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轉折 我們王爺最護短

三十四章

菜式味, 人也質樸，這場宴席可說是賓主盡歡。

姚家本是為著給衛王看才來的，崔家大房一家子的樂天心寬卻讓姚家人生了些許好。

等和崔晟聊開來, 發現他所會所學很繁雜, 通的很多，于很多學問及事上都有獨到辟的見解。

崔謖、崔戩、還有洪佶也都各有出衆之。

待到散席時，姚家三位老爺都誠心邀請崔晟有空時往姚家坐坐。

姚家幾位公子也和崔家兩房的子弟約了以後常來常往。

二房的崔甫幾個有自知之明，知道姚家在意的是大房的人，聽聽也就算了。

眷那裏也是差不多的形，之前被打斷了，送到竹叢夾道時，姚六小姐又提起了往天福寺賞櫻的事。

崔蘭愔覺著事關姚家, 還是和衛王保持一致的好。衛王對姚家的態度不明, 和崔家大房就不能和姚家走近了。

遂婉言拒道：“我也早想往天福寺去了，只這陣子卻是不出時候。”

姚八小姐是個心直口快的，“愔表姐, 你不像我七姐姐還要繡嫁妝, 這會兒你又住在表叔的王府裏，一應都有人管著, 怎會沒空, 是不想和我們姐妹一塊兒玩吧？”

說著姚八小姐看了眼譚蓮，懂的都懂, 是覺著崔蘭愔還放不下譚紹，所以不想和姚家小姐，特別是姚七小姐走近。

因著洪大夫人連告訴一聲都沒有，就急慌慌地返回了無錫，洪佶氣的早飯都沒吃下去, 崔蘭芝心裏也不好，總是晃神，說話也不趕趟。

待要替妹妹懟回去時，崔蘭亭已經先出頭了，“才不是都見了麽，陳太後宮裏那位讓二姐姐得空就往福寧宮去麽，遠的不說，二姐姐昨兒還有大前日可都去了福寧宮，照這個去法，二姐姐哪還有時候往別去。”

崔蘭亭說的是事實，姚八小姐沒了話說。

譚蓮還和以前那樣稔地點了崔蘭亭一下，“論快，哪個也比不上你。”

又轉向崔蘭愔道：“愔表姐，太後那樣疼你，你同說要和好姐妹出門玩耍一日，老人家還能不許麽？”

一直不大說話的姚七小姐也道，“不單咱們，我五哥他們也說要去的，那樣表哥表弟們也去吧，咱們賞櫻，他們討教學問，兩邊都多親近親近。”

崔蘭亭待要再說，卻被常氏過來在手臂後掐了一把，知道常氏是被那句“討教學問”給引的，崔蘭亭只好對崔蘭愔投來一個莫能助的表。

幾回下來，崔蘭愔越來越覺著崔蘭亭是個不錯的姐妹，回了一笑，“太後老人家最是恤孩子的，哪會不許我出去玩兒，是表叔我給他理些賬冊子，之前我已耽擱了，後面必得抓了。”

“我說王爺怎留你住下了呢，原是有事要你做，王爺的事為重，賞櫻還有時候，慢慢再約吧。”姚三夫人說了一，這事就算過了。

之後姚五夫人就拉著姜氏道：“你說你怎有那些巧思，尋常的一件裳加了兩道鑲邊兒就貴氣了許多，回頭我得了好料子，都要找你要裳樣子了。”

姜氏謹記崔蘭愔提前給說的無論什麽事都不要應的話，打馬虎眼道，“我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給別個想我就好張，這會兒我手上就出汗了。”說著往外張手，還真是見汗了。

于是都笑了起來，姚五夫人就不好再提了。

待二房人都回了，只剩自家人時，姜氏喊來知春給著肩膀：“累心也累，也不知那些高門大戶做什麽那麽願意宴客。”

一家人都深有同，就連洪佶也是，還是喜歡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知道衛王等著吃，崔晟掐著時候下廚做了道糖醋話梅排骨、白灼魚片、炒三、蝦仁蒸餃四樣，又有如意涼卷、藤羅餅兩樣點心，熱騰騰裝了兩大食盒，讓崔蘭愔帶了回去。

這麽些好吃的，都是滿滿的誠意，吃人，崔蘭愔想著衛王怎也會許進屋了。

到衛王府時剛好酉初，崔蘭愔信心滿滿地在書房門上拍了一記：“表叔，我回來了，給你帶了晚膳。”

果然不言很快來開了門，崔蘭愔接過艾葉手裏的食盒，準備和提著另一個食盒的不語往書房裏進。

“二小姐都給我吧。”不言接過手裏的食盒後，又給不語手裏的拿去了。

“還不讓我進？”崔蘭愔杏眸睜得老大。

不言默默點頭，兩手各提一個食盒進去了。

所以真有吃人不的，崔蘭愔只能退散了。

第二天用了早膳，崔蘭芝就一頭紮進了理賬的偏室，直忙到近午才停下來，接過不語遞來的熱茶喝著歇口氣。

準備今兒就耗在這裏了，午膳都要不語提來在這裏用，就不信了，這樣賣力衛王會視而不見，還能接著不搭理？

就著茶吃了塊點心，已經午初了，再一柱香的時候，衛王就該從兵部回來了。

崔蘭愔不語又搬過一摞帳冊，繼續苦幹。

“二小姐，那我去提膳了？”不語問。

“去吧。”崔蘭愔擺擺手。

只不語才出去一會兒，又興匆匆跑回來，“二小姐，我聽了好大一樁新鮮事，先回來說給你聽。”

“又什麽事？”崔蘭愔頭都沒擡，不語是個好信兒的，最好聽個新鮮，走哪兒聽到哪兒，都習慣了。

“二小姐，陛下下旨說，之前封端王妃的旨意他給名字寫錯了，他當時被一件事岔開了，一時不察給李宜錦寫了李宜馨，到今兒才發現弄錯了，就趕給改回來了。”不語閃亮著眼看著。

崔蘭愔手裏的賬冊掉下來，“真的假的？”

“這還能假了，去李家換旨意的隊伍才過去呢。”

金口玉言可不是隨口說說的，前朝末帝那樣昏聵的都沒做過發了旨意反口的事，這樣的事但有一次，皇帝的就要打折扣了。所以，很多時候即使錯了，也要將錯就錯。

還給李宜錦錯寫了李宜馨，這話也就三歲小孩子能信了。

怎麽可能會弄錯，在燕城的時候，朝野外就都知道，端王妃是李宜馨的。

“史們沒有進言麽？”

“有，不過都被李首輔下了，說李宜馨同端王八字不合，會刑克了端王，所以不可能給端王定李宜馨，確是寫錯了。

沒見不過寫錯了名字，後面就出了那樣事，端王做事一向有度，結果卻做了完全不符他子的事，以致被訓斥又是被足的，這事來的就停玄乎的。

時候長了，于端王的不好會更多，所以陛下思來想去，還是子心切，決定寧可被指責也要改回來。”

所以，再荒誕的事，只要上位者說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

看了下時候，已是午時二刻了，衛王該回來了，崔蘭愔撂下賬本，往書房去了。

“表叔我進來了？”不等不言過來，崔蘭愔自己推門進去了。

不言正服侍衛王換了居家的袍子，崔蘭愔這樣一陣風的進來，不言驚的手上的帶子就怎麽也系不上。

因著崔謖最邋遢，服上的帶子扣子常系得扭歪歪的，崔蘭愔一天幾次地要追著給重新系平順了。

這會兒也沒多想，自然地上前接手了，三兩下給衛王側擺的帶子系好。

往上脧了一眼，見衛王還沒有好臉，殷勤地過去給羅漢榻上的靠枕擺好了，“表叔您先安坐。”

待衛王過去坐了，在最近的一張椅子上也坐了，“表叔，李家是什麽意思？康王真挖牆角了？”

衛王向後靠了，調整到舒適的角度就合了眼。

一般他打磕睡時就是這樣，崔蘭愔哪能讓，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袖子往外扯著，“表叔你等會兒再睡，我心裏裝著事兒沒法安靜，你大概告訴幾句也行啊。”

見衛王還是無于衷的，索坐到羅漢榻上，“表叔給我說吧，表叔求你了，表叔你是古往今來第一俊男，表叔你是大郢朝萬千閨秀最想嫁的……”

越說越不像，不言抿了憋著笑，他從不知道二小姐還會這樣鬧騰。

“閉。”衛王不勝其擾，睜了眼。

“表叔給我說說吧？”

“不是康王。”

“那怎麽了李宜錦嫁端王？”

衛王擰眉看著，崔蘭愔馬上意會了，知道他是嫌說起來費事，顯然這事兒不是他那樣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表叔，不如請白爺來說？”

“白爺出門了。”不言回道，“青爺也不在。”

“那赤爺玄爺也啊。”

衛王閉眼又張開，“赤麟。”

“是。”不言反出去找人去了。

沒多會兒，赤麟跟著不言進來，路上不言已經跟他說了找他來是為著什麽。

赤麟頭有些大，這他怎麽說？

他往衛王那裏了好幾眼，可衛王半閉著眼本就不接他的眼神。

再看揪著衛王袖子不放的二小姐，算了，王爺敢二小姐聽，他有什麽顧忌的。

不過赤麟還是盡量委婉地說起：“知道端王給二小姐送了五尾簪後，李宜馨就在家裏鬧起來，說什麽也不想嫁端王了。

端王的溫文就是一層皮，那才是個自視甚高的，李宜馨在家鬧的事傳到他耳裏，他對李宜馨也看不順眼了，恰好李宜錦過來李淑妃宮裏，兩人湊到一說話，不想汝寧公主過來找，目睹了兩人同一室……被嚇的不清，以致驚了陛下，找李太後和李首輔商量後，陛下就下了那樣一道將李宜馨換李宜錦的旨意了。”

李宜錦是端王的親表妹，以往不可能沒有同一室的時候吧？怎這回就不行了？

崔蘭愔有些理解不上，看向赤麟，“是李太後和李首輔借題發揮麽？”

赤麟避無可避，盡量語氣平淡道：“是兩人行了茍且之事，只能這樣收場。”

雖不知茍且之事是怎樣的，可想也知道該是裳不整很不堪的，崔蘭愔臉上染了層薄紅，後悔不該刨問底的。實在想不來，那倆在李淑妃宮裏就能那樣不管不顧了。

對著那樣沒數沒算的端王，就不難理解康王為什麽會不甘心了。

不過那些都和無關，崔蘭愔搖著衛王的袖問：“表叔，端王是不是就不了？咱們無需浪跡江湖了吧。”

“咳咳……”待對上衛王瞥來的眼神，赤麟正襟坐好，“端王唯有娶李宜馨，李太後和李首輔才會不餘力地支持端王，現在端王和李家二房的李宜錦了，李太後和李首輔豈會給他人做嫁裳，就是李家二房也不，端王確是不了。”

崔蘭愔暈陶陶的有些不真實，才幾日的功夫就來了這麽大的轉折，前幾日的驚惶不安都是浪費了。

好像有些不對，問道：“李宜錦和端王是什麽時候被發現的？”

“就今兒上午的事。”

今兒上午的事，衛王在兵部裏就知道這麽詳細了，就跟在旁邊圍觀了一樣。

李淑妃管宮務還是很有一手的，又是自己的宮裏，涉及到端王的品行，出了那樣的事肯定會使出所有手段封鎖消息，起碼除了幾個當事的，別個是很難知道的。

就算衛王宮裏有人，這得到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

想到端王給送五尾釵那事，不過一天，衛王就了各家的底牌出手了，“表叔，這回也是你的手筆對不對？”

“表小姐敏慧。”赤麟沒有否認，“按著各家的心思，王爺順勢推了一把。”

“李宜錦和端王那……樣，是康王算計的麽？”

“康王有心卻沒那能力，咱們就給他制造了機會。”

所以，朝堂上給事捅開，只是開味菜，現在才是上正餐麽？

赤麟攤手：“我們王爺護短，想欺負了他的人還想全而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