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姜若回去之後，就直接找了個稍微淺口些的瓶子，將糖字放進去準備好好保存起來。

“這放不了多久的。”顧淮安提醒道。

“我知道，能留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姜若小心地將了糖字的瓶子放在多寶架上，仔細盯著看，腦海中似乎還殘留著男人站在木桌前俯認真寫糖字的模樣。

而且這個字是按照說的來寫，總覺得意義有幾分不同。

高興了好一會，才開始將買來的東西分一分，給誰的都提前想好。

買的東西都是五花八門的，有和芙蓉長得特別像的陶瓷小人、翅膀會的蝴蝶銀釵、箭用的虎口扳指、放在地上就能跑起來的竹制小狗……

帶回京城的都要收起來，送給現在府裏那些人的也要專門放好免得失，送給施家姐妹的還要找來錦盒簡單地包裝起來。

看著是件很簡單的事兒，做起來卻很是消磨時間，到夜裏才收拾好。

顧淮安看著忙上忙下，曲指在桌面上輕敲兩下，“我的呢？”

姜若人傻了，還真忘了給世子爺準備禮。這也不怪想不起來，今日原本是他們兩個人出去的，買東西花的銀子也都是世子爺的，便以為是買給其他人的。

“真沒有？”顧淮安又問了遍，眼瞇起，似笑非笑著：“倒是好樣的。”

姜若走到他旁邊坐下，趴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小小的顯得底氣不足，“我其實給你準備了其他禮。”

很輕，趴在上也沒什麽力道，只覺得熱乎乎綿綿的。尤其是靠在肩上，香氣隨著呼吸噴灑而來，一下下落在脖頸上的管時，全的都跟著流竄起來。

顧淮安偏過頭去，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的特別近，幾乎是鼻尖著鼻尖，呼吸相聞。

子微微張開。

的形極為好看，珠飽滿，接近于花朵的，有種純粹的引，想要讓人試試看是否真的像花瓣那般。

“世子爺……”眼眸濡帶著水汽，一簇簇的睫輕輕著，小心親了上來。

顧淮安略略低頭，就能看見的著他的，輕微地又短暫地分開。反反複複，不像是親吻，反倒像是在撥。

子親了一會之後見他沒有其他的作，才嘗試地親了親男人的，按照之前世子爺教過自己的那樣，一點點含著，其他倒是忘記了。

自認為自己學的還算不錯，可半天也不見男人有任何的反應，就停了下來。

顧淮安聽見自己反倒是上氣不接下氣，黑眸沉沉瞧不出什麽緒，“就會這些？”

“也不止……”咬，又重新親了上去。

溫度漸漸上來，將臉熏得通紅，一邊覺得害一邊執著地親吻著，覺得心口有數萬只兔子狂奔，怎麽都不能抑制這種平靜。

顧淮安頓住，罕見地失態起來。

他們之間更親的事都做過，可大多數時候姜若都是乖順地任由他作。一方面是年紀小對這方面上知道不多，另一方面本能的對他有幾分懼怕。僅有的幾次主，都是外人著去的，更像是完某種任務。

這倒是頭一次這麽主起來。

時甚至能覺到心髒在瘋狂跳，稍稍的便會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蜷著，心跳飛速快要不過氣，忍不住張開讓新鮮的空氣混進來。

只是才微微張開些，男人吻就灌進來，齒相依，纏綿又多了點其他東西。

覺得難，急需想要將什麽宣洩出來。被推到在錦被上時，臉頰坨紅，用蒙著一層水霧的眸子看面前的男子，整個人慵懶而又嫵著，讓人有種將碎的沖。

黑眸沉得嚇人，顧淮安斯條慢理解開帶。

隨著服解開，他的形也顯出來。

不同于文人的清瘦，他上覆著一層，顯得肩腰的比例極好。不過也沒有武將那麽誇張，實勻稱，彰示著年男子的力量。

又朝著下面看了看，想起在書房的那次，覺得下頜都開始發酸。直到這時才覺察出害怕，整個用力朝著上面挪。

挪了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寸，顧淮安拽著的又重新拖了回去。

“別怕，像之前那般。”男人聲線不複穩定。

姜若是信這句話的，也就導致沒有什麽防備，三兩下之後就潰不軍。以至于實打實發生些什麽時，反而沒吃什麽苦頭。

迷和愉悅織在一起，類似于全浸泡在溫水裏，每一寸皮都舒展開，像是踩在棉花裏落不到實。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明明疲倦至極，可心裏的一空缺卻被填滿，甚至想要更多的。

隨後發生什麽，已然記不清了，模模糊糊覺到有人抱著自己去清洗，替上了藥膏。藥膏冰冰涼涼，很好地緩解了那些因過度帶來的熱痛。接著自己就被重新換了一裳，抱到床上睡了起來。

其實對于這方面的事也并不是一片空白，之前在針線房裏做工的也有不了親的婦人，偶爾幾個人湊在一起，也會所幾句葷話，再彼此眉弄眼笑著。

不過倒是聽說，不婦人在這方面不如意，嫌棄自家丈夫什麽都有。

沒有不如意，反倒是太如意有些緩不過來，挨到枕頭上不久就直接睡了過去，完全沒了意識。

直到第二日醒，全酸到起不了，連手指都不想擡起。下倒還是清清爽爽，覺已經上過藥膏。

這讓更覺得恥，越發覺得昨天自己是鬼迷心竅了般。

緩了很久之後，才開始起。

墨竹早就在外面等著了，見出來之後，立即侍候洗漱，吩咐廚房那邊端來一碗紅豆元宵。

紅豆早就燉上，被炭火煨得出沙，再配上紅糖和元宵，味道很好。

姜若喝了一碗下去，覺得全都暖和起來，隨口問上一句，“今日怎麽想起來做紅豆元宵了。”

“是安管事吩咐的。”墨竹想起什麽，又說：“安管事早上出了門，說是施家那邊有事找他看看，晚點再回來。”

說完之後，墨竹也沒有追問施家那邊的事，安安靜靜在旁邊站著。

姜若知道世子爺不在，原本想回去繼續睡上一會，結果沒睡著，索讓墨竹找幾匹布來。

之前想過替世子爺做寢，後來有事被耽擱住，現在在年前也不好立馬就趕制一件出來。仔細想了想之後，決定還是繡一個荷包。正好還有幾天時間，也能將圖樣繡得致些。

打算好了之後就開始手，選了一個湛藍的布料，又花了一個時辰畫了個圖樣。正準備下針時，墨竹就進來稟報說：“隔壁的杜夫人想要來拜訪，現在人就在外面，要請們進來嗎？”

姜若覺得有點兒突然，他們同隔壁杜家，除了買賣宅短暫接過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聯系。前幾日雖然搬進來，但想著要在揚州低調行事，也沒有同隔壁打聲招呼，怎麽杜夫人就突然上門了。

不過人都到了府上，也不好直接拒絕，思索片刻還是同墨竹說：“將人請進來吧，順便告訴墨玉，讓上些茶水點心。”

墨竹點點頭，退了出去，很快就領著杜家的人進來了。

杜夫人不是空手來的，帶著的五六個丫鬟手裏都拿著錦盒。

才進門，將披風解下給旁邊的嬤嬤，雙手合在一起吹了口氣，“這天氣說冷下來就冷下來了，我過來時還瞧見外面結冰了。你這次真的搬對了，當初西府在建造時還專門請匠人砌了火牆，到冬日就沒有那麽冷了。”

語氣親昵自然，仿佛同姜若認識很久。

姜若不太習慣這樣突然而來的親昵，幹應了一聲，“確實暖和。”

“不過火牆燒多了，人容易燥熱，你記得讓丫鬟在屋裏多灑灑水。”杜夫人毫沒在意的冷淡，接過邊丫鬟手裏的盒子遞給姜若，“這次也是我冒昧拜訪，就是想著我們兩家人都恰好住在隔壁，也是一場緣分，合該走走，便掐著點兒來拜訪。這是送你的喬遷禮，看看可還喜歡。”

姜若將盒子掀開一條，看見裏面一整套紅寶石頭面，頓時就將盒子蓋上了，推拒道：“這個禮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從世子爺那邊聽說過杜家近兩年被打落魄的事，可也沒想到出手會如此大方。

“這可不是我送你的。”杜夫人拉過旁邊站著的柳如是，“早晨起來說要來拜訪你，你柳姨歡歡喜喜挑選出來的。”

這是姜若第二次見到杜二夫人柳如是。

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柳氏披著頭發沖過來，到驚嚇也就沒注意到柳氏的相貌。不過過柳氏的態和出來的一雙弱無骨的手，能判斷出是位人。

今日認真梳洗打扮過，如雲的黑發被堆在腦後用簪子固定，出一張掌大的臉。柳如是的五且沒有任何攻擊，特別讓人注意到的是的眼睛下方有一顆不大的淚痣。

上極江南子的特點，嫻靜又溫婉端莊，如同某個不知名角落裏靜靜流淌的湖水。一般上了年紀後，那怕外貌維持地很好，可眼神也會出歲月的疲態來。

可柳如是恰恰相反，正巧是因為心智失常退化到孩後，的目也跟著清亮起，宛若。

聽見杜夫人的介紹，頓時張起來，雙手不安的抓住擺，既期盼又害怕地看向姜若，喚了一聲“歲歲……”

“如是，這不是歲歲，你應當若若。”杜夫人指正，給不停使眼。

柳如是來之前在家裏被認真教過，知道歲歲現在不認識了，要是自己太過熱會直接嚇到。不想嚇到歲歲，所以即使不不願，卻還是改口了，“若若。”

姜若瞬間明白杜夫人上門的意思了。

其實想和杜夫人說清楚，這麽糊弄人也沒什麽意義，還真的能騙過一輩子不。可當面對惴惴不安看著自己的杜二夫人，有些話卻說不出口，想了想還是起行禮，“見過杜二夫人。”

柳如是連忙擺手，想要說不用，也想要誇贊歲歲真好看，可漲紅了臉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是杜夫人解了圍，“病了之後，同人談就不利索，常常詞不達意，這只是在高興呢。”

姜若點點頭，看的出來。

杜夫人接著說：“你興許是不知道，父親是麓山書院的山長，自小在書院裏面長大，兩三歲就被抱著識字。先前世道不好，江南民風更是開放，便混在學生堆裏跟著念了好幾年書，學問好得很，家裏的孩子還是由著啓蒙的。”

柳如是在旁邊連忙點頭，想要證明自己讀書確實厲害。

“如是，你去寫一幅字來，讓若若看看。”杜夫人緩聲同說，轉而才問姜若，“那讓借用一下這裏的書房，嗎？”

姜若知道他是想同自己單獨說一些事，便讓墨竹帶著突然變得高興起來的柳如是出去。

等人走後，杜夫人臉上才顯出疲態來，有些無奈地笑道：“現在是不是就和孩子一樣？”

姜若覺得這句話不好回答，含混著問了一句，“二夫人之前也這樣嗎？

“之前比這還要糟糕一點，整日都在哭，鬧著要找孩子。不過這些年一直在吃藥，病雖然反反複複，但是大上好了很多，沒有發病的時候看起來和常人差不多。”

杜夫人停頓了一會兒，也有些奇怪地說：“不過，往年雖然鬧著要找孩子，也不會專認一個人。這次認準了你，在家中鬧了幾天，一定要過來看看你。我們怕出事，讓喝了幾天藥又說了好多道理，等稍微穩定一些後才帶過來見你。”

說完之後，杜夫人的目有意無意地往姜若上看。

姜若明白的意思，立刻搖頭否認道：“我雙親還在世。”

杜夫人說不上失或者不失，低聲嘆了一句，“也是的癡想吧。” 天寒地凍，又有追出去的殺兇，那個孩子幾乎不可能還活著。

不過還是提出自己此行來的目的，“我也知道是認錯了，之前之所以一直沒登門，也是不想來打擾你的生活。不過我們年後就準備啓程離開，往後怕是不再來揚州，又心心念念都是來見你。我就想著，哪怕是哄哄，也該讓如夢一回。”

眼眶潤，祈求著：“這段時間，能不能讓和你帶著，就這麽幾日。”

“以前是個特別好的人，為人知書達理，也極為講究面，邊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可瞧瞧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是個瘋子。就是某一天忽然清醒過來，瞧見自己的樣子自己都會崩潰。

是個好人，卻實在不是什麽如意人，奢求的都了妄想。

你就當是當是可憐，全這麽一次嗎？”

姜若于心不忍，卻不大能做這個主，不知道世子爺那邊還有沒有其他的打算，方不方便有外人進來。

杜夫人見不說話，帶著幾分哀求道：“你若是有任何的難，只管提出來，杜家能做的都會做到，只求你幫這麽一回。”

姜若著帕子，沒說話。

屋的氣氛陡然冷下來。

就在這時候，柳如是帶著字畫從外面走過來，如同獻寶一般走到姜若的面前，給展示自己的字畫。

畫面上寥寥數筆，勾勒出各種形態的蝴蝶，有停在花朵上的，有翩躚起舞的，還有張合翅膀往花朵上沖的。

“歲……若若，你最喜歡蝴蝶了。”有些自責道：“這裏沒有彩的料，不然我能畫得更好。”

說完之後，就小心翼翼地看向對面年輕的子，期待著從年輕子的口中聽到一句喜歡。

就連杜夫人都張看過來。

姜若眸浮，最後還是不忍心面前的夫人失，點點頭道：“很好看，”

柳如是一下子高興起來，眉眼完全舒展開，“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把桃花園送給你怎麽樣？春天桃花開了，附近就會有很多蝴蝶過來。”

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就開始問杜夫人要地契。

“我不需要。”姜若連忙擺手。

“若若，沒有關系的，我有很多很多東西，都是準備留給你的。”柳如是嘗試著要去抓姜若的手，又害怕會嚇到般將手了回去，“要是不喜歡桃花園的，我還有其他的園子，都可以給你，你喜歡什麽我們就種什麽好不好。”

自然不好，姜若解釋，“這是你的東西，這麽貴重不可以隨便給人的。”

“可若若不是別人啊。”柳如是眼眸純粹，目溫祥和，“我想你高興。”

姜若覺有什麽東西中自己的淚腺，眼眶陡然發熱。

杜夫人見狀，找了個借口直接先回去了，將柳如是直接丟了下來。

姜若心緒複雜，到底還是沒將柳氏送出去。同自己說，就留杜二夫人這麽一日，若是世子爺不同意，明日再拒絕上門好了。

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只好低聲問杜二夫人，“我要去繡荷包，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柳如是很快搖搖頭，“我跟著若若一起。”

原本以為同杜二夫人相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畢竟們不怎麽悉，對方的心智又更接近是孩。

可實際上們相的狀態要比想象好很多。

杜二夫人雖然心智更接近孩，可并不像孩一樣吵鬧，就安安靜靜坐在旁邊看繡花。

杜二夫人做的最大的作，就是是以為在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點點靠近的邊，嘗試地想要抱抱。

剛到的肩膀，姜若就回過頭去。

柳如是勻速回自己的手，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局促不安道：“我只是想抱抱你，沒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害怕。”

微微抿，輕聲說：“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抱過你了，我都快要忘了抱你是什麽覺。”

姜若鼻尖一酸，說不出來的難。

覺得柳如是可憐，這麽多年一直困在舊日的夢魘當中走不出來，一遍遍想念自己下落不明的兒，哪怕忘卻所有都還記得要對兒好。而被這樣深切的惦念著，對于那位杜家姑娘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只是不是這個幸運的人。

姜若反複張開，想要告訴杜二夫人不是的兒這個事實，可怎麽都無法將這句簡短卻對杜二夫人來說過于殘忍的話說出口。

而就在猶豫當中，陷到一個溫香的懷抱中。在那個瞬間，全都僵住，一時忘記要推開。

柳如是抱到心心念念的人之後就很快坐正，笑得像是一個吃了糖果的孩子。

姜若就不知道該說什麽。

到了傍晚，杜家的人來接柳如是回去。柳如是反反複複和確定著：“我明日還可以來，對不對？”

姜若勉強地笑著。

柳如是卻以為同意了。

得到心滿意足的回答之後，高興地笑起來，跟著杜家的人一起回去。

所有人走了之後，屋裏重新陷到一片死寂當中，姜若坐在圈椅中發呆。

手上還拿著刺繡用的針，針尖懟進指尖往外滴，直接滴落在繡面上，卻沒有毫的察覺。

顧淮安進來時就看見這一幕，立即走上前去拿走手裏的針和繡面，低聲問，“在想什麽？”

姜若一下子回過神，痛漸漸恢複，秀氣的眉皺到一起。

顧淮安見狀，抓住的手防止，“小心些，我去給你上藥。”

本該要拒絕，世子爺是主子，是奴婢，哪裏有讓他侍候的道理。更何況也沒有多重的傷，學工是手指被針都不知道破多回了，將幹淨一會就好了。

可不知為什麽，整個人被卸去全的力道只知道呆愣愣地坐著，沒有一點力氣去阻攔。

就看見男人從外面拿了膏藥和紗布進來，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用紗布沾著清水將手指上的跡幹淨。

落日的餘暉在他臉上落下和影，將他的眼神襯托的無比溫。

姜若瞬間想到杜二夫人，冷不丁問：“世界上每個母親，都會很很自己的孩子嗎？”

顧淮安的手頓住，複而神如常道：“也不是每個母親都這樣，虎毒食子的比比皆是。”

沉默地低下頭，沒有說話。的長發被挽起梳了個流雲髻，出來的一小截脖頸格外纖細瑩白，仿佛是一小花朵剛冒出頭都苗兒，稍微一用力就能將直接掐碎。

從前一直覺得自己的娘親對自己很好，畢竟沒有一個母親不自己的孩子。哪怕從小需要漿洗服、照顧妹妹甚至被賣進安王府，都會告訴自己，這是命運將們家到絕路上不得已的選擇，就是從來沒有往旁的地方想。

可看到杜二夫人心心念念著自己失蹤的兒，一直以來的認知開始松，娘親真的在乎過嗎？如果連娘親都不的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著呢？

自嘲自己是多心，可也只有心裏又明白到底是不是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