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別枝整個人撲進了肅王的……

程靳耳邊響起影衛來報的消息, 小心地打量著主子：“景清似乎是向別枝姑娘表明了心意。”

他說的謹慎，特意避開了景清的原話。

聽聞景清是清清楚楚地道明了心意，也沒有強求別枝定要落在心上, 而是不要因為自己傷而覺得愧疚，他心甘願且甘之如飴。

傅淮卿斂下眸, 看不出多餘的緒。

見狀, 程靳和江躍神要比適才肅了些。

縈繞書房的氣息幾近他們彎下腰，久久都不過息來。

已然聽聞秦驍所言的江躍心中暗道不好, 眼下這種況對王爺頗為不利，拋開寂然這一份不提，就是景清和秦驍, 與別枝的往來似乎都要比王爺切，更何況眼下別枝也正眼地等待著任務結束後和‘寂然’親一事。

傅淮卿靜默了許久，嗓音平靜無波地問：“他為何忽然提起此事。”

極為緩和的言語, 卻程靳背脊霎時間僵直在原地，他張了張, “是與前些時日揭榜前來的殺手有關, 別枝姑娘此前似乎拜托過景清幫忙查探他們一行人的事……”

程靳餘瞥著主子甚是不霽面, 停頓了下，著頭皮繼續道：“聽兩人談的意思, 景清是在查探時不慎出了意外, 與他們有所鋒，別枝姑娘聽聞後認為他是因為自己才會傷的，愧疚不已。”

聞言，傅淮卿晦暗眸漸漸沉下。

幾乎是剎那間，他就明白了景清為何會因為別枝傷，揭榜前來暗殺的殺手, 必然是要弄清背後之人，而眼下又無法，與相的師兄姐們中，唯有景清于閑暇的狀態。

傅淮卿拳心抵著桌案，半響不語。

他反手合上攤開在面前的奏折，起道：“宮。”

程靳倏地擡頭，不明白王爺是什麽意思，明明言說的是別枝的事，為何王爺會突然宮，他側眸看了眼江躍，江躍搖搖頭，一同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別枝離開院子，忙趕往徐聞澈落腳點。

原是打算今日以秦家二姑娘的份與他偶遇，眼下是著實沒了心，怕被他看出異樣來，只得尋個地方跟在他的附近。

不過好在徐聞澈今日也沒有要在外逗留的意思，臨近傍晚時分就回了府，別枝瞥見朝著樹林走來的影，似乎曾在王府見過，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夜後要前往肅王府的事。

到王府時，恰好是戌時整。

程靳上前微微頷首，道：“姑娘隨我來。”

別枝目不斜視地趨步跟他的影往裏走，走著走著就察覺到程靳領的路似乎不是書房的方向，也不是後院小榭，而是從未踏足過的別院。

端瞧見滿院的兵時怔住，裏頭除了為數不多的侍衛外，并無其他人的影，肅王也不在裏邊，還以為又是遇到了昨夜的事，肅王有心再次試探自己。

看向程靳：“王爺不在？”

“在的。”程靳帶著往別院深走。

偌大樓閣的西南側坐落著道拱門，方靠近拱門別枝就聽到裏頭傳來一道清澈的息聲，與肅王的嗓音簡直就是南轅北轍之態，還帶著些許稚氣。

狐疑地走進去，就看到一長大概到年男子大的小郎君額間冒著碎汗，眼地仰頭地著神淡漠的肅王，他鞋履尖頭抵著道長槍，估著能有四五十斤重，與小郎君的重差不了多。

傅淮卿一開始就瞥見了別枝的影，他眸緩緩落向杏眸中略帶疑的，一雙明淨的眸子微瞪上下打量著自己跟前的年。

“過來。”他開口道。

霎時間，別枝步伐滯了一瞬，眸中的疑淡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擋也擋不住的驚愕。

是的錯覺嗎？

為什麽肅王的嗓音似乎更難聽了？

如果說之前還是年輕水牛發出的聲響，眼前的他就像是水牛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忽而見人闖自己的地盤而溢出的哞聲。

站在傅淮卿旁的傅明湛瞬間瞪大了眼，面如同走夜路撞見鬼魂般驚悚，他呆呆地看著自家兄長，要出聲詢問時對上他似有似無的目，咽下了已經到邊的話。

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傅淮卿見狀，眼眸還是不住跳了幾下，山居送來的藥，確實是延長了易聲的時辰，副作用也更重了。

他面不改地看著步伐稍顯遲疑的，開口轉移了的注意力：“日後就由你來教他防之。”

別枝還沉浸在適才男子給自己帶來的震撼之中，本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只覺得他不疾不徐的語調若是換道嗓音，再搭上這張臉，定然是能夠迷倒萬千。

聽聞肅王今年也已經二十有五，尚未婚配。

自己接連來王府，也沒有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半個子影，不說是妾室，看起來連通房宮也是沒有的。

按理而言，肅王這張臉足以令子趨之若鶩，除了被謠傳的秦綰外，也沒有聽聞他側還有其他的姑娘——

難不，都是被他的嗓音給嚇跑了？

不行，得空了得研究研究，看看是否有藥可以助他易聲，別枝思及此，篤定地點了點頭。

忽而間，眼前黑了一瞬。

男子俊俏的面容霎時間映眼簾，別枝驀然瞪大了眼眸怔在原地，他高鼻梁幾近抵上的鼻尖，眸子自下而上慢條斯理地打量著自己，而後四目相對，近得甚至能夠數清楚男子濃如同折扇的眼睫數量。

別枝呼吸滯住了。

男子微微出的呼吸徐徐飄來，似冬日炭爐四周散著的暖氣，一點一點地灼著。

眼眸帶著毫不遮掩的凝視，傅淮卿氣息微沉，心知就吃這一套，角悄然掀起，似笑非笑地看著。

就在別枝數著男子睫羽時，耳畔響起微許聲響，飄的神思一下子就被拉了回來，下意識地擡手推了男子一把。

掌心和男子肩膀相離的時候，別枝就瞧見他的影往後踉蹌了幾步，陡然間，的手掌也滯在了半空中。

傅淮卿一心落在的上，確實不大設防，被推得退後了幾步，站定瞧見落滿慌的面，拂了拂落皺的袖擺，道：“他不尚用劍，箭目前也拉不開弓，最基本的教起就行。”

別枝聽肅王沒有要追究的意思，松了口氣，忙斂下被所誤的神思，順著他的話看向眸驚訝的小年，年眸來回在他們上轉著，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

別枝此前沒有在王府見過年，他看上去不過十來歲出頭的模樣，仔細看下，眉眼與肅王似乎有那麽點兒相似。

眼睫了。

十來歲出頭且能與肅王相似，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小皇帝了。

小皇帝手上雖沒有實權，可他到底是皇帝。

他側站著的，是手握實權的攝政王。

兩人隨便一人稍稍不悅，自己的腦袋就會在瞬間落地。

別枝覺得自己有點呼吸不暢，不過是一介草民，學得也都是些打打殺殺之，防之自己都沒有學清楚，又如何教小皇帝。

朝中武將定然不乏功力深厚之人，稍稍傳授一縷功底給到小皇帝也足夠他防用。

然而，眼下肅王是要來教小皇帝防之？

別枝第一次會到了文人口中的惶恐，就連跪拜行禮都忘記了，舉棋不定地看著肅王，遲疑不決地道：“承蒙王爺看重，只是——”

“他不喜歡朝中的武將。”傅淮卿知道想說什麽，截斷了的話：“準確來說，他不喜歡手。”

別枝：“……”

此時此刻，也不喜歡。

早知道肅王所說的需要學習防之的是小皇帝，昨日就不應該拿走那道折子，花個五百兩銀子去山居買算了。

要是一個不小心傷了小皇帝，指不定可以住遍京城所有的牢獄，盡酷刑而後秋後問斬。

靜了靜，悄聲道：“我只有一個腦袋。”

要是不小心犯了錯，是要殺頭的！

小命就此代在這兒。

傅淮卿聞言，忍俊不地看著微微撇的，道：“他若了傷，也是他自找的，和你無關。”

別枝倏地掀起眸，不敢相信：“真的？”

傅淮卿挑眉，不置可否。

別枝打量著男子的面容，尋得他眼眸深可以忽略不計的溫時，意識到男子所言不虛，若是真的出了意外，不論如何都不會和自己有關。

第一次覺得，肅王似乎不像世人所言那般冷漠無，還是帶了些人味的。

兩人口中的當事人傅明湛難以言喻地看著角梨渦若若現的，又看了看神中帶著他年時方才見過的溫，老氣橫秋地嘖了聲。

明明要學防之的是自己，怎的沒有人問他願不願意！

傅明湛角微啓之際對上兄長側目來的視線，他默默地斂下已經到邊的話。

罷了罷了，君子亦有人之。

傅明湛垂眸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長槍，深深地嘆了口氣，問：“我需要從哪裏學起。”

拱手行禮的別枝聞言，靜默了下。

雖是頭一回見到皇帝，不過也聽京中百姓說過皇帝總是朕來朕去的，忽然聽到小皇帝自稱我，還有些不習慣。

傅明湛見不語，選了個平日裏還算是有點兒興致的：“舞劍？”

別枝聞言，側目看向肅王。

盯著他看了須臾，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頷首：“好。”

等候在側的江躍適時地遞上兩把劍，別枝在傅明湛之後接過其中一把，目掃過的環境，上前彎，不費吹灰之力單手提起靜置地上多時的長槍，給江躍。

慢條斯理拭著劍刃的傅明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手中那把長槍重達五十斤，一般年男子都沒辦法撼其一二。

子型小玲瓏，卻輕而易舉地將它舉起，面不改，好似長槍不過輕如鴻，不值得一提。

傅明湛角一張一合，半響都說不出話來，愣神之際，頭頂忽而被黑影罩住。

他仰起頭，看了下來人攤開的掌心，倏然明了地將手中的劍遞給角噙著淡淡笑意的兄長。

傅淮卿持著劍，道：“你我試試。”

別枝聞言回過來，沒有多問而是順從地點了點頭，沒有和肅王手過，自然不知道他的底在哪裏。

為了避免傷到他，別枝決定放水。

直到被肅王得連連後退時，別枝才意識到男子的手遠遠比自己預想中的還是深，劍鋒挑起袖擺的剎那空氣滯了半息，忙調整自己的狀態，置于對弈之中。

刀劍影，劍刃相聲響淩厲刺耳。

男子大掌攥住手腕的瞬間，別枝眸凝了下，持著劍幹脆利落地揮向自己的左手，仿佛被攥住的手腕不是子的某個部位。

傅淮卿瞳孔驟，忙松開手。

折著影的劍鋒劃破袖擺，掌心大小的布料悄然落下。

霎時間，傅淮卿眸底閃過一道慍怒，僅僅是對弈而已都可以對自己下狠手，若是真的遇到了其他不懷好意的殺手，豈不是可以以自己為餌不顧安危而行事！

別枝靈敏地察覺到肅王上忽而騰起的怒火，眸子凝了下，難不是因為自己表現得過于好，平日裏高位的他沒法接與自己平手？

忖了忖，又只能再次調整狀態。

這回再被擒住手腕時，別枝掙微時沒有掙開，也就順著他的作糾纏了一會兒，還沒有來得及停，男子忽而上了點兒力道往他的方向扯了下，來不及躲避驀然撞上男子結實有力的膛。

別枝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裏，的額頭毫不設防地撞上了傅淮卿的口，耳畔響起一道喑啞的悶哼聲。

下意識地擡手，掌心還沒有擡起半寸，似乎有一道力量引著往另一個方向而去，頃刻之間，溫掌心地、沒有毫隙地覆上男子實沒有半分贅餘的腰腹，掌心下的腰腹隨著男子的呼吸而鼓起。

傅淮卿垂頭看著懷中驟然擡起杏眸看來的，如同迷了路的小鹿般彷徨不安，鼻尖了兩下，似乎是在嗅著什麽。

他結滾，松開攥著手腕的大掌，強行制下心頭湧的慍怒，嗓音夾雜著克制下的喑啞：“你平日出任務，也是如此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