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能慫 誰給你們的膽子

長史早有說辭準備著, “二小姐，王爺那裏我也靠近不得，好些事都是我估著辦的, 府的事還好, 同外頭的來往卻不好一直如此，若我沒準，豈不壞了王爺的事？”

崔蘭愔想到了衛王于那個位置的心思，王府裏對外做事就要注意了，長史不了解衛王的想法，萬一會錯了意，幹系就大了。

一猶豫，長史更加了把勁兒說服：“不會很勞二小姐, 二小姐只要把著大框, 拿不準的事能從王爺那裏要個話，餘的事我去忙活，府裏這麽些人也不是白放著的。”

崔蘭愔想到長史手下的那些所司都是各有專長, 卻因著衛王不用都閑置著, 要是用好了，真的不需怎麽忙活。

上衛王的船不是白說說的, 也要拿出行才好。

外頭麒麟堂的産業和查賬的事都攬下來了, 好像也不差府裏這點兒了。

衛王正是關鍵時候，能搭上手就不該推。

“那我先試試, 長史可不能甩手了。”

“當然，當然，我哪敢讓二小姐勞碌了。”長史喜得眉花眼笑的，“那我先去找府要些個宮回來。”

“表叔不是不用宮？”

“二小姐不知道，宮和侍的月俸都是府裏出的。”怕崔蘭愔不懂, 長史又道，“只皇子們的王府是這樣，陛下的兄弟們和往上一輩的都不，所以……”

所以不用白不用，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麽？看長史一副白虧了那些銀子的表，該是惋惜好久了。

想到那些猜不準來歷的麟衛，崔蘭愔還是沒松口，“表叔不喜府裏的事出去，人多口雜就不好防，添宮的事還是等我問過表叔。”

長史就是因這些事把握不好才沒有建樹的，現崔蘭愔都能去找衛王拿準話，他求的就是這個，哪還會有二話，“我等二小姐吩咐。”

經了這麽些天的觀察，長史對崔蘭愔極有信心，他覺著只要崔蘭愔提了，衛王多半會準。

“侍也不夠，若二小姐問準了，我這回一并要了，後面園子裏好些活計都排不過來。”長史恨不能給之前虧的一下子全找回來，“人多口雜的事二小姐就不提我也注意著，再添多人手，我都能保著府裏的事一句都傳不出去。”

崔蘭愔相信長史的能力，住進來這麽久，衛王府裏的人確實不會跟外人話，這都是長史的功勞。

“我會同表叔好好說。”

長史只覺充滿了幹勁兒，忙起來事半功倍，沒多會兒就幫著崔蘭愔搬好了家。

宜安殿是後院正殿，都按著親王府規制來的，自不能同春溪閣那樣引水院，建在園景裏。

但宜安殿有宜安殿的好，只殿裏所有門窗上安的琉璃窗，就給春溪閣所有的好都比下去了。

崔蘭愔想有扇帶琉璃的窗子很久了，對著宜安殿裏正殿配殿一水兒鑲琉璃大窗，一扇一扇去窗下坐了，很有種一夜富貴的覺。

搬好了家，沐浴更後崔蘭愔也恢複差不多了。

今日崔甫崔冉下場府試，原崔蘭愔是打算回去一趟的，這會兒卻有心無力。

頭疾發作雖過去了，卻同以前自己扛下來不太一樣，以前只要能起來，緩個一個半個時辰，就和好人一樣。

換了藥後和這會兒用針後卻不是，大概是于發作最急用藥或用針給阻了，病竈還留有餘韻，起來後要緩上一天時間才能徹底恢複了。

也不是多難，卻是上綿綿的了些神，家裏還好些，出門就有些遭不住。

好在二房那邊都知道是怎樣的形，崔蘭愔讓艾葉帶了陳太後打發人送來的兩盒宮造點心回去二房問候了。

待府試考完已是月底了，崔昶定好了五月初三往山西去，兩房商量好于五月初一日一起給他餞行。

從四月初十從福寧宮回來，崔蘭愔再沒過去，不是不想去，是陳太後讓這陣子先不要去。

宣寧帝發話往李太後和陳太後宮送了各家閨秀後，陳太後就使了錢和來，說人多著，讓等一陣子再過去。

衛王于婚事上無心，陳太後也不是管閑事的，讓那幾個閨秀過去福寧宮也是白去，要是再有不安分的做些什麽，福寧宮裏就有得煩了，陳太後才想開了了，不會因著那幾個閨秀在眼前，又開始抄經靜心了吧。

雖擔心著，崔蘭愔確是不好于這個當口過去，不然給人看著倒像這個侄去探尋什麽一樣，知道陳太後也是想到這層不去的，也就安心等著了。

原以為還得等一陣子，五月三十日，才用了早膳沒多會兒，前頭來回錢和來了。

這一陣子沒見，于福寧宮這些人，崔蘭愔真的想的，忙起迎出去。

理了服才下了廊前的臺階，錢和已轉過垂花門進了院子。

“又不是外人，二小姐且不用客套，往後我自個兒就過來了。”

崔蘭愔就招呼了廊前的三只鸚哥鳥兒，“快給錢請安呀。”

三只鸚鵡按著順序一鳥蹦了兩個字兒，“吉祥”“如意”“富貴”。

錢和搖頭，“二小姐只挑了好看的，卻沒那麽靈，等明兒去讓那幾只給二小姐背詩，二小姐準會喜歡。”

他轉頭找了一圈，“那只灰醜的呢？”

“我給掛到表叔書房廊前了，表叔嫌它聒噪，灰羽三日裏有兩日要被關屋子反省，昨兒又被關了，表叔發話灰羽還不長記就給我退回來呢。”

看崔蘭愔笑的不懷好意，錢和就懂了，這是故意讓那只灰鸚哥兒去鬧衛王呢。

“二小姐快給我說說怎麽一回事，回去我也讓太後聽個樂。”

崔蘭愔揀了幾件灰羽的所作所為說了，錢和笑得樂不可支，跟著崔蘭愔進了東一間。

這是崔蘭愔平時作息的地方，也在這裏接待親近的人。

錢和從正廳開始打量進來，“二小姐早該搬過來了，客院又偏又小，住著太過憋悶。”

見錢和也不覺著住到這裏有什麽不對，崔蘭愔只能說以類聚，人以群分，陳太後總說衛王是個不守規矩的，其實也不遑多讓。

“太後那裏清閑了？”

錢和笑得意味深長：“理出了些頭緒，所以太後才打發我來，想二小姐明兒過去玩兒。”

“我明兒大早就過去。”

“太後想二小姐想的不行，要我說，二小姐明兒起了就去吧，等進了宮陪著太後一起用早膳，能多呆會兒就多呆會兒。”

“行呀，都說宮裏的銀面跟頭發一樣細，明早正可嘗嘗。”

“明兒我讓雷富給你做，他的銀面才一絕。”

錢和也沒急著走，坐那裏同崔蘭愔閑話家常。

忽然打窗子裏看見，有個侍轉過垂花門往裏急奔，不語見了忙出去等了。

開著窗子，廊上那侍回話的聲音聽得很清晰。

“大有哥讓回給二小姐，才二小姐府上謖大爺邊的明石人尋來，說是謖大爺在外頭同康王妃的娘家弟弟辛季興了手，康王妃使人指使著五城兵馬司的拿了大爺，不知怎麽說的給謖大爺扣到了辛家，還說謖大爺藐視皇親有罪，要給謖大爺下獄呢。”

辛家這樣擺明了是想對崔謖私刑出氣後再給五城兵馬司，崔蘭愔騰地站起來往外走，揚聲道：“耿大有呢，讓他來見。”

侍忙回：“就在二門外，我馬上喊他過來。”

“二小姐不急，先問清了怎麽一回子事才好行事。”錢和安著，陪著崔蘭愔往外走。

耿大有帶著崔謖邊的明石急跑著進來，錢和先問道：“你們大爺沒傷著吧？”

“沒，我們謖大爺打架從吃不了虧，只那辛季興傷的不輕。”

“說說是怎麽一回子事。”

“我們府上二房的昶大爺要去山西，今兒有他的知在外頭擺酒給他送行，家裏別的兄弟或是不得閑，或是去了學堂，昶大爺就請了謖大爺一起陪他去了。本是一場樂事，不想邊上包房裏的人上開始不三不四的，三句話裏兩句要帶著二小姐如何的，一家子兄弟怎麽能容著，謖大爺就手了……”

“那邊打不過就去報了康王妃，康王妃使人找了五城兵馬司的？”

“是。”

錢和了手，眼裏帶了冷，“二小姐，咱們打上門去要人。”

本來想著找上五城兵馬司去要人的崔蘭愔，“打上門去？”

“人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不打過去還留著？不但要打，還要一次給打到長記了，看還有哪個敢對二小姐說三道四。”

“我讓赤雲去找表叔。”

“王爺還在兵部，一去一回的就過去不時候了，要是他們對謖大爺私刑……”

崔蘭愔怕的就是這個，再沒了猶豫，“不語，去喊赤雲赤月過來。”

“等等。”錢和住了不語，“兩個哪夠，府裏的護衛閑擺著好看麽，點五十人跟著走。”

“我這就去喊。”不語撒沖了出去。

帶五十護衛，這是要大打出手麽，崔蘭愔怕鬧大了衛王不好收場：“赤雲赤月足夠了，先給我弟弟帶出來再說別的。”

“人要帶出來，氣勢上也要得他們不過氣來，他們看到咱家人就繞道走。”

崔蘭愔本就擔心的不得了，有錢和在邊上支招壯聲勢，哪還管得了別的，崔大膽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就這麽辦了！”

赤雲赤月行很迅速，崔蘭愔和錢和剛到了二門，不語就過來回，赤雲赤月已點了五十護衛候在大門口了。

崔蘭愔扶著錢和上了王府的馬車，待轉到前門，發現長史也跟著要走，不等崔蘭愔說，錢和指著跟後面的自己帶來的馬車招呼長史，“坐我那車吧。”

已經這麽些人了，一個長史不，一行人浩浩殺向康王妃娘家。

康王妃娘家姓辛，父親是兵部侍郎，五城兵馬司能將崔謖給辛家暫扣，除了看康王妃，也有辛侍郎的面子在。

一行人快馬急行，半個時辰的路程，一柱香多一會兒就趕到了辛家大門外，

辛家的門房看到這陣勢，也不敢來問，自往裏面報信去了。

錢和哪會等著，出來站到車架上，揮手高喊：“孩兒們還等什麽，給我打進去搶人呀。”

赤雲赤月就等這一句話了，兩人一招手，帶著五十護衛沖過去三兩下就給辛府厚重的大門砸開了，一幫人如狼似虎地打殺進去。

錢和生怕這些膽氣不足，擱後面尖著嗓子喊，“不要怕，該砸該打別手了，你錢爺爺我就在這裏給你們兜著。”

“錢爺爺！二小姐！瞧好吧！”那五十護衛歡著應了，跟著辛府裏驚呼哭嚎聲四起。

有錢和在前，崔蘭愔覺著本用不到自己，連吆喝都不上。

沒多會兒兩個護衛架著一路掙紮的崔謖出來，看著鼻青臉腫上還帶污的崔謖，都這樣了他還嚷著要進去殺一通出去，崔蘭愔又心疼又好氣。

崔謖還有這樣的氣神，該是沒什麽大礙，崔蘭愔一把給人拉上車，上下仔細檢查了，確定只是皮外傷後，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出門時帶了應急的金創藥和止的藥，錢和喊了跟他來的侍給崔謖包紮上藥。

辛家大門一陣喧嘩，就見有兩個護院模樣的騎馬沖出來，長史剛要喊人攔著，錢和冷笑著阻止了，“他們去喊人，省的咱們還要一個個找上門去。”

問了崔謖，知道他確被辛家了私刑後，崔蘭愔一直著的火氣也了。

且錢和這樣為出頭，也不能慫了不是，就算回去被衛王罰去面壁，這事也不打算善了了，有一個算一個都要收拾了。

約三刻後，先是康王妃親自帶著康王府五十護衛來了，等的車才停穩，康王妃之父辛崇和長子辛季堂帶著不知哪家找來的三十幾個護院同五城兵馬司的人一起趕到了。

三方人馬于辛家大門前對上。

看到被綁在衛王府馬車前的辛季興，康王妃和辛崇然大怒，“天化日之下沒王法了麽，誰給你們的膽子行如此強盜行徑。”

車裏康王妃氣到極點，厲聲吩咐道，“父親不要和他們啰嗦，給季興帶過來，打殺了他們就是，不打他們怕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跟著的人探頭出來，“咱府裏的都打過去給興大爺出氣”

兒發了話，辛崇也沒了顧忌，手一揮，帶來的三十幾護院和康王妃的五十護衛就打了過來，躲在門後的二十幾辛家護院也揮著木棒沖出來。

可惜，有麟衛們這麽些年一星半點的，衛王府的護衛就不是一般的護衛能比的。

就算有辛家二三十護院跟著沖上來，五十對一百多，一人對兩個多，衛王府的護衛們眉都不眨一下，正面剛了上去。

赤雲赤月抱站在車前，一邊防著有人沖撞過來，一邊指點著，“給我堵住了打，起來一個你們就不用再跟著出門了。”

這還了得，衛王府護衛們已夠閑了，再閑是不是要回家了，都跟吃了大力丸一樣橫掃起來。

一刻鐘後，衛王府的五十衛就將一百多號人打的七零八落倒了一地，又給康王妃下了馬車，由辛崇護著躲到了辛府大門後。

康王妃氣到忘形，在門裏大聲喝使著五城兵馬司的人：“都是死的麽，還不給我將這幫猖狂的拿下。”

錢和開了車門，大馬金刀地坐那裏，盛氣淩人地喊話道：“我看誰敢！”

這邊長史終于等到自己上場，他邁著方步上前，笑著同五城兵馬司帶隊的質問道，“才是哪個拿了我們謖大爺給辛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