自己看不見便是聽不著了。

裴神玉也不逗了，趕忙手將貓兒的耳朵捂住，低聲：

“小乖沒事，只是煙花聲，一會就過去了。”

明蘿夢乍然驚，全憑本能行事，這會兒在裴神玉的懷中也反應過來了。

眨眨貓兒眼，稍稍轉了轉頭，恰好看見窗外漫天星火，映得天幕如白晝一般，煞是好看。

可憶起剛才自己作，白貓耳又害一蜷，小貓想從他懷中掙扎逃出。只因裴神玉的掌心嚴嚴實實地捂著的小腦袋，貓兒彈不得。

窗外的煙花聲噼里啪啦炸開幾朵，接著又是一串震天響的竹之聲。

貓耳之中更是放大幾倍，震耳聾般的響。

明蘿夢貓尾一，不由將自己埋得更深了一些。耳邊，卻一直圍著溫暖的手指。

煙花竹聲響漸消之時，明蘿夢還未緩過勁來。綿無力地伏在裴神玉的懷中，已沒了彈掙扎的力氣，也生不出什麼氣了。

裴神玉看著懷中蔫噠噠的貓兒，心中生憐。

“畢竟是一年一度難得的喜慶日子，孤便讓他們放松了些，才這般折騰。”

一只手卻將貓舉起，明蘿夢對上裴神玉沉靜如水的雙目。“不過，孤也愿孤的貓兒，歲歲平安。”

他一字一句，話音認真。

明蘿夢著貓爪，有些呆愣，心中卻怦怦直跳，似是方才的煙花仍在心頭炸著。

“喵……喵。”

你也是呀。

……

歲初，南地的確如元蒿所愿，下了幾場紛紛揚揚的鵝大雪。

江陵王自裴神玉奇襲火燒糧草之后，自是苦不堪言，如今又逢凜冬，士兵戰馬苦無補給，只能避戰守城不出。而江陵一帶無戰事，裴神玉自然也清閑許多。

接著雪霽天晴，便是春分時節。

綠蕪如毯，兼之園有幾枝梅吐蕊，冷香幽幽，引來了幾只蝶。明蘿夢閑暇之時，便喜歡在那枝頭下撲蝶打發時間。

一白絨與蝶相逐，遠遠看過去便是一景。

可明蘿夢不知為何，最近總覺得神有些過度，總想做些什麼來宣泄。

仿佛心中有種無形的躁意。

裴神玉偶爾也會在窗下執卷而閱，間或瞥一眼窗外正嬉戲的貓兒。

白團在外邊才玩耍了一會兒，又噠噠跑回了屋，輕盈地躍上了裴神玉的桌。漂亮的貓兒眼仿佛會說話一般，無聲地瞅著裴神玉。

昔日的小貓被帶回來養了好些日子，雖還是形玲瓏，卻漸漸長開。

小貓被他養出了一順亮澤的皮，似白雪不染纖塵，鼻頭是健康的櫻，兩顆琉璃似的眼眸更是瑩亮澈得讓人移不開眼。

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想要一，逗一逗。

雖然除了太子殿下偶爾有這份殊榮，其他人誰也不著便是了。

裴神玉看了眼貓兒，才停下筆，他端起瓷壺，往貓兒慣用的小皿中斟了些水。小白貓乖巧蹲在小皿前邊，尾覆在前爪之上，便垂頭喝起了水。

雖姿態優雅，貓兒卻喝得急切，小舌著清水，一會兒就見了底。

裴神玉目不經意掠過貓兒的舌，心中微妙，又移開了視線。

“喝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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