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 小鬼

月下竹影錯落有致。

在忙完一整日後, 幾乎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聊之事上的謝潯，此刻頗有耐心地，慢悠悠朝元衾水走過去。

反應過來地元衾水很快面尷尬。

須臾, 男人行至面前。

元衾水面發紅, 局促地想遁地逃走，心中祈禱謝潯不要提及方才之事，語調如常地開口道：“殿下，好巧啊。”

謝潯道：“不巧，我是特地來尋你。”

元衾水：“……啊？”

謝潯擡手兩指夾住方才勾住的樹枝, 道：“來救你。”

元衾水臉更紅了，低頭辯解道：“不是你救的，是我自己掙的。”

謝潯誇獎：“哦，你真勇敢。”

顯然已經沐浴過，長發半挽著，一縷發埋在襟裏。

謝潯朝手，元衾水張起來，但男人的作頓了一下, 回頭睨向師青。

師青立即道：“主, 屬下先退下了。”

師青走後，謝潯才自然而然將那縷發挑出來, 繼而問：“這麽晚出來幹什麽。”

元衾水本就是為謝潯而來，但被他這麽直白地問出來, 又難以啓齒。

憋了半天，道：“我丟了耳珰。”

謝潯揚眉，重複：“丟了耳珰？”

說都說出來了，元衾水只好點頭：“我睡不著，索出來找找。”

“哥哥送的, 很重要。”

謝潯垂眸看了半天，沒有拆穿這一就破的小把戲，而是很配合地道：“是嗎，那是得好好找找。”

元衾水著頭皮嗯了一聲。

謝潯輕嗤一聲，見地沒再為難。

他轉帶走出竹林。

書房至謝潯的住大概不到半刻鐘的腳程，元衾水小尾一樣跟在他邊。

離他很近，目粘在他上。

但每每謝潯看過去時，又會撓著腦袋，做出一副焦急尋找的模樣，口中念叨：“在哪呢，完全找不到啊，好著急啊。”

謝潯依然沒有拆穿。

而是多看了很多眼。

他已近乎刻意的地步了，元衾水卻毫未覺，還在兢兢業業的僞裝。

月如練，頭頂星空依然璀璨。

謝潯總是多半步，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王府石道，灰暗的，小小的影子總在他邊躍，靈巧又生。

其實沒什麽特殊之。

但可能是因他確實已經沒了看星空的癖好，居然就這麽莫名其妙地看了一路。

很快，謝潯行至自己的住。

開門時，元衾水依然在他後。

看起來完全是一副企圖蒙混過關的模樣，直至謝潯倏然停住腳步。

元衾水沒溜進去，腦門撞在男人寬闊的脊背，謝潯轉，手臂稍稍一擡，元衾水就被他圈在自己前這一方寸之地。

驚惶擡頭，撞進謝潯漆黑的眼眸。

“元衾水，你的耳珰，丟我房間裏了？”

元衾水著肩膀，往謝潯房間裏看了一眼，巨大當前，元衾水厚著臉皮小聲道：“也許呢，我想我得進去檢查一番。”

謝潯低低笑出聲，元衾水咽了口口水。

男人的手落在的腰上，手指力道收，卻倏然垂眸沉聲道：

“我怎麽不知你何時進來過。元衾水，你又背著我做什麽了。”

元衾水抿住瓣，仰面盯著他張合的薄，輕聲辯解道：“我沒有……”

哪裏有膽量，又哪裏有機會呢。

謝潯一定是知道的，他是王府世子，別說是個人，就算當真是一只小老鼠，也會被下人拍死拎出來的。

謝潯卻反問道：“當真沒有？”

謝潯聲線很低，瓣離很近，在闃靜的夜中出曖昧的氣息。

元衾水嚨了，抓謝潯的服，再次被不知名的緒侵大腦。

輕聲道：“好吧，有一點。”

“哦？”

元衾水盯著他的眼睛，將從前未曾付諸行的事靜靜訴說與他：“趁你休憩時，我爬上了你的床，你的服睡在你旁邊。”

“嗯，還有呢。”

他分明是責備的語調，但元衾水莫名從中聽出了鼓勵，遂而又小聲道：“還有你瓣，親吻你的，如果把你迷暈掉就更好了，我想睡在你的上，然後……”

漸漸熄了話音。

後面的說不出來，想必謝潯聽了，也不會開心。

謝潯眸幽深，他低頭道：“元衾水，你看見我時，腦子裏就在想這些□□之事？”

元衾水紅著臉道：“也不全是。”

大部分時候，都是大腦放空。

看著他就只是看著他而已，其餘什麽都不會想。

但謝潯顯然并不相信。

他了下手裏韌的腰，面無表地低聲念了句：“小鬼。”

元衾水試圖為自己辯解，但又不知從何辯解，因確實不如他清心寡。

好在他沒有再說下去，攬著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元衾水環顧四周。

謝潯的房間寬敞規整，房用來裝飾的擺件很，只有一面博古櫃，梨木底琉璃罩，裏面放置著各類寶石。

但顯然已許久未打開過了。

謝潯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問：“說罷，找我什麽事。”

元衾水朝他挪過去，“我想見你。”

仰著張芙蓉面，目地看他，話音裏的婉轉顯出幾分刻意的曖昧。

但這份刻意卻又謝潯不合時宜地想起今日逢月樓裏的，依偎在另一個人邊。

那個人他有些印象。

方朧的哥哥，一個頭腦簡單的莽夫。

有時元衾水的眼真是讓人捉不定，濫虛僞的謝昀秋，平平無奇的方曜，是如何做到，能準許這兩人靠近的？

甚至據他所知，元衾水與方朧是至好友，或許在他未曾注意時，與方曜走得比他想象中更近一些。

更別說那個男人，顯然對有意。

而元衾水總是在某些方面，呆愣又遲鈍，如這般，很容易被謝昀秋和方曜這種二流貨引，沾上那類庸俗的氣息。

謝潯一口沒喝，將茶杯放置桌面。

他朝外了水。

不知他心思的元衾水則猛然擡頭，心說他現在水，是要沐浴嗎？

想到這一點，激起來，雖然與謝潯已有數次親接，但本沒有真正看過謝潯的．。

這個男人從來都冠整潔，一不變的寬袖長袍，跟他相時，意迷的多是自己，謝潯最多只是力道失控而已。

很快水被送來。

幾個小廝進來，元衾水原想躲一下，但謝潯本沒有遮掩的意思，似乎完全不怕他們這上不得臺面的關系暴。

他將長袍下，拉著元衾水的手腕同一起走進淨室，水霧繚繞，元衾水心中忐忑，謝潯這是要跟一起沐浴嗎。

可已經洗過了。

結果他只是站在桶邊，垂眸冷冷對元衾水道：“進去。”

元衾水并未聽出他話音裏突然的不悅，畢竟謝潯幾乎沒有溫的時候，聞言兀自紅著臉，道：“可我已經洗過了。”

反握住謝潯的手，極其生疏的撓了撓男人的掌心，輕聲道：“我可以伺候你沐浴，我很擅長的。”

謝潯揚了揚下頜：“擅長幫人沐浴？”

元衾水今夜膽量膨脹，擅自擡手去解謝潯的革帶，承認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謝潯摁住的手，道：“元衾水，不進去的話，我今夜不會你。”

“……”

元衾水本沒有這個意思。

雖然跟著謝潯進了房間，但其實只是想跟他說幾句話，運氣好的話，能接個吻就已經很不錯了。

然而謝潯總能到。

好吧。

雖然謝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雖然他也不專注，雖然現在其實沒有什麽沖，但依然無法抗拒謝潯。

而且謝潯的意思是，可以睡在這裏。

這與實現夢想，又有何區別呢？

憋了半天，元衾水提出條件：“那我要跟你一起進去。”

謝潯：“我不與人同浴。”

元衾水又道：“那你出去我要自己洗。”

謝潯：“我可以幫你沐浴。”

元衾水：“……”

好吧。

謝潯是世子，這可能是他這輩子頭回幫人沐浴，元衾水很快妥協了。

總之更難以啓齒的地方他已經看過了。

慢吞吞從謝潯腰上收回手，將手指放在了自己腰上的系帶。

原就自己沐浴過，夏日夜裏又悶熱，所以穿的很單薄，兩件一便溜溜的站在謝潯面前。

“那我進去了。”說

謝潯沒應，元衾水便自己走了進去。

自己給自己洗了會，很快就發現原本承諾幫沐浴的男人一點作也沒有。

元衾水皺眉：“殿下？”

謝潯看著。

水流靜悄悄弄的，燭火下沾著水漬的白的發，謝潯垂眸看著近乎完的肩頸線條，忽然有些後悔了。

他沉默地站著，猶如一個冷靜的旁觀者，到自己裏，再次升起悉的，兩旗鼓相當的火焰。

一心火驅使他的大腦。

一慾火則驅使他的。

不算意外。

但他本認為，這一次他可以控制。

元衾水的他記得很清楚，也回憶過無數次，自覺已經知每一寸。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認為，第二次看見時不會如第一次那般有沖擊力，而他自己也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所有反應。

但這次比之第一次不遑多讓。

甚至正因這幾日的反複回想與刻意記憶，讓這第二次發生時，似乎更為香豔。

關于細節，他好像記錯了。

又好像沒有記錯。

他試圖制，但無濟于事。

第一次沒做準備這樣就夠了，第二次竟然依舊如此，他不喜歡這種被慾驅使，頻頻失控的覺。

元衾水不悅道：“殿下，你想賴賬嗎？”

謝潯線平直，朝走過去。

像是自我懲罰，也像是今日理智與私非要爭個高下，他偏偏就是不挪開目，偏偏要擡手上的肩膀，指尖細膩的助長火焰，但他就是不去解決。

甚至面上就是不表毫，只是眉目沉靜道：“手擡起來。”

元衾水擡起手，是那只被方曜抓過的手，皓白手臂上沒有半點痕跡。

謝潯著重了這只手，整個過程無比沉默地幫沐浴，仔細拭了的每一。

結束時，元衾水被他抱出來。

原本準備好的，給沐浴後穿上的寢，謝潯并未給，而是就讓赤的坐在他的榻上。

隨即自己才重新來冷水沖洗。

到此刻，他才試著去解決自己。

不能有第三次了，他想。

元衾水沒有服，便用薄薄的衾被裹住自己，好奇地朝屏風張，但只能看見一個線條強健的，模糊影子。

元衾水看了很久，從滿是興趣的張，到等的有些焦灼，再到懷疑謝潯是不是在裏面睡著了，再到最後自己都快要朦朧睡著的時候，男人終于從裏面走出來。

元衾水覺得他不太高興。

但不知道為什麽，事實上方才給沐浴的時候，謝潯話就很了。

謝潯坐在榻上，元衾水湊過去問：“殿下，你怎麽那麽久。”

把下擱在他的肩膀，吐息落在他的脖頸，謝潯蹙了下眉，但沒躲開，他握住的後頸，指腹輕輕挲。

元衾水仰頭，吻了下他的角。

謝潯的手便挪到的腰，衾被，底下是的軀，謝潯低頭跟接吻。

這個吻比謝潯之前，其實稱不上暴，甚至有幾分溫與試探。

元衾水靠在他懷裏，很快，即便隔著被子依然覺到自己上的。

有幾分赧，退開一步。

“你……”

謝潯看了眼，眸中有煩躁閃過，隔了片刻才道：“無事。”

“我可以幫你。”

“不必。”

總之，元衾水覺得，謝潯不會準許自己他。就像是在謝潯口中，今夜他如果要，也要在已經沐浴過的況下，再沐浴一遍。

有點不高興，便更用力地重新去親他，謝潯將按在榻上，親了一會後，手指握住的，往旁邊分開。

“元衾水，我要開始了。”

他說這句話時，元衾水覺到他依然不平靜，但是像上次一樣，謝潯完全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依然神如常地同流。

了瓣，想要合。

因為不懂謝潯到底是怎麽想的，不懂他為什麽突然煩躁，為什麽兩次都不讓，也不喜歡自己沉溺慾時，他作壁上觀心毫無波。

但不等元衾水回答，謝潯便自作主張地，堪稱急切地像上次一樣到了。

于是元衾水很快就沒法想別的了。

大概謝潯真的天賦異稟，就像是接吻一樣，他的第二次永遠比第一次進步卓絕。

雖然他依然喜歡這一那一，無限的延長的覺，雖然他依然喜歡在這種令人恥的時刻，不斷的詢問的覺，但他似乎是意識到，他應該更輕。

最後元衾水將臉埋進被子，細弱的嗓音從裏面傳出來，是他的名字。

謝潯終于輕笑出聲，離開了。

他在臉頰旁晃晃自己的手指，一本正經地評價道：“元衾水，你好快。”

“……”

元衾水小抖地半坐起子，別開臉道：“我不要看，你快去洗洗。”

謝潯卻對此饒有興趣。

他欣賞著自己的指節，道：“為什麽不看，這不是你自己的東西嗎。”

說著，他還將漉漉的手指近了元衾水。

“像水晶，很漂亮。”

元衾水推開他的手，認為謝潯此話完全是在辱逗弄，推著他的手腕，道：“哪裏漂亮了。”

謝潯覆在上，聞言沉道：“確實有更漂亮的地方。”

元衾水起初沒明白。

後來反應了下，難以置信地瞪圓眼睛看著謝潯，道：“你不要說了……”

謝潯道：“為什麽不說？”

元衾水難以應對，謝潯在這種時候，總是可以讓啞口無言。

向那潤的薄，語氣兇惡道：“不然就懲罰你。”

謝潯顯然并不畏懼，“說來聽聽——”

話音剛落，元衾水推著他的手指，到了他的瓣。

話音戛然而止。

元衾水推完就後悔了。

理智突然回籠一般，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晶亮的，明顯裹著潤的手指落在謝潯的瓣，元衾水連忙收回手，看著男人神變暗，心口不由一凜，很沒氣勢地巍巍道：“……我都說我要懲罰你了。”

謝潯拿開手指，眉心蹙。

上的異樣很明顯，他下意識想抿，但又生生克制住自己的作。

說不上厭惡，更多的是怪異。

“這下……可以去洗洗了吧。”

元衾水見他不，又小聲補充。

但謝潯還未起，房門卻倏然被扣響。

元衾水嚇了一跳，不知道這麽晚了會是誰來找謝潯，連忙裹住被子，驚慌地看著謝潯。

“謝潯，開門。”

是剛從府外回來的謝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