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弛被花擋得看不見臉，嚷一句話，陳既白車都給他開了，冷風嗖嗖灌，心也涼了。

“趁我還沒把導航地址換了。”他還拿不去威脅上了。

辛弛手段用盡，只剩白眼，“不解風。”

辛弛從右邊下去，正對校門口，此時進出人了，輕易就看得清人，著車門，叉著腰沖里頭彈舌，引其視線一致向外。

“那小爺還真來了。”

不遠，梁穗站在樹影里，也看見了。

周圍還有在看陳既白的，送完花再往校門走，總覺得怪怪的，往側邊繞時，一眼就認出了宋長恒的SUV，開出校門停靠在路邊，一并的還有同行的裘欣。

兩人前后下車，看樣子是宋長恒把攔住，對峙中，沒人注意到梁穗，也不是沒人——梁穗第三次拂開眼前遮擋的發時，瞥回了后佇立的西爾貝，窗沿架出的指間夾煙，遞回齒間，往這來的視線在煙霧溟濛或路燈影里。

以至沒法分清他是看著這個方向還是某一個人，梁穗卻脊背發涼，住鼻尖口罩提了提，加快腳程。

隔著條道路過，宋長恒也并未注意側面，一手撐住車門，跟就近的裘欣搭話，開始是問梁穗回沒回來，有沒有跟聯系。

“你想干嘛？”裘欣抱站，眼一就看清他的想法，“帶一塊兒？”

宋長恒表儼然。

“我警告你，別總把跟咱這圈子混一起。”這話裘欣常懟他。

剛追到梁穗那會兒不容易，能聽進去兩句，現在氣了，“你怎麼還管那麼寬呢？那是我朋友。”

說白了不就撐場面，梁穗是出了名的漂亮，沒有宋長恒，也多的是有錢爺虎視眈眈，拿得出手的朋友哪有藏著掖著的道理。

裘欣一般把這歸結為無能，一向瞧不起，男人要在自上有足夠的閃點與他人匹敵，哪用得著靠漂亮優秀的人找面子。

“那就不知道，別問我。”裘欣撣下煙頭，踩滅，回上自己的車時，才發覺后邊有輛西爾貝剛剛發引擎，駛上路道。

認得車，是誰的不言而喻。

上車后掏手機，幾番作，再撥電話給梁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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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穗沒有及時接到電話，突發況，只管先回了梁梵希的囑托，再掃共單車繞到西門。

還車看見未接時，以為剛才走過去是被裘欣看見了，沒想到電話是問，宋長恒有沒有來找。

是有的，不過這會兒才剛看消息，裘欣那邊的車載音樂暫停，梁穗才問：“怎麼了嗎？”

裘欣又改口：“你在哪兒？”

“現在回宿舍呢。”梁穗切屏出去看了宋長恒的消息，邊跟裘欣聊，宋長恒跟說了聚會的事，末尾還給發了會所地址。

“甭搭理他，安的什麼心你不知道啊？”

裘欣語氣兇，梁穗笑說：“沒那麼極端。我回他了，說不去。”

裘欣也就去個面，晚上早早回來，還問想吃什麼，一塊兒帶回來。

梁穗回完宋長恒那邊，翻回裘欣這邊才看見發過來的一串微信號碼。

“哦對，那個家教，聯系方式我剛發你了。”

“看見了。”梁穗站住腳，邊跟裘欣道謝，復制搜索這串號碼，跳出來的頭像很抓眼，彩極強的一副拼圖畫，昵稱EAR。

整看著偏年輕化，這跟從前家教接的孩子的父母親形象有些差異。

梁穗只頓稍刻，點擊添加，編輯申請留言時，聽筒里又傳出話音：“不過我得提前跟你說好。”

“嗯。”

裘欣說：“這人你認得。”

“？”

“就那個陳既白。”

指尖懸在發送鍵的毫厘之距，梁穗及時剎住。

“說是給他弟找的，這里頭關系網雜得很，我那麼一問，也不知道怎麼問到他那兒去了。”

裘欣想著也算個便宜，本來沒什麼，主要白天那麼一出，那小爺要知道了說不定怎麼跟鬧。

起先談那會兒，他甚至都不大想梁穗為了兼職跑東跑西，恨不能真應了那些“流言”，把他小朋友給包了。

介意倒是另說，梁穗聽了就是好奇，再怎麼把履歷拼得漂亮，也接不到那個階層，如果真按陳既白那家里的條件，恐怕多花點錢請來什麼人都比一個大二在讀生強得多。

“誰知道呢，那也不是他親弟。”裘欣是不多想也不以為意，“反正好事兒落頭上就接著唄，現在主要是你，你怎麼跟宋長恒說？”

“他已經不管我兼職了，而且……”梁穗想說公私分明，宋長恒那個友圈，就是一群人跟一群人分區好的，他玩不來、看不上的多了去，也不用想到這個層面。

梁穗點下了發送，頁面自跳轉回對方個人信息頁，不久前霧鎖煙迷里似有若無的凝睇恍惚閃過。

“我加了。”說。

第4章

裘欣可慶幸沒被宋長恒沖昏頭腦，讓加上了先跟對方聊著，問

問面試、地址那些，直觀的一點是，要是能，酬勞不是小數。

掛斷電話后，宋長恒也回了消息來。

回到宿舍的整個過程，從打字到語音，臨到門前，打上了電話。

談并不順利，宋長恒比想象的還要期陪著一塊過去，除了剛追到那陣，他迫不及待將介紹給同圈好友，梁穗任由那麼幾回，卻也真心不那種場合，說不上兩句話，宋長恒是知道的，但這回還未征得同意，就已經為準備了一套大牌的長裝，托在另一個室友柯冉那兒。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四人寢，寬敞，面向臺，學的時候聽說是誰家資助裝過一回，環境好到能在招生辦宣傳，才沒讓裘欣那個富家小姐甘愿舍近求遠。

梁穗進去時舉著手機，柯冉自床上爬下來沒出聲，在椅子上給把子遞過去，擋著噓聲低語：“我沒拆，看牌子好貴哦。”

接在這之后是道不屑嘁聲，源自柯冉的鄰床，二人一致瞧向書桌那兒敲著WPS趕專業課作業的譚怡，人眼都沒抬。

這樣的相氛圍顯然是日常，畢竟絕對和諧的宿舍才難得。

柯冉不爽這個態度，梁穗抬手抓了下，擱下服裝袋，踱去臺繼續聽電話。

“可是你今天已經拒絕我兩次了。”

“哪有兩次，我下午不是來看你了嗎？”梁穗著護欄吹風，寒意耳側，說話時似有霧氣。

“那怎麼算？”他慣用的耍賴招數，說：“你明顯是來應付，一會兒就走了，都沒見著我怎麼贏。”

“……我剛回到宿舍落腳，今天實在累了。”

宋長恒那頭一窩人雀喧鳩聚，他總是沒說兩句就去應付，注意力不全然在電話中，小姑娘捧著臉窩低語這一句也沒聽清。

等他應付完旁人再回到通話里，便只剩一個目的：“穗穗啊，我們是在談，你就不能多勻點時間給我嗎？”他不滿地抱怨起來，“有空了不是去找姐姐就是去干兼職。”

“但我有提前跟你說啊，你也答應了不鬧。”總是拿無理在這占理，本質上還是個養的小爺脾氣。

還是照哄：“其余時間我們都在一塊不是嗎？”

“梁穗。”

在一起后他很這樣連名帶姓地了，往往出現在一些嚴肅話里，“我跟這邊兒朋友都說晚上帶你一起來，結果開始那麼久了都不見你人影。”

以至于有點懵，怔住沒，緩聲：“可是我也提前告訴你了不是嗎？我今天沒時間，而且……”

“你哪天有時間了？”他不領，還是那樣的埋怨語氣，“就偏偏得是今天嗎？”

梁穗意識到他生氣，抿不語。

就是這種時候很難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雖然梁穗并不能搞懂這有什麼好生氣。

稍許后，嘗試揭過：“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因為這個吵。”

于是他還沒回兩句，就又擱置了電話同別人談，梁穗沉默聽著。

夜風興一陣歇一陣，沒段日子就該冬了，燥冷的空氣鉆人鼻。梁穗看著一秒一秒往上跳的通話，卻沒再繼續下去的談話，離開了護欄。

……

室，柯冉爬回了床上刷無聊八卦，空瞄了眼進來的梁穗，服裝禮袋被擱在椅子上，沒有像往常一般急于拆開，拎到了桌底。

“……穗穗？”

梁穗剛落座，抬頭一眼，“怎麼了？”

瞧面上倒沒什麼不對的緒，柯冉當自己多想，笑說：“沒事兒。你不？我一會兒想點些吃的，要的話我多點一份。”

梁穗一邊打開電腦登陸紅網的投稿平臺，聽見笑回了：“你吃吧，我不。”

這屆評論之星的推介會恰好在本校區舉辦，梁穗之前想著運氣，月賽名單出來，還拿了小獎項，兩篇文字評論作品都進了決賽初評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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