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樣應該已經足夠了。

對褚鈺來說，無論鋪墊再多都是突兀的。

他以往沒在君王邊看到妃子們或是矯造作撲進君王懷里語溫存，或往君王臉上親一口，君王一開心，多麼離譜突兀的賞賜也能隨手給出。

而他打算問的事，比起那些賞賜要輕微太多。

甚至什麼都不用做，直接對這個頭腦簡單的小宮發問，可能都會毫不懷疑地全數回答。

褚鈺盯著桃枝剛被他手指過的瓣，到邊的話突然沒了聲，只余間無意識滾了一下。

桃枝沒注意褚鈺的神，只知道臉頰兩側熱溫才剛退離，腰也了，心跳也跟著了節奏。

心跳聲不輕不重地拍打在腔，將手指藏在擺下來回了好幾下。

片刻后，桃枝深吸一口氣，腦子里快速盤算了一番，還沒能盤算出結果，邊就已是先一步開口：“褚鈺，過來。”

眼前影一恍，褚鈺不僅上前一步，還彎腰低下頭來，他的臉龐已至近，鼻息間躥來他上悉的冷香。

桃枝眼睫一，看著近在咫尺的俊容，余下的話順勢就口而出：“你想要什麼賞賜，本宮……”

話音未盡，褚鈺突然閉眼傾，覆上雙堵住了要行賞的話語。

第29章

考慮一下……

桃枝后半句沒能說出口,所謂賞賜好像已經被前人強行索取了。

他要的是這個賞賜，不是銀兩？

桃枝很快就沒法繼續思考下去了，腦子里僅剩一個念頭。

親親親,親到了！

桃枝呼吸凝滯時,褚鈺的瓣也只是著一不。

不似白日時那個吻，一開始就像要將吞噬一般狂野蠻橫。

直到桃枝再難憋住氣,邊和鼻尖一齊重重地恢復了呼吸。

褚鈺的舌也隨之作。

他沒有強勢撬開的牙關，好似上次親吻全然忘了自己面首的份，這次終于想起來，便乖順溫和地在桃枝的瓣上。

但很快就能覺到，他的作并非小狗討好似的舐,他本是在品嘗。

像是含住了一塊又香又的甜糕,舍不得一口全吃掉，就只一點一點細細品味。

最終還是把舌頭探了進來。

桃枝被吻得暈頭轉向，高仰的脖頸陣陣發酸。

本就沒有散盡的酒勁這一刻鋪天蓋地涌來，像是要將的理智都吞噬掉了。

直到快要不上氣了,前的男人才緩緩退開。

褚鈺大掌扶著的脖頸，聲音雖啞,但比桃枝沉著太多,還裝模作樣道：“殿下方才要說什麼？”

桃枝恍惚地睜開眼,臉頰緋紅，呼吸不暢。

說什麼？

剛剛要說什麼來著？

好像是說賞賜來著。

桃枝意識不清,全只剩本能反應。

蹭著褚鈺的掌心，下意識轉頭朝自己小金庫的方向看去一眼。

只一眼，就瞬間清醒收回了視線。

親都親了,不是已經賞了嗎。

桃枝在腦海里把自己曾想過的“人財兩收”一詞重重了下去。

眨了下眼,親吻將眼睫染上幾分濡,扇在眼下讓眼眶還未褪去的熱意變得明顯。

再抬眼，眸中含著水霧，燭火將眸中水映照得盈盈發亮。

桃枝自下方靜靜仰著褚鈺，手指微，順著剛剛無意識攀上的肩膀，手指挪著，在褚鈺前纏住了他的一縷發。

輕輕繞著他的發：“本宮方才說，你今夜去而復返主找來，可是想留在本宮這兒？”

要錢沒有，要人一個。

這不是瞌睡遇到了夢枕頭。

嘿嘿，桃枝心里樂開了花。

褚鈺：……

剛才說的是這個？

他垂眸瞥見小宮眼尾一意味不明的狡黠，還在落在脖頸上的手掌不自覺收了一瞬。

“屬下未敢妄想此事。”

這話一出，桃枝眼神就變了。

只是還不待張起來，褚鈺已接著道：“屬下是想求殿下帶屬下去一個地方。”

桃枝表愣愣的：“什麼地方？”

覺到褚鈺要從頸邊收回手時，桃枝也反應過來，他一直是彎著腰的姿勢。

桃枝隨之起，手勾住褚鈺的手指，把人往坐榻的方向牽去。

褚鈺著指尖傳來溫的，被帶著在坐榻上坐下。

剛拉人坐下，桃枝又手再次玩起了他的頭發。

發為何會有，褚鈺覺得那道本可以忽視的力道卻存在極強。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桃枝細的手指和自己發纏繞的畫面，才強行拉回了被的小作分散的注意力。

褚鈺定了定神，目沉靜地看向桃枝：“屬下聽聞殿下珍藏無數世間奇珍異寶，大多心收藏于此瑤臺宮，此行幸得機會前往，屬下斗膽想求殿下開恩帶屬下去殿下的藏珍之所，開開眼界。”

桃枝神突然古怪地變化了一瞬。

褚鈺眸微黯，的反應在他預料之外。

殿堂氣氛突然沉了下來。

好像褚鈺原本有十足把握之事了他踏錯一步的利刃。

但桃枝很快又恢復如常。

輕輕呼出一口氣，緩聲道：“原來你想要的是這個，當然可以，本宮允了。”

褚鈺默了默，斂目道：“謝殿下恩典。”

*

桌上用過大半的小食和夜里殷勤尋來的男人一起消失在了寢殿中。

桃枝沐浴后躺在寢殿的錦榻上，目呆呆地看著頭頂床幔。

好長一段沉寂后，突然翻，大半張臉都埋進了被褥里。

今日好像白白替自己的小金庫擔心了。

眼下小金庫安全了，卻不怎麼高興。

褚鈺沒有開口向討要直接的賞賜，而是想去看公主殿下的珍品。

只是想看，還是想要？

或許看過了，就會要了吧。

桃枝用臉頰輕輕地蹭了下錦被。

發現自己有點喜歡和褚鈺接吻，明明現在心低落，腦海里也不時浮現出和他雙相的畫面。

桃枝食指輕輕地了下自己的瓣。

但也發現，以的能力，無論再多花多銀兩，應該也買不來他向金錢的低頭。

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到不高興了。

*

褚鈺從云凝殿回到侍衛院時，已是臨近子時。

寬大的侍衛院屋宅相隔較遠，外殿的侍衛也不與他們同住，此時周圍又靜又沉。

他去往湢室洗凈自己一酒氣，換好服再回屋便過了子時。

夜已深，但他卻毫無睡意。

并非神振，也非達目的的舒愜。

褚鈺在窗邊站立片刻，瑤臺宮的夜晚微涼，夜風吹拂面頰，似乎讓他更清醒了些。

他微蹙了下眉，正轉要往床榻上去。

一回頭，目正好落在床榻旁堆放的今日換下的華服上。

玄*華服令袖口上沾染的一道白痕格外明顯，此時掉落的袖口正朝褚鈺看去的方向。

褚鈺腳步微頓，目直直盯著那道白痕。

是桃枝臉上的妝。

或許是他手替拭時沾上的，也或許是他和親吻時，手掌握著的脖頸時沾上的。

他未走近，但只是看著那一丁點妝，就好像嗅到了那抹悉的香氣。

思緒悄無聲息地在腦海中纏繞蔓延，待到反應過來時，褚鈺驀地收回了目，大步邁開，繞過了那只袖口。

褚鈺生來無父無母，自長在魚龍混雜之地。

在他還小的時候，別的孩子在想今日和哪個玩伴一起玩耍，待會如何向爹娘討要幾文銅錢，亦或是別的什麼天真爛漫的心思。

他卻只能不停地想辦法如何活下去。

吃食住所，辱罵欺凌。

他沒有功夫去想與生存無關的其余任何事。

直到八歲那年在機緣巧合下被還未登基的君王帶到了西遼皇宮中。

在那之后，他的生活便變了完君王下達的指令，為君王出生死。

君王允諾十五年之后他可恢復自由，帶著這些年賺得的俸祿去過真正屬于他自己的生活。

如今，便是第十五年。

但這些年過去，褚鈺并不知道何為自己的生活。

跟隨君王前的爬滾打，進皇宮后的艱苦危險。

若那些不是他的生活，那什麼樣的才是？

屋燭燈熄滅，視野進一片黑暗中。

褚鈺很習慣這樣的視野，眼前平整的床榻清晰可見。

他要上榻，抬之際，卻是轉了向。

掉落的袖口被撿起，并未直接疊放回去。

褚鈺手指捻著那只袖口，指腹避著那一小片白痕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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