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方靜的聲音似乎很詫異，“時隊長，你找我有事？”

"歡歡在哪兒？" 時南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歡歡？這個時間應該在家啊。等等，你怎麼電話打到我這里了？你倆吵架了？"

時南不知該怎麼說，"誤會了，我必須找到跟解釋。"

"誤會？" 方靜的聲音陡然拔高，"什麼誤會？你對做什麼了？"

“我沒有....我先不跟你說了，我先出去找找，你要是有消息了麻煩及時通知我。”

掛斷電話，他抓起鑰匙就往外跑。

雨還在下，豆大的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雨刷正瘋狂的擺，卻仍趕不上他腔里翻涌的恐慌。

他踩下油門，車子在雨里疾馳，濺起的水花拍打在路邊的欄桿上。

小區對面的超市里，他的目瘋狂掃過每一張陌生的臉，卻找不到那抹悉的影。

接著，他又去了城南書店，沒有的影。

室逃，也沒有。

哪里哪里都沒有。

時南站在商場外，渾，呼吸重。

他本該冷靜下來去分析，這是他的強項。可他現在腦子里一團，本理不清思緒。

他只在想，是不是真的走了？

他緩緩蹲下，手指進發間，嚨里出一聲低啞的嘶吼。

他又一次弄丟了。

許久，他坐在車里，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在手機屏幕上。他盯著微信對話框，手指懸在鍵盤上，抖著打下又刪除，最終選擇發語音。

“歡歡，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釋，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是選擇了瞞，但我昨天早上看到你那個樣子，我真的只是怕你多想，所以才沒和你解釋，我并不是故意要瞞你。歡歡，我和揚巖真的沒關系，我在醫院照顧，只是因為那天替我擋刀，我想還這個人而已。我也給找了護工，但都被趕走了。”

他說完這條，突然提高音量，帶著崩潰的怒意，“任歡歡，你至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你這樣直接逃避是什麼意思？你要再次把我扔下嗎？”

他猛地砸了下方向盤，喇叭刺耳地響了一聲。

沉默幾秒，他像是被走所有力氣，"……回來吧，求你了。我們好好聊，好不好？"

酒店房間。

燈沒開，只有電視屏幕的冷在墻上跳，靜了音的綜藝節目里，嘉賓們夸張的笑容顯得格外刺眼。

任歡歡赤腳靠在落地窗上，額頭抵著冰涼的玻璃，手里攥著半空的酒瓶，紅的在瓶里晃，像此刻混沌的思緒。

在旁邊，橫七豎八倒著幾個空酒瓶。

“騙子……” 仰頭灌下一口，讓皺了皺眉，卻又莫名痛快。

“時南……” 名字在舌尖滾了一圈，又混著酒氣咽了回去。

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發抖，手里的酒瓶“砰”地砸在地上，酒浸了一地。

像。

蜷一團，酒在里燃燒，卻怎麼也燒不暖口那個空。

雨水還在下，順著窗戶蜿蜒而下，模糊了窗外的霓虹燈。

忽然拿起手機，開機后屏幕顯示未接來電：17個。

沒點開，只是盯著那些紅點，指尖發冷。

空調的冷風呼呼地吹，卻仍覺得悶，像是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在心口，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叮。

又一條微信消息彈出來。

點開，時南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

"……歡歡，求你，回來。"

的手指猛地蜷了一下，眼淚再次落了下來，哭著哭著突然笑了，越笑眼淚掉的越狠，一顆顆砸在屏幕上。

"騙子……你就是個騙子。" 低聲罵了一句，繼而關掉手機，扔到一旁。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任歡歡踉蹌著站起，赤腳踩過冰涼的地板。

的腳底傳來細微的刺痛，不知何時踩到了碎玻璃渣，可酒似乎麻痹了的痛覺神經，竟一點也不覺疼。

搖搖晃晃地走向冰箱，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暗紅的腳印。

冰箱門打開的冷刺痛了的眼睛，瞇著眼，手去夠最后一瓶紅酒，指尖到冰涼的瓶時，突然想起時南總說："你胃不好，冰的要喝。"

把酒拿出來，打開瓶塞，仰頭灌下一大口。紅的順著下落，浸了領。

腳邊的跡漸漸暈開，任歡歡低頭看著，突然想起小時候著腳玩，踩到了碎玻璃，疼的哭的撕心裂肺，哥哥背著一路跑回家。

那時的疼痛那麼鮮明，而現在，連流都覺不到了。

走回窗邊坐下，把腳底的玻璃片拔了出來，眉頭都沒皺一下，而后了幾張紙在腳底。

隨意的理好，額頭抵著玻璃看向窗外。

突然，往窗戶上呼出一口氣，寫上了時南的名字，凝結的白霧，又很快消散。就像他們的，熱烈過，存在過，最終卻會慢慢消散。

舉起酒瓶對著窗外的燈火致意，玻璃映出通紅的雙眼和凌的長發。仰頭灌了一大口，就這樣盯著窗外發呆。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再醒來，是被刺眼的晃醒的。

頭痛裂，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嚨干得發疼。

昨晚喝空的酒瓶還歪倒在腳邊，地上殘留的暗紅，不記得是酒還是。

準備起，腳底傳來的痛讓又坐了回去。

抬腳一看，腳底的傷口雖然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但周邊已經發紅發腫，微微一就傳來尖銳的刺痛。

拿起一邊的手機，卻在開機的一瞬間，屏幕突然亮起。

是靜姐打來的電話。

任歡歡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兩秒，做好挨罵的準備，才遲緩地接聽。

“任歡歡！你TMD跑哪兒去了？還敢關機？再找不到你湊夠24小時警局就該立案了！”

靜姐的嗓音又急又怒。

"……恩，我沒事。" 一夜爛醉，讓開口聲音沙啞得不樣子。

“我和時南在外找了你一夜你知不知道？你和時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問他他也不肯多說。"

任歡歡聞言，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對不起，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一句對不起就行了？" 靜姐咬牙切齒，“你現在在哪？”

窗外，下了一夜的暴雨終于放晴了，刺眼的很。

任歡歡慢慢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我在海邊酒店。" 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