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上簽 衛王讓出了羅漢榻

四十章

姐弟三人先拜了大雄寶殿, 出了大雄寶殿往東配殿拜了觀音。

大概是被煙氣熏到了，崔蘭愔的頭有點點發脹，以為出來吹吹風就好了, 不想外頭站了一會兒, 頭上的不適越發明顯，上的力氣一下就被走了一樣，眼皮沉到睜眼都費勁起來。

崔蘭芝察覺到的異樣，“頭疼了？就不往後去了，趕家去給你服藥。”

崔蘭芝嫁到洪家一年都沒得往外走，那天知道要來天福寺後，就開始期待起來，想給肚子裏的孩子和準備秋闈的洪佶祈福。

天福寺的簽很靈, 崔蘭芝也想著求個簽。

崔蘭芝這會兒月份小, 待後面顯懷了出門就不方便了，崔蘭愔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事，“才吸多了煙氣憋悶到了, 待散散就好了。”

後面跟著的赤月赤雲還有不語也都發現了的不對, 赤雲赤月上前一左一右的半托扶住，兩人力氣大, 有了借力, 崔蘭愔好了些。

“姐，你和戩哥兒去求簽吧, 我在這兒吹風等你。”

崔蘭芝和崔戩都不大放心，“再找時候來求簽就是，等下你的頭疾發作狠了再服藥就晚了。”

“換藥後我的頭疾已好了不，就發作也不似從前了。”見兩人不，崔蘭愔又道, “我也想求簽，姐姐替我求一個。”

妹妹眼下的形求個簽看下也好，有赤雲赤月還有不語在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叮囑有個不好就趕去喊他們回來，崔蘭芝才拉著崔戩往後頭去了。

崔蘭愔由赤雲赤月扶著去了蓮花池畔，找了石臺坐了，赤月給著前關xue，崔蘭愔又好了些。

有赤雲擋著，崔蘭愔微合著眼養神，不想姚家說衛王扶起一個撐不住事的病秧子，衛王腦裏事已堆的夠多了。

“二小姐，譚公子過來了。”不語小聲提醒道。

崔蘭愔睜開眼，這會兒真真切切地到，于譚紹真的放下了，這會兒譚紹找過來，都沒有了要避嫌的想法，這會兒就是姚七小姐找過來，都能坦以對。

“紹表兄有事？”

譚紹端詳了一會兒，“你頭疾犯了？”

“嗯，坐這裏吹風緩一緩。”

譚紹是很敏銳的一個人，立即察覺到了崔蘭愔的不同，“你不躲我了？”

“我想同紹表哥好好做親戚，你是個好兄長。”

“我也是這樣想的。”譚紹斂去眼裏的意，“姚家不是你的良配，我聽瑛表妹說過，衛王對姚家過往的做法存有芥，高門權貴間的過招不是咱們能參與的，一旦了棄子，你于姚家的日子就艱難了。”

顧忌著赤雲赤月和不語，譚紹不好挑明了說，又怕崔蘭愔領會不了，

“我娘的不喜只會發作在表面，高門裏的手段卻是殺人不見的，他們當年待……”

“我曉得了。”崔蘭愔笑得真誠，“紹表哥不要管我了，往後好好待瑛表妹，是最適合你的。”

“我知道你是有主意的，只是不說我心裏下不去，你慎重決定就好。”譚紹清淺笑起，“那我去了。”他大步向前，之後越走越快，似乎只有走快了才能放下過往的種種，為父母期待的那個譚紹。

崔蘭芝和崔戩求了簽回來，看兩人有說又笑的樣子，就知道崔蘭芝求到了好簽。

才到跟前，崔蘭芝就迫不及待道：“我給你求了個上上簽，說你能嫁得貴婿。”

展開寫了簽文的紙箋，崔蘭愔瞥到上面的“雲開月出喜相逢，鳴朝滿殿春”，有些懷疑，“這什麽跟什麽，一點都不通。”

“說是男有不同的解，還要配上生辰八字才解的準，生辰八字哪好隨意給人知道，不過解簽的僧人說了，無論哪個拿到這個簽都是上好的富貴命，子必會嫁得貴婿，若是遇上八字合得上的，更會富貴以極呢。”崔蘭愔挨過來低了聲音，“說是太宗的曹皇後就求到過這支簽。”

“當然，這個和咱們無關，我只和你說，你的婚事準差不了，眼前不正對上了麽。”

姚家公子確實算是貴婿，只是……崔蘭愔按下念頭，“姐姐也求到了好簽吧”

崔蘭芝難掩喜：“上吉簽，孩子和你姐夫都很好。”

“那我就等著外甥到來，姐夫高中了。”

“要是簽上能說的詳細些就好了，你心裏有主意沒？”

“不急，回頭我聽表叔怎麽說。”

“很是，親事是托了王爺福氣來的，該讓他給你拿個主意。”

往回走時，遇上也想去求簽的姚家和譚家兄妹，又等了他們求了簽回來，就到了膳點兒。

見姚家兄妹神輕松，就知道他們求到的也是吉簽。

只譚蓮笑的有些勉強，該是的簽不好了，也是因著譚蓮，崔蘭愔才沒有懷疑天福寺在簽上做了手腳。

雖是這麽說，崔蘭愔對自己那紙簽文卻沒什麽想法，不過是迎合著求簽的人給個好念想罷了。

天福寺的素齋很有名，是不可錯過的。

問了知客僧，可以往那院子送膳，譚蓮和崔蘭亭已用過多回這裏的素齋，就由兩人點膳。

待點好了，知客僧過目後，笑著建議道，“施主們可加兩碟豆腐皮的包子，因著費時費功每日做的有數，出了這個院子是吃不到的。”

那是一定要嘗嘗的，于是聽了知客僧的又加了兩碟豆腐皮包子。

素齋很是可口，尤其那豆腐皮包子堪稱一絕，一口下去滿口鮮香，可和崔晟的手藝媲了。

崔戩吃得意猶未盡，過來找兩個姐姐悄悄說，“我覺著為著這口包子，今日就不虛此行了。”

崔蘭愔很贊同，這還不舒服呢，也吃下了三個豆腐皮的包子。

“回去讓爹試試。”

崔蘭芝道，“爹也得嘗過了才行吧。”

崔蘭愔默算了下，喊了不語，“看能不能要十二碟豆腐皮的包子咱們帶走。”

崔蘭芝攔道，“那麽些哪吃得了。”

“咱家四碟，大伯和二伯家各兩碟，餘下四碟我要帶回去給表叔。”

崔蘭芝就有些不好意思，“瞧我，怎給王爺了。”

譚蓮在那裏撅了，“愔表姐，不好忘了你顯伯父顯伯母吧？”

姚八小姐這會兒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給姚六公子推出來，“蓮表姐你比不了我們了，往後我們和愔表姐才是最近呢。”

崔蘭愔卻不往那裏看，指了知客僧，“這不是我想送就能有的。”

知客僧陪笑點頭，“崔二小姐說的很是，要有那麽些，寺裏也不會一直藏著不往外賣了。”

沒一會兒不語回來，“二小姐算的真準，供給住持和幾位大師的都截下來正好十二碟，都給我裝走了。”

崔蘭愔環顧一周：“如此，我只能先著自家長輩了。”

譚蓮無話可說，姚八小姐被姚五公子盯一眼後，也沒再說什麽。

這樣相看的時候，姚家的長輩怎麽想，崔蘭芝勸道：“這樣不好吧，一家勻些吧？”

崔蘭愔這會兒也沒力氣細說，“不勻，好東西誰不是先著自己家，擱哪兒都挑不出我的理。”

一行人又往外賞了櫻，呆到快申時出了天福寺，往回返了。

上了馬車，崔蘭愔就癱在那裏，“赤月再給我按按。”

回到衛王府時已近酉時，兩刻後就到了晚膳點了，不放心衛王，崔蘭愔強撐著還是去了書房。

見到如往常一樣盤坐在那裏打坐的衛王，仿佛早上的那一幕是幻想出來的，未曾發生過，心弦一松，咬牙撐的那勁兒就卸了，眼前一陣搖晃，如面團一樣癱著就要倒。

不語放下食盒，和不言一起驚呼著往前要扶住，卻已是來不及了。

就在崔蘭愔倒向地面的一瞬，一道人影疾而出，手上一提一拉，崔蘭愔已被他托起，跟著被放到了羅漢榻上。

崔蘭愔看清了人，還不忘朝他笑著，“表叔，天福寺的豆腐皮包子好吃。”

“我給你帶回來四碟。”“他們要我都不給。”“不言去熱了給你用。”

看說話都是一截一截兒的，吐字也是含含混混的，衛王手蓋到上，“閉眼，別說話。”

“哦……我聽表叔的……”崔蘭愔乖順地閉眼閉，也是疼到了極，裏開始斷斷續續地哼著痛。

衛王拿過一個靠枕要給放到頭下枕著，可手才到頭上，就抱頭連連喊著，“疼疼疼……別我……”

衛王小心坐到側，轉過來時仍是那副寡淡的表，不語卻覺著，上的流都要凍住了，他膽戰心驚地上前，“王爺，我去找艾葉先給二小姐熬藥吧。”

衛王眼神落到不言那裏，不言馬上道，“我去找艾葉。”話才落，他人已跑了出去。

衛王轉向不語，“幾時發作的？”

“到了天福寺沒多久。”

“怎不回來。”

“崔家大小姐有孕了，一早就想去天福寺拜佛求簽，錯過了這回後面不好去了……”不語聲音越來越低，他這會兒也知道一切都該以二小姐的為重。

“白麟，玄麟。”衛王吩咐道。

“我這就去請。”不語比才不言跑的還快。

沒多會兒白麟和玄麟過來，往躺在羅漢床上的崔蘭愔了一眼，下心裏七八糟的念頭，白麟道，“我去請太醫。”

衛王擺擺手，白麟快步去了。

玄麟沒用衛王多問，“尋訪到的名醫都是名不符實之輩，還在找。”

“抓。”

“是。”

衛王不退，玄麟也不敢走，沒多會兒不言帶著艾葉桑枝端著熬好的藥過來，兩人有經驗，一寸寸擡著給崔蘭愔墊了枕頭，又一勺一勺給喂了藥。

待那碗藥喂下去，玄麟都跟著長出了口氣。

衛王指著羅漢榻上的方幾：“撤了。”

不言不語一起上前給方幾搬了下來，蜷在那裏的崔蘭愔像知到了一樣，往外挪了下，大概是牽了頭上，又抱住了頭哼唧起來。

衛王拉過張椅子盤坐上去打起坐來，屋裏安靜的針落可聞。

從住進了衛王府，羅漢榻就是衛王的窩，他在這裏打坐、磕睡、晚上還要在上頭睡，可說除了出門，再拋去吃喝拉撒的時間，衛王都要長在羅漢榻上了。

而這會兒，王爺由著二小姐占了他的榻，他卻憋屈在椅子上，這樣有了煙火溫的王爺是他以前不敢設想的，玄麟想到白麟說的，要是二小姐嫁了……

又等了一柱香的時候，白麟領著一臉汗的曹院判三個進來，玄麟都能想到白麟路上催的有多急。

曹院判三個是第一回來衛王府，可王府的制式都是一樣的，現見崔家二小姐就躺在外殿書房的羅漢榻上，明顯就是衛王起居的地方，衛王就守在邊上的椅子上坐著，三個人都很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