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不丁問這個，溫停雪差點心跳都停了。

“我……我吃了啊。”

唉。

又對他撒謊了。

那糖的包裝并非完全封口的，被臟水一泡，基本就不能再吃了。

收在口袋里，也只是想留個紀念。

郁溫禮又問：“味道怎麼樣？”

溫停雪胡謅道：“好吃的啊，怎麼了？”

眨著晶晶亮的眼睛看他，就怕他繼續追問下去。

怕說。

沒想到，郁溫禮直接從口袋里拿出一小包水果糖，不由分說地塞懷里。

“既然你覺得好吃，那以后，只準吃我給的糖，別人給的，不許吃。”

最后三個字，他咬的有些重。

溫停雪愣了幾秒，而后雙眼彎彎地抱住糖。

“所以你問那麼多……就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歡？”

郁溫禮挑眉，幾分氣，“不然呢？我送你不喜歡的？”

溫停雪甜道：“郁哥哥送什麼我都喜歡。”

郁溫禮被哄的心頗好，“喜歡糖，我明天買給你。”

言外之意，謝錦意送的就落灰吧。

“哦。”

溫停雪識時務地剝了顆水果糖丟里。

“還是郁哥哥挑的更好吃。”

郁溫禮笑著按了按的腦袋，“果然是吃了糖。”

即便明知是因為心虛才哄著他，他也高興。

“郁哥哥也嘗嘗嘛～”溫停雪又剝了一顆，遞他邊。

郁溫禮本想說自己不喜歡糖的，但看期待的目，他還是低了頭。

那一刻，溫停雪覺得，就算他是天上的神明，也可以肖想一下。

-

溫家。

今天一天過的實在跌宕，溫停雪躺床上聽幾首歌就睡了。

虞秀秀都來不及跟說兩句話。

江城一中是重點高中，從高二下學期就開始抓，現在連晚自習也逐漸安排上了。

兒不在家吃晚飯，虞秀秀終歸是擔心營養跟不上。

正考慮要不要送飯到學校時，溫仲恩回來了，帶著滿疲憊地問：

“一一呢？”

虞秀秀過去幫他掛服，略微埋怨道：“早睡了，你最近可真是忙啊，早晚見不到人。”

溫仲恩抬手扯領帶，有些憾的嘆氣。

“唉，趕慢趕的回來，就是想跟說說話，沒想到還是晚了。”

“切～”

虞秀秀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怎麼沒想著跟我說說話？”

溫仲恩摟著親親老婆，膩歪道：“你怎麼還吃兒的醋啊？要不我們一會兒去床上算算賬？”

“滾。”

虞秀秀笑著推他，“一味兒，快去洗洗吧。”

溫仲恩低頭親了一口，然后趕在老婆發飆前，沖進浴室。

虞秀秀哭笑不得地拿沙發靠枕砸他。

他們算是患難夫妻，兩人都不是幸福家庭里出來的孩子。

才認識時，上都背著家里的債務。

為了不被這個社會淘汰，他們鉚足了勁兒往上爬。

一分鐘都不敢松懈。

后來，好不容易有點了起，又被人騙的負債累累。

那時候，他們甚至都有了輕生的念頭。

但第二天太升起時，他們還是決定咬牙堅持下去。

就算什麼都不為，也要為了兒。

為了快一點把兒接到邊，他們上發條。

別人休息時，他們在工作。

別人工作時，他們加倍工作。

一分鐘當兩分鐘用，才能有現在的就。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這麼拼，每天連面都見不到，肯定不會好。

但事實正好相反，他們都是苦過來的人。

所以更知道什麼最珍貴，他們拼盡全力也不過是為了讓對方更好過。

虞秀秀這輩子沒覺得自己幸運，唯獨婚姻和孩子，覺得是被眷顧的。

覺得那些苦和累，能換來他們兩個，很值。

值了。

虞秀秀彎腰撿起地上的靠枕，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然后推開洗間的門，把溫仲恩的臟服丟進去。

退出時，注意到兒的服，鬼使神差地拿起聞了聞。

一遍。

兩遍。

虞秀秀眉頭狠皺，不對。

這味道不對。

聯想起兒今天中午的電話。

好端端的，怎麼就不回來吃飯了呢？

虞秀秀丟下服就要上樓去問，但剛踏上臺階，就后悔了。

兒不愿意說，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無論如何，都不能如此直白的上去問。

會嚇到兒的。

思來想去，虞秀秀還是撥通了郁溫禮的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顯然還沒睡。

“虞阿姨。”

年的聲音帶著夜的清冷。

虞秀秀仿佛吃了定心丸般，仔細說明況后，詢問他是否知。

郁溫禮毫不意外道：“虞阿姨，如果您放心的話，這件事給我來理。”

虞秀秀之前就聽說過郁溫禮的本事。

尤其他態度那麼平靜，擺明是知道點的。

況且，他出面，確實比他們這些大人出面要方便。

虞秀秀沉片刻，鄭重道：“溫禮，阿姨從沒拜托過你什麼，這一次，你一定不能讓一一委屈。”

郁溫禮保證：“您放心，一一在您心里什麼地位，在我心里只會更高。”

虞秀秀默了幾秒，“那我們需要做什麼？”

郁溫禮：“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就好。”

-

轉眼到周末。

溫停雪不知道于雅和驟然安分的原因是什麼。

猜，八跟郁溫禮有關。

只不過，不能直白說出來，只好暗哄著他。

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好，偶爾睡前還會在手機上聊天。

“一一。”

虞秀秀在樓下喊，“快下來吃早飯，你最喜歡的豆漿油條哦。”

“好！就下去。”

溫停雪放下手里的作業，忙不迭往樓下跑。

昨天隨口一提想吃豆漿油條，方姨便記下了。

今天一早就開始打豆漿，炸油條。

溫仲恩照例很忙，完全看不到人影。

餐桌上只有虞秀秀，正忙著理文件。

溫停雪走過去，便收了東西，全心全意跟兒說話。

“快嘗嘗，方姨手藝可好了。”

把晾溫的豆漿推到兒面前，又把油條切小段，方便兒咬著吃。

溫停雪覺得自己幸福死了，格也跟著開朗點。

“謝謝媽媽，謝謝方姨。”

兩人笑著打趣，氣氛正好時，郁溫禮過來送東西。

郁家有個案子是給虞秀秀理的。

虞秀秀接過后，招呼道：“小溫吃早飯了嗎？一起坐下吃點吧。”

郁溫禮淡笑著搖頭，“不了，已經吃過了。”

虞秀秀又問：“那你待會兒有時間嗎？我想再帶一一去買幾件服，你跟著參謀參謀。”

上次那套服好，但虞秀秀想起那個味兒，心里就有些介意。

郁溫禮懂意思，點頭道：“好，那我在家等消息。”

他走后，溫停雪麻溜吃完早飯，生怕他多等一秒。

虞秀秀哭笑不得，“你可真夠心疼你郁哥哥的。”

溫停雪登登往樓上跑，聞言臉紅了大半。

但很快就歇了心思。

因為于雅和給發了消息，是幾張視頻截圖，有些骨。

像是一盆涼水兜頭潑下，滅了所有的勁頭。

-

門外，虞秀秀敲門，“一一，你換好服了嗎？已經半小時過去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小溫都過來找你了。”

手機上，郁溫禮發消息：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