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行

沈縱沉默地看著床上的人, 目有著和窗外天一樣得人不過氣的暗沉。

他有多喜歡親呢？

吸吮嚼磨怎麽樣都不夠。

可偏偏用他舌反複描繪t過的，一句接著一句地說出這些話。

每一個字都鞭打在他上。

留下無形卻難以褪去的痕跡。

“方北，”他前傾, 手掌覆上手背，用力在床上, 五指順著的指嵌進去，然後再一點點地收攏，他低聲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忽視幾乎是在貶低人格的形容，更是放下自尊主向解釋。

“不是什麽意思？”方北掙了一下手, 沒掙開，從剛才和過去幾次的“較量”中，已經十分清楚自己和他在力量中的懸殊, 放棄掙紮，倨傲又不甘地看著他，“你說清楚。”

“我沒有在檢查。”沈縱輕聲說。

“那你剛才在對我做什麽？”順著他的話問。

他一時語塞，沉默無言。

“敢做，不敢說嗎？”俯近他的臉，進他黑眸中，“你剛才在這張床上，按住我的腳, 埋在我月退間，在做什麽？”

方北看到他眼皮跳了一下，下顎繃一道鋒利的線條。

發現自己喜歡看到他這幅被自己到絕境的樣子。

喜歡得發瘋。

沉片刻，他低聲道：“你怎麽好意思問？”

“你怎麽好意思做？”頓了頓, 及時修正自己的說辭，“不對, 不是做，是……”

“方北！”他低吼出的名字，制止再往下說，睜大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

方北覺得他很想拿東西堵住自己的，讓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倒也不是不行。

“你兇什麽？”方北說，“你做錯了事還有理了？”

慣會惡人先告狀。

張牙舞爪，咄咄人，不是貓兒，而是炸的小獅子。

他看著小獅子鎖骨被自己嘬出來的一小片紅，白，怯生生的躲在領下，突然就不生氣了。

他問：“我做錯了什麽？”

方北說：“你不願意和我做。”

“你不應該……”沈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用最最不傷人的字眼來告訴，“總是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更不能主對一個男人提出與此相關的任何要求。”

“我主的人是你，”方北想當然地反駁道，“不是別人。”

方北就是有能力，上一秒讓你恨得牙，下一秒又被拋上天堂。

“你不是別人”，這幾個字就能讓他忘了剛才說過的所有傷人的話。

“你不願意和我做，是因為還沒有下定決定和我在一起，對嗎？”垮下臉，看上去真的很傷心，“那你為什麽要抱我親我和做那些事呢？”

還有讓人自責疚的本事。

你抱我親我我但不和我做，就是你的錯。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和你親近，”沈縱拉起的手，拽了一下，椅子離床沿很近，被拉到他上坐著，象征地扭了兩下就不了，乖乖地坐在他上，兩人面對面，他低頭看著，“但我不想傷害你，至在我不能完完全全地給予你承諾之前，我不能那麽做。方北，你明白嗎？”

“我明白，”方北雙手勾他脖子，懨懨地說，“你不願意給我承諾。”

“不是我不給，”沈縱擡手，將鬢角的發勾至耳後，平心靜氣地說，“只是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最大也最難的一個問題就是他們的關系。

方敬賢和楚沁的婚事已經提上了日程，不出意外，今年年底時，他便會為的哥哥，而將是他的妹妹。

除了他們自己，這世上恐怕沒人會支持他們在一起。

更別說哥哥和妹妹做曖。

是流言蜚語就能把他們殺死。

“如果不是秦……”懊惱道，“我們已經做了。”

今晚的時機很好。

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事，他們會從金陵府一起回到碧翠灣。

當然不能過早暴自己的想法。

兩人在沙發上親熱一會兒後，會主說“晚安”，然後回到自己房間。

但洗澡時會因為地磚太而摔倒，只能打電話讓他過來幫忙。

他把打橫抱到床上，轉去拿藥箱時會被拉住手腕，被他臨時裹在浴巾裏，上的水很快把床單弄一片，眼裏也是濃重的水汽，說“別藥了太難聞，口水也能消毒呀”。

他們滾在一起。

他起初肯定是不願意的，但他今晚喝了酒，自制力變差，最後架不住的磨泡。

他們昏天暗地一晚上，直到每一骨頭，每一神經都疲憊不堪。

“方北，我確實很想要，”他艱地開口，“但我不能。”

“難道我們一日沒有未來，就只能用手和嗎？”方北說，“你是男大學生，不是男老夫子，不必去守這些迂腐陳舊的東西。”

“我守的不是這些，”沈縱說，“我守的是你。”

“我不需要你這麽對我，”方北脾氣上來，“你聽見了嗎，不需要！”

“那你要什麽？”沈縱著音量，“要我草完你不負責任？還是你原本就沒想要我負責只是單純地要我草？你是這麽想的嗎，方北？”

確實是這麽想的。

可不能這麽回答他。

因為他可能會氣到殺了。

“你這麽兇幹什麽！”手指點在他口，點一下說一個字，“說話大聲就有理嗎？你聽聽你剛才說的都是些什麽？那些才是你的心裏話吧？還是你本就是不行？”

方常青說不講道理，所以要去念哲學系，現在看來，起碼要本碩連讀再讀博才夠。

沈縱都快被他氣笑了。

惡人先告狀真是被玩明白了。

沈縱抓住的手，下意識反抗，不小心到他傷的那只手，他只是輕蹙了下眉心，連個聲音都沒發出，就張地捧住纏著紗布的手腕仔細地察看。

“疼不疼？誰讓你……”

“怪我。”他掐斷惡人先告狀的小苗頭，主承認錯誤。

一時怔然。

像顆沒炸響的啞炮，只冒出點火星就倉促地結束了。

喜歡小狗，喜歡小狗對絕對忠誠，所以也會為養的小狗心疼、心。

沈縱反手從椅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給披上，拉了拉服，將整個人兜在黑絨西服裏，在服的掩蓋下，拉著的手按了按。

“方北，我比你想象中要行得多，”他吻著的眼睛，“我向你保證，我們不會只是用手和，等我們真的能在一起，我會給你所有想要的，會讓你有無比愉悅的驗。”

方北小聲哼哼，“男人的騙人的鬼。”

沈縱很輕地笑了下。

他沒有解釋，只握住的手，讓深切他對究竟有多“真誠”。

方北不由驚嘆，確實很真誠。

的視線所及是黑微皺的襯衫，領口敞開，出冷白的皮，的上披著的是散發著淡淡酒味的黑西服。

被黑完整地籠罩，沉浸在酒的清冽醇厚之中。

十指不沾春水的人，任勞任怨，辛勤耕耘。

“好了沒啊……”

一直都是氣的人，冷一點熱一點就難，脾氣更甚，不就生氣甩臉，誰的面子也不給，出口傷人，或許手也有過。

這是方家和方常青寵出來的。

他們慣著寵著。

他不慣著，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他會認真地告訴，并監督著去做。

但他寵著，舍不得掉一顆小金豆子。

手都酸了。

他也酸，螞蟻啃噬的覺從脊柱一節節往上躥。

他後仰，也不敢親，因為他現在沒法控制自己，在時不在上留下印跡。

一個鎖骨若若現的吻/痕已經是他最大程度的放縱了。

“嗯，”他嗓音很低地應了聲，“快了……”

手背被摁得生疼，節奏的不斷加快，磨得手掌心快要起火了。

沈縱抿著，下微微揚起，出繃的下顎，隨著的節奏，/結跟著起起伏伏。

方北探過想去桌子上兩張紙巾做準備，被沈縱有些魯地拉了回來。

“我拿紙巾……”解釋。

“不用。”泛著冷的金屬扣被單手解開，拉開，褪下，不容分說地拉著的手圈上去再地包裹住。

醫生來查房時，方北已經補了一覺。

肖子臣跟著醫生一起過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沈縱，他沒表現出太多的意外，沒問他怎麽會在這裏，更沒問他傷的事，只是隔著半個病房，沖他輕點了下頭打招呼。

沈縱上的襯衫西已經換掉了，一大早肖子t君送服過來時，一臉的“這裏可是醫院你們是不是瘋了”的表。

醫生說方北沒什麽問題，可以隨時出院。

方北沒換服，依然穿著醫院裏的病號服。

不能換服，沈縱換了就不會被懷疑他一整晚都在這裏，而換了服就不打自招有人替他們送過服。

肖子臣把裝著幹淨的拎袋放在桌上，還有從恒裕樓打包的早點。

“換了服還是現在就吃？”肖子臣問。

“不想吃。”方北說。

肖子臣邊打開打包盒邊說：“不是還要去看爺爺嗎？吃完了我送你過去。”

方北問：“爺爺不知道吧？”

三面，素餡兒湯包，幾碟清爽小菜，一杯五谷打的飲料被一一擺在桌上。

肖子臣招呼過來，“先過來吃。”

“我大伯呢？事沒傳出去吧？”方北邊走過去邊問。

看坐下，肖子臣拆了一次筷子架在面碗上，把勺子浸在湯裏，吸管在飲料上。

“辣油就不放了，放點醋吧？”肖子臣裏詢問著，已經把裝著醋的包裝撕開，淋了一點在湯包上。

自然地做完這一切，肖子臣才像是記起房間裏還有個人，回頭問他：“吃早點了嗎？吃不了這麽多，沒吃的話一起吃點吧？”

沈縱的視線從肖子臣拭沾上醋的手移開，沒什麽表道：“不用，謝謝。”

“我問你話呢。”方北拽了下肖子臣。

肖子臣轉回頭，把筷子重新塞回手裏。

“沒傳出去，除了你、我、子君、昊子和……”他看了眼沈縱後才繼續往下說，“沒有其他人會知道。”

好在那時賓客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秦方遇也只是把方北從停車場帶到了金陵府的客房，期間沒上什麽人。

至于金陵府的人，肖子臣能保證他們一個字都不會再提。

肖子臣這麽說，方北安心不。

其他人無所謂，最擔心老爺子那邊。

老爺子現在的可經不住這種事。

方北胃口不好，勉強吃了幾口面，兩個小湯包。

肖子臣把其他東西收起來，單把飲料拿出來放在一邊。

方北換好服從衛生間出來。

肖子臣給帶的是偏舒服休閑的套裝，配上及膝的小皮靴，不僅是一貫穿服的風格，還是最青睞的品牌。

分別四年，肖子臣依然對很了解。

服和靴子的尺寸都很合適。

他把飲料遞過去，“再喝幾口。”

方北喝不下了，但肖子臣堅持，于是接過拿在手裏，“什麽時候走？”

“我去辦出院手續，”肖子臣說，“你們去停車場等我。”

只住了一天醫院，沒什麽東西要收拾，肖子臣離開後，沈縱把方北換下來的紅禮服和自己的西服裝在一起。

“我拿吧。”沈縱畢竟手傷著，方北主去拿他手裏的拎袋。

沈縱沒阻止，把東西給方北後，禮尚往來地接過手裏的飲料幫拿著。

等到他們下樓，往停車場走，方北看著沈縱空空如也的手，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肖子臣開車，方北坐在副駕駛，沈縱坐在後排。

“先去看爺爺，然後我送你回去。”肖子臣說。

“不用了，”方北說，“我車還在金陵府，看完爺爺我得去取車。”

“你把車鑰匙給我，我讓司機給你開回去。”肖子臣說。

“醫院離金陵府不遠，不用麻煩別人。”方北說。

肖子臣沒再堅持，點頭說了個“好”。

周日的早上，路上暢通無阻。

三個人在車裏都沒說話。

快到醫院時肖子臣接了個電話。

他點了接通，車載藍牙裏傳來悉的聲音。

“子臣哥，方北和你在一起嗎？”

肖子臣沒應聲，下意識看了邊人一眼。

秦方遇的聲音再次響起——

“哥，我想和談談。”

“要和我談什麽？”在肖子臣說話前，方北先一步發聲。

秦方遇大概沒料到方北會接電話，沉默了一瞬。

肖子臣問：“需要讓你們單獨聊嗎？”

他可以關了藍牙，讓他們私聊。

“不需要，”方北看著車窗外，“在我下車前，你還有兩分鐘時間。”

車正駛醫院，沒了路上的喧鬧，車一片安靜。

秦方遇有些重的呼吸聲在車裏響起。

“北北……”秦方遇了一聲。

方北的名字有點中，連名帶姓地過于生，但把名疊又是另一種覺，出口之時便多了份狎昵。

秦方遇的這一聲，就像是他多年攏在手心裏的寶貝。

為笑，為哭，也為不甘心。

車裏另外兩人很有默契地沒出聲。

雖然不願承認，但秦方遇確實和方北般配。

他們青梅竹馬，年齡相仿，背景相似。

所以這些年，秦方遇仗著“般配”，不管方北對他態度如何，都自認他們最終會在一起。

直至幻想破滅，因生恨，做下錯事。

“還有一分鐘。”方北冷漠地說。

知道肖子臣也在聽電話，秦方遇就算有話要說，也不會在這個時候。

但方北不打算再給他一次找自己談談的機會。

“秦方遇，”主說，“我原諒你了。”

話音剛落，車裏兩道目同時落在上。

渾然未覺，繼續往下說：“如果你想要我的原諒，那我們可以繼續往下談。”

沒有過多猶豫，秦方遇認同了的話。

他當然想要的原諒。

他給肖子臣打電話的目的，原本只是想知道方北的近況，本沒想過會這麽輕易就原諒自己。

他聲音裏難掩激，“好，你繼續說，我聽著。”

方北摁下車窗，覺有點悶，車裏的香氛味道也不是喜歡的。

早上下過雨，肖子臣車上的雨水還沒完全幹，車窗降下時，有一滴水漬沿著車窗隙滴落在額角，涼的。

不喜歡下雨，但冰涼的東西能讓人冷靜。

“京城就這麽大，不面也難的，”方北說，“我們以前怎麽樣，以後還怎麽樣。秦方遇……”

車從路面開進地下車庫，視線跟著變得昏暗不清，平靜又冷淡地說：“微信和手機我就不拉黑了，但私下裏別再聯系了。”

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決絕。

可以原諒他，代價是他們斷絕一切聯系。

肖子臣把車停好，沒熄火，不聲地看著方北匿在暗影中的臉。

也曾對他說過“我再也不會見你”。

這并非氣頭上說過就算了的話，也不是主道歉就能哄回來的，說到做到，說不聯系就不聯系。

四年時間，就連他知道和子君在一起，故意給子君打電話想和聊兩句，也不曾開口說過一個字。

所以，秦方遇在方北這裏，徹底結束了。

方北他們過來時，方敬賢和楚沁也在，看到沈縱臉上有傷，張地詢問怎麽回事。

沈縱解釋昨晚回學校太晚，宿舍樓道裏的燈壞了，又因為喝了點酒，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腕撐地時扭傷了。

只是意外，傷也已經得到理，雖然心裏仍有懷疑，但此時并不適合繼續追問，楚沁只能默默忍下疑。

方北和沈縱同時過來，方敬賢沒有往“兩人昨晚住在一起甚至睡在一張床上”想過，反而慨老爺子這次病倒後方北懂事了很多，知道要諒諒自己這個大伯，也願意去接沈縱了。

楚沁就算心裏懷疑，面上也不敢表，反而親親熱熱地招呼他們。

老爺子的氣看著好了很多，看到肖子臣，歉疚地說自己沒能去參加肖家的滿月宴，肖子臣把滿月宴的回禮拿了過來，其中有一張小寶貝的寫真照。

胖乎乎，很會笑的小娃。

老爺子不釋手地看著，還讓拿來老花鏡。

方敬賢笑著說：“別看了，再看也不是您家的。”

老爺子說：“那你給我生一個？”

“我去哪裏再給你生一個？”方敬賢無奈搖頭，“您還是讓小北生更實在。”

楚沁尷尬地笑了笑。

“才多大？”老爺子放下眼鏡和照片，“談這些太早了。”

“也不早了，”方敬賢說，“想要大學畢業就完結婚生娃二胎，可不就得現在開始談？”

這個話題在方家也不算第一次提及，方北沒有父母，爺爺和大伯是最親的人，他們理應為的將來打算，方家不是普通人家，提前合適的人，和對方磨合都是有t必要的。

京圈像方北這個年紀，訂婚的人家并不。

楚沁說：“也沒必要這麽急，小北邊這麽多優秀的男生，要找到適合的還不容易嗎？”

楚沁說話時，眼神有意無意往肖子臣上瞟。

方敬賢如有所，在肖子臣肩上拍了兩下。

“要說優秀，我最看好的就是子臣，聽說國那個項目，進展非常好。”

“父親和大哥前期鋪的路夠寬，”肖子臣說，“我只是走在了一條康莊大道上。”

努力上進的人并不，但努力上進還謙遜不邀功的富二代很很。

肖子臣從小就優秀，并沒因上頭有個哥哥，家裏有繼承人而自暴自棄，或者和家裏鬧。

他既沒有矯地拒絕家裏的支撐，也能腳踏實地地自我提升，并做出一番績。

方敬賢對肖子臣很滿意，不僅是看一個後輩的眼，而是用方北未來聯姻對象的眼。

方敬賢和楚沁的心思就沒藏。

特別是楚沁，甚至比方家人還要急迫地想把方北和肖子臣湊一對。

于是對肖子臣表現出來的熱攏非同一般。

肖子臣客套禮貌地應對，在楚沁提起時，聊聊小時候和方北的趣事。

楚沁說原來你和小北認識這麽久了，怪不得這麽好，你是我見過小北邊的第一個朋友。

氣氛很融洽。

雨過天晴，和煦的從窗外灑進來。

將病房照得明亮溫暖。

但總有照不到的地方。

角落裏的冷和灰暗，因為嫉妒其他被照拂的地方而愈發冷和暗。

還有坐在暗中的人。

那些屬于別人的鮮活記憶，是嫉妒到憎惡的源。

方北沒有參與追憶往昔，在確定老爺子的好轉後，心思就跑到了其他地方。

團委宣傳部的部長更給發了消息。

方北最終沒有去參加他們的招新，但一直和部長保持著聯系。

在得知下個月的計算機大賽臨時需要增加資金，而學校的撥款沒那麽快下來後，方北用公司的名義，通過外聯部給團委捐了一筆款。

剛才部長告訴，因為資金充足，學校同意比賽結束後，參加比賽的學生可以在山城多留幾天，食宿由學校負責，等于變相的公費旅游。

部長告訴方北，是想再努力勸說一下加宣傳部，如果願意參加，這次也許能作為工作人員一起去山城。

方北沒回複部長，退出微信，打開日歷，看著馬上要到來的小長假……

從醫院出來，方北要去金陵府拿車，肖子臣沒再提讓司機幫開回去，所以方北也就沒拒絕讓他送自己去金陵府。

沈縱留在了醫院，楚沁說家裏有事，希他陪自己回去一趟。

醫院離金陵府不遠，但肖子臣選了條路程遠的路線，他的解釋是那條路好開，更節約時間。

方北不會因為和他在車裏多呆十分鐘而同他置氣。

但還是因為他之前在病房裏提到的某件事而不高興。

一路無言。

甚至為了減不必要的說話，方北一上車就開啓了“休眠模式”。

往車門傾斜，手肘支著額頭，閉上眼睛。

一個長達九十秒的紅燈。

肖子臣停下車，偏過頭，看了九十秒。

最後在後車的閃燈提醒下才掛擋起步。

肖子臣把車直接開進金陵府。

方北拿到車和肖子臣在金陵府前的岔路口分道揚鑣。

方北回到碧翠灣時沈縱還沒回來。

他跟著楚沁回去，不會那麽快回來。

方北沒電話消息地轟炸要他回來陪自己。

是稀罕他，恨不得每一秒都和他，但還沒到阻止他正常社的地步。

回來後方北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家政阿姨正好過來打掃，看到隨手扔在婁裏的換洗，問需不需要送去店裏洗。

方北有很多價值不菲的服，平時都會有專人過來取服清洗，除了和睡，很會讓家政阿姨洗這些，方北不想讓們因為洗壞一件昂貴的服而惶惶疚。

但今天直接把服丟在了浴室。

方北看著阿姨手裏的服，沒什麽表道：“扔了吧。”

“扔、扔了？”這位阿姨在很多有錢人家工作過，對奢侈品有一定的了解，這套方北要求扔掉的服抵得上半年的工資。

“嗯，扔了，”方北說，“還有門口那雙靴子也不要了。”

阿姨不了解，阿姨大為震驚，但還是按照雇主的意思把昂貴的服扔了。

泡完澡，方北換上睡，打算回房間補眠。

經過次臥時停下了腳步……

沈縱回來確實晚了。

他打開門，屋裏沒開燈，靜謐暗沉。

清冷的空氣中漂浮著若有似無的淡香。

是方北常用的沐浴香味。

他第一次聞到是那天早上，他剛從方敬賢車裏下來，推著腳骨折坐在椅上的楚沁，一道白影突然沖到眼前。

赤著腳，蓬著頭，口口聲聲地讓他們滾出去。

奇怪的是，在混合著草坪上的青草氣、楚沁上的藥膏味和各種氣味的同時，他竟然能聞到上散發出的味道。

濃烈馥郁好似帶著攻擊的白玫瑰。

方北從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九點。

最後是被醒的。

廚房裏有人正在煲著香氣四溢的湯。

方北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煲湯那人的背影。

寬肩窄腰，兩條又長又直。

彎腰盛湯時，兩邊肩胛骨微微凸起，肩頸向下凹，後背線條沿著脊柱收在腰。

像被積雪彎的松柏，拔堅韌，清冷孤傲。

發現後有人，沈縱回頭，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方北。

穿著明顯寬大的、不適合的白T恤。

這個月份，還沒到開暖氣的時候。

穿著短袖T恤，出兩條的，腳上穿的是和他款的可以吐大舌頭的鞋。

沈縱放下湯勺，朝走過去。

“怎麽穿這麽。”他的口氣略帶責備。

“因為想穿你的服呀。”泡完澡穿著睡經過他房間時，忍不住進去看了看，然後打開他的櫥，拿了件他的服換上。

想到穿著自己的服睡覺，他耳子不由發燙，但面上依然沉靜。

沈縱把方北拉到客廳，給披上平時在沙發上玩手機時會披的針織小披肩，但下半仍然著。

沈縱皺了下眉，“還是去換一件吧。”

“可是你那些子都太大了，”方北說，“T恤和襯衫也只能蓋到這裏。”

手比了下自己屁往下一點的位置。

沈縱收回落在那裏的目，不是很自在地清了下嗓子，他沒勸換回自己的服，而是說：“我去把空調打開。”

開了空調，屋裏溫度升高。

方北坐在餐桌，喝沈縱用小排骨和山藥湯煨出來的粥。

一天沒怎麽吃東西，沈縱沒讓吃太多。

吃完收拾好廚房，沈縱才去洗澡。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方北已經不在客廳。

沈縱住的次臥和方北的主臥就隔著一條過道，回房間時他看見主臥的門半開著。

過門，看見房間地板上放著只行李箱。

白天在醫院時，趁著人都在，方敬賢提到方北住在碧翠灣的事，他說那裏并不適合方北住，主要是一個人，不太能讓人放心。

作為知人，老爺子總不能直接說“有什麽不放心的沈縱也住那兒”，只能問他有沒有更好的地方。

肖子臣這時候說起自己妹妹也是一個人住，父母同樣不放心。

肖子君的學校離清大不遠，都在大學城的範圍，也和方北一樣，自己一個人住。

肖子臣說如果方敬賢不放心，可以讓方北和自己妹妹一起住，自己妹妹搬到碧翠灣，或者方北搬過去都可以。

方敬賢很贊這個做法，楚沁也覺得好。

老爺子沒表示，完全把這件事給方北自己理。

方北沒有答應，但也沒拒絕，只說自己會考慮。

所以現在整理行李，是打算搬走嗎？

方北正在理東西。

把櫥裏的服全都抱到床上，再一套套搭配，運風，淑風，可風，姐風……

五長相大氣，可塑強，什麽風格都能輕松駕馭，也是因此，每每挑服都會選擇困難癥。

都好看，那就不選了。

打算把這些服全都帶上。

又從帽間裏拿了個大行李箱出來。

行李整理到一半，肖子臣打來電話，因為手上正忙t，直接點了免提。

肖子臣打電話過來是為了方北搬家的事。

他電話裏的意思和之前在方敬賢他們面前說的截然不同，他改口說方北住肖子君那裏并不合適。

肖子君因為和家裏吵架，暑假時一直住在自己那裏，開學後說和他一起住不自由就搬出去了。

是不自由，在哥哥家，就不能把男朋友帶回家了。

肖子臣當著方家人的面提議方北搬去和自己妹妹一起住，但事實上，他希方北離自己妹妹越遠越好，省得近墨者黑。

肖子臣這個觀點和方北不謀而合。

方北為了不讓楚沁起疑心，也為了讓方敬賢斷了給自己找地方住的念頭，所以才沒直接拒絕。

反正肖子君和自己是同一陣營，大不了到時候就“搬”過去，至于每天晚上和誰躺在一張床上，又沒人能看見。

沒想到肖子臣會主這麽說，方北表示贊同，“好，我知道了。”

床上有兩套新買的，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可純的白和魅妖冶的黑。

心思都在選擇上，沒怎麽聽肖子臣在說什麽。

“我名下有套房子，離你們學校不遠，我不常住，基本都空關著。那套房子隔壁住的是我大嫂的表妹一家，你要是搬過來，既能幫我平時開窗通通風，要是生活上有什麽事，附近也有人照顧。這樣你大伯他們也不用那麽擔心，不讓你單獨住外面。”

不常住，不代表不住。

大嫂的表妹一家，那就是肖家的人，就算他不經常過來，也能時刻掌握的向。

怪不得討大伯喜歡，面上話說得夠漂亮，明著把選擇權給你，實則拐著彎兒地提醒你——

不搬到我那裏，碧翠灣或者任何地方你都住不了。

小孩子才做選擇。

既然兩種風格都超，當然兩套都要！

“方北？”久不聽見聲音，肖子臣了一聲。

“什麽？”方北隨口應著，把整理好放進行李箱。

“我剛才的提議，你怎麽看？”肖子臣問。

“什麽提議？”

肖子臣沉默一瞬，“搬家的事。”

“搬家的事啊……”方北拖著尾音，踮起腳尖，去拿櫥最上面的東西，“好……”

“好”字剛出口，覺到後有人靠近，隨即後背上副膛。

溫熱的，實的。

霸道地將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