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蒙蒙亮，溫停雪踩著暝濛的晨下樓。

害怕吵醒睡夢中的人，作放得很輕。

一路小心翼翼地來到廚房，而后探出小腦袋左右看了看。

確定沒人發現后，彎起眼眸，靈一笑。

手把門給關嚴實。

……

等方姨聽到靜起時，小姑娘已經煎好了幾份煎蛋，依次放在描金瓷盤里。

“哎喲乖乖！你要吃什麼跟我說啊，怎麼親自手了？”

方姨擔憂的不得了，也顧不得多看小姑娘的果。

趕跑到小孩兒邊，試圖接過手里的面糊碗。

“方姨你別張。”

溫停雪站在板凳上，小小一只，瓷白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這些事我很小就開始干了，練得很，您就等著嘗嘗我的手藝吧。”

小姑娘沒讓接手，反而撒著讓出去等。

方姨不放心，但看那麼堅持，而且手下作練的不像說謊。

再看那盤里的煎蛋——外焦里，澤人。

一看就是火候剛好的完品。

“那……”

方姨覺得自己的工作被搶了，哭笑不得地揪了揪角，縱容道：

“阿姨給你打下手好不好？你有什麼需要阿姨來幫忙的？”

溫停雪拗不過，也害怕時間來不及。

雖然郁叔叔說今早會在家吃早飯，但他是公司老總，免不了有個急事。

還是早做完早好。

于是溫停雪小手，湊到方姨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方姨聽完，目瞪口呆地瞧著眼前這個小鬼靈。

“乖乖，你這都是從哪學的啊？難怪你昨晚就讓我燉上湯。”

溫停雪笑笑，眼底有些苦。

“是小嬸嬸從一位師傅那里要的食譜。”

記得，大概七八歲的時候吧。

就開始把往廚房趕，說孩子要是不會做飯，將來肯定嫁不出去。

不關心嫁不嫁得出去，只是不想被罵。

好在姑姑聽說后，及時回來。

兩人吵了一架。

然后姑姑威脅，說要是再讓這些，就打電話告訴父母。

罵罵咧咧的妥協了，但是面對時，又換了一副面孔。

至今都記得，一邊罵孩子是賠錢貨，養大了就是別人家的了。

罵姑姑不是東西，不孝順，半點兒不為考慮。

一邊理所當然地對說：“你現在也長大了，我不好，早上起不來那麼早。

“所以，早飯你就自己想辦法吧，能吃就吃，吃不到就著，反正也不死。

“如果你敢告訴你姑姑，或者你爸媽，我打死你個吃里外的，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你。”

沒辦法，只能點頭。

為了不肚子，必須早起半小時，自己手解決早飯。

久而久之，就琢磨出了煎蛋和攤餅的經驗。

有次被堂哥撞見，非鬧著以后的早飯也要負責。

不愿意，他就去找。

本就對諸多挑剔，哪哪都看不慣。

反倒是堂哥，就算他惹事生非，不干正事，也把他當心肝寶貝一樣的寵著。

他說什麼，和小嬸嬸就做什麼。

他讓做早飯，就答應。

他吃慣了飯店里的長壽面，小嬸嬸就求來食譜，讓照著學。

……

早上六點十分，虞秀秀和溫仲恩定點起床，洗漱完后下樓。

香味飄進鼻子里，溫仲恩有些意外。

“方姨今天做的什麼呀？好香啊。”

虞秀秀也覺得這味道不錯，笑著問：“是一一昨晚要求的湯嗎？”

方姨端了煎蛋和蔬菜餅出來，放在餐桌上。

而后，猶豫兩秒，回頭看了一眼廚房，小姑娘還在做最后的擺盤。

似乎沒注意到有人說話。

方姨收回視線，腳麻利地走到溫仲恩和虞秀秀面前。

手攔著他們往前。

“我們到客廳說。”

聲音小小的，跟平日里的大嗓門不同。

夫婦倆立刻意識到不對，趕就跟著去了客廳。

方姨抿抿，著聲音道：

“我知道我不該多管你們的家事，但一一這孩子我也喜歡的，所以，有些話我真的是不吐不快。”

溫仲恩和虞秀秀對視一眼，“？？？”

方姨氣憤的要死。

“我常年做飯，一一的手藝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絕對不止兩三年。

“我估計十歲左右就開始自己做早飯了，你們說，一個還在上學的孩子。

“睡眠本來就不多，還要一天到晚做那麼多雜活，怎麼能那麼狠心啊！”

說完，方姨不知想起什麼，眼底劃過一抹痛。

虞秀秀注意到了，但沒多問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和，那是人家的私人領地，他們沒道理闖。

等方姨離開后，虞秀秀問溫仲恩，“你媽給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

溫仲恩冷眉，語氣里帶了幾分嘲諷，“要我給五十萬。”

自從一一回來之后，他和秀秀沒跟老太太吵架。

老太太開始還死不承認，非說都是一一不懂事。

但他們又不眼瞎，一一什麼格，他們門清兒。

老太太看糊弄不住，只好不不愿的承認了一部分。

但卻閉口不提讓一一洗掃地，做飯挨打的事。

他和秀秀也看明白了，老太太本就不覺得自己有錯。

只是可惜了一一這顆搖錢樹。

所以這段時間瘋了一樣打電話要錢。

“五十萬？！”

虞秀秀氣笑了。

“還真敢要啊！當年怎麼對你的，這些年怎麼對我和一一的，都忘了？！”

溫仲恩冷笑，“不用理，我們這些年給的錢足夠養老了，至于別的錢，我扔海里都不給！”

從小到大，老太太都偏著小兒子，又重男輕。

他和姐姐沒的編排和白眼。

沒結婚之前，他和姐姐的錢全用在了弟弟上。

他那個弟弟就跟個無底一樣。

永遠填不滿，永遠要錢。

后來，實在沒辦法了，他和姐姐選擇離家。

但還是免不了別追著要錢。

就連他當年娶秀秀，老太太也是百般刁難，非要拆散他們。

鬧到最后，還是要錢。

呵。

虧得他還以為人老了，轉子了，結果愿意養一一，愿意裝模作樣的對一一好。

還是為了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