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雨猛地想起來，也就是上次那頓火鍋，的手機沒電了，用的賀聞充電寶。

是要還：「周六行不行，這幾天課多。」

賀聞爽快：「行，正好我找了家冒菜。」

林疏雨：「......不去。」

這個人真是。

林疏雨已經總結出了和賀聞的相規律，不用太客氣，因為他也不會對你客氣。

賀聞發了一個呲牙笑的表。

“.....”

林疏雨不想理，重新把手機塞回枕頭下，拉上被子睡覺。

周圍黑乎乎的讓變弱，林疏雨迷迷糊糊進睡眠，本來以為自己又會夢見那個人。

但沒有。

夢里怪陸離，唯獨沒有他。

本來以為柯以然馬上就會忘了謝屹周，但沒想到第二天從表白墻下來，略微震驚的跟林疏雨又提起那個名字：“昨天那個帥哥你還記得嗎。上表白墻了。”

柯以然把手機推到林疏雨面前：“謝屹周，我之前聽過這個名字，說很帥很厲害，本來以為是他們濾鏡，結果這次竟然是真的。”

“有人拍到了他和許子愿從食堂出去的照片，發在表白墻上問是一對嗎，然后評論都在說這還不明顯嗎，旁邊站著生還撈人是什麼意思。”

林疏雨視線掃過去，回復的人多的。

幾個人說出了謝屹周的信息。

“人工智能的頂梁柱啊，件頂配的一批，之前沒朋友，開學到現在拒絕的人能組一個連，現在是了？”

“看著還般配的，生也漂亮。”

柯以然對別人的沒興趣，帥哥不是自己的就不想欣賞了，輕哼一聲，關了手機：“這周末什麼安排，我知道新開了一家清吧，要不要去坐坐。”

林疏雨看一眼：“你忘啦，我不能喝酒。”

說著，手指指自己臉，意思是會發紅。

柯以然猛拍大：“對哦，真是可惜了，那只有我自己去了。”

林疏雨道：“你可以喊駱芊或者小鄭。”

“別提了，一個忙著談，一個忙著雅思，就我是閑人。”

林疏雨改掉剛剛畫錯的圖，問：“你作業寫完了？”

“差一個pre，晚上再說。”

“那我不跟你講了。”林疏雨脖子，“我周末有安排，這幾天把進度趕上來。”

“聚餐？”

“什麼聚餐。”

柯以然提醒：“你們部門聚餐啊，不是你上個周說的。”

林疏雨頓了下，隨之盯著柯以然慢慢瞪大眼：“好像是！”

柯以然無語：“不是好像，是就是。”

林疏雨急忙拿出手機翻記錄，還真是這周六，不過這周事太多給忘了。

那還約賀聞在周六下午：「上午行嗎。」

賀聞：「上午不太行。」

林疏雨：「我晚上有聚餐TVT」

賀聞發了條語音，林疏雨點了轉文字：“來得及，不吃冒菜了，我約到別人了。”

林疏雨已經習慣，說：「好的。」

*

星期六。

下午四點。

林疏雨坐地鐵往賀聞學校去。

他說有實驗走不開，就約在了學校，林疏雨無所謂，反正也是來還他東西。

兩人見面，賀聞隨手把充電寶裝進口袋，轉頭看林疏雨：“你們幾點聚餐。”

“五點半。”

“那你不早點來。”

“早點來干什麼，你不是在做實驗？”

賀聞理不直氣壯：“你早點來我不就做完了。”

“我才不，飯吃一頓就夠了。”

賀聞被拆穿，懶懶說一句好吧：“送你過去，地址發我。”

林疏雨狐疑：“你怎麼送。”

“打車啊。”

“別麻煩了吧。”

“走吧，算我出去轉轉。”

賀聞拉開出租車門，冷風卷著尾氣灌進來。林疏雨低頭鉆進后座，賀聞報上燒烤店的地址。

路上兩人聊得基本都是沒營養話題，林疏雨發現賀聞的實驗還好玩的，對新奇的東西都興趣，下車時還有點意猶未盡，賀聞突然手在頭頂，林疏雨下意識后退：“干什麼。”

賀聞作一頓，略顯沉默：“你頭發上有東西。”

“啊？”

賀聞點了點自己腦袋，林疏雨跟著他的手位置去索，但什麼也沒有。

最后他笑了下，著林疏雨落的位置下一塊棉絮，不知道從哪里飄過來的。

林疏雨歉意地鼻子：“噢，謝謝。”

“你以為我想干什麼。”賀聞隨手把棉絮彈開。

干凈的大門映出他們一前一后的影，賀聞著口袋走在后面，這下他沒再手，調侃：“那這個還要幫你拉嗎？”

林疏雨有點惱怒：“當然不用。”

回頭說話時一輛灑水車緩緩駛過。

林疏雨在漫天水霧中瞇起眼，恍惚看見馬路對面店走出一個高挑影，黑大被風吹起一角，水幕太厚，不確定是否看得真切。

灑水車的音樂漸漸遠去，林疏雨鬼使神差又看了一眼，但那個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只剩陌生臉龐，賀聞皺眉拉開門催促：“發什麼呆？快進去，我走了。”

林疏雨后馬路的紅綠燈由綠變紅。

前面不起眼的一家小店，謝屹周面無表站在門，他抬眼時賀聞的手還留在林疏雨頭頂，兩個人站在燒烤店的燈下靠得很近。

好像有一只手把他的五臟六腑攪得七八糟。

悶悶的，鈍重的，找不到出口的。

和林疏雨的記憶停在八月第一天。

他在辦公室檔案里找到的生日，想說點什麼不逾矩的，但沒想到回應他的只有猝不及防的紅嘆號。

第31章

他其實不太明白,林疏雨為什麼要刪掉聯系方式。

因為有喜歡的人怕他誤會嗎。

那晚謝屹周和耿修齊坐在盛夏暮時的公園木椅上，眼前來往的人景各異，謝屹周手里拿著罐冰啤，線抿的繃直。

耿修齊摟著他脖子火上澆油：“哇,原來是真不喜歡你。”

“長這麼大哥們這是我第二次心疼你。”說著,拍拍謝屹周肩膀,“但沒事，這種東西，再怎麼樣十年八年也就走出來了，咱還年輕，等得起。”

謝屹周：“咒我是吧。”

耿修齊一本正經地瞎掰扯：“怎麼說話呢，我是在給你認真分析。你看你現在十八,第一次喜歡姑娘，按照你的速度，怎麼著也要再過九年吧。”

謝屹周著易拉罐眼皮著斜過耿修齊，淡著神不說話。

他現在看著不好惹，耿修齊識趣的閉上，但還是看見謝屹周抬起了手。

耿修齊差點以為要被揍。

好在謝屹周只是嗤笑，懶得理他慫樣,把空了的易拉罐扔向左側垃圾桶,哐當一聲，進了。

“有沒有聶思思聯系方式,推給我。”

“還真有。”耿修齊搗鼓一番,謝屹周點了好友申請。

他開門見山：“林疏雨最近還好嗎。”

聶思思說：“好啊，非常好，倍棒吃嘛嘛香。”

聶思思又說：“怎麼了，你有事？”

語氣不善,謝屹周覺出來了。

耿修齊看著謝屹周靜了一會，在聊天框打了幾個字，又一點一點刪掉，最后退出窗口。

“算了，好就行。”

所以只是單純的刪除好友。

沒有其他原因。

喜歡一個人也不是喜歡就可以。

要兩個人互相喜歡才行。

……

電話響起，是江焰，“買到了嗎。”

謝屹周嗯了聲。

“那你快點回來吧。”他頓了下又半開玩笑道，“耿修齊好像快不行了。”

“...讓他忍著。”

這家燒烤店是京大一級又一級學長學姐口口相傳下來的寶藏。

電話那頭江焰還在說著什麼，謝屹周已經掛斷，推開燒烤店的門，熱氣混著孜然香撲面而來。

一樓人聲嘈雜，白熾燈下飄著燒烤的煙霧。

他的目掃過靠窗的座位時頓了下，林疏雨坐在靠里的桌子，背著在翻菜單，長發別在耳后，出一枚蝴蝶結耳釘。他們那一桌很多人，謝屹周沒細看，徑直走向二樓。

木質樓梯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淹沒在店的喧鬧里。

二樓中央，耿修齊正癱在椅子上哀嚎：“快點，藥，我這個腸胃炎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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