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決賽設置獎項里看，獎金是翻倍的厚，不過走完評選流程，怎麼也得到明年了。

正專注翻著同在名單里的獲獎作品，讓柯冉突然的一個鯉魚打驚，譚怡的斥責就先過去了：“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

等人轉過去，柯冉就在背后做鬼臉，梁穗看得哭笑不得。

柯冉抖抖肩看回手機屏幕，說：“他們今晚搞生日Party，裘總剛給我拍了倆視頻，那麼大個場子一群人，去年也是這個規模吧？就是陳既白沒在。”

都說富人一個圈，特別他們這群老錢子弟，依著父母間的利益往來關系，大多是打小一個窩里長大的。裘欣應該是數例外，一半一半的割裂，能虛與委蛇地維持圈里的人脈關系，也能真心實意地同普通人好。

去年柯冉是耐不住好奇跟著裘欣到現場開眼的，一晚上用不值錢的眼瞧人了，不合群也怪尷尬，有著底層人民誤上層圈那種自然而然的不知所措，那之后就再也不好奇了。而像這種“平凡而普遍”的活，裘欣一年到頭應不完。

京大就是這樣包羅萬象又兩極分化的院校，一個寢室，隔著一張床就能分割兩個世界。

“不過穗穗，”柯冉忽然一想，問：“你怎麼沒去啊？”

叨念一堆，仿佛只有這句踩到重點，梁穗注意到譚怡不聲響斜回來的眼，帶著聲笑：“對啊，宋長恒不是也去了，沒你嗎？你是他朋友，不應該吧？”

一出聲，柯冉就瞪了。

從來不說好話，梁穗跟宋長恒在一塊兒就跟搶的似的，有時的話里話外還顯得像是梁穗高攀，但其實當初要不是宋長恒腆著臉追著磨泡，他倆都不可能。

也就仗著梁穗好脾氣不計較那三言兩語，柯冉就不爽，上下皮一張要了，梁穗搶先開口：“你想多了，我不愿意去而已。”

“……”

就這麼安靜了會兒，最后由柯冉破功了一聲“噗嗤”，譚怡著眼怎麼斜過來又怎麼斜回去了，柯冉無聲給打拇指，然后指指手機，意思是私聊。

【啊……服了，跟在一個宿舍我真的遲早要缺氧！窒息！！】

柯冉在上床瘋狂使眼，梁穗回一個苦笑表包，說：【別氣了，不就針對我一個呢嘛】

柯冉哼了聲：【那才氣呢！你說是不是喜歡宋長恒？然后眼睜睜看著被你拿下了，醋意大發要跟你決一死戰！】

梁穗跟上下對視，聳肩笑笑。

此消息頁外又嗡一聲震，梁穗切出去前還有些心悸，那通電話的最后，梁穗也沒有明確應允宋長恒，他倒忙得，沒說兩句就匆匆掛了，似是還氣著。

但信息卻不是宋長恒發的。

來自一條通過好友的驗證消息，昵稱是EAR。

心悸還是閃了一瞬，前不久還想著他們生日聚餐，對方沒有那麼快顧及。

突然到看著這條消息裝死了好半天才發送了開頭問候：【你好，我是來面試家教老師的（握手.Emoji）】

隨之而來是惆悵，剛跟宋長恒吵完，在他并不樂意去兼職的況無疑是火上澆油，再者，對方是陳既白，坦白就了最大的問題。

不過照裘欣說的，陳家的條件大概率是廣撒網，能不能完全符合面試要求還是問題。

陸續觀了幾篇評論作品，梁穗空摁亮幾次屏幕，從通過好友到發送問候，其實相隔不過幾分鐘，那條消息還是渺無音信。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宋長恒那兒編輯，退一步問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飯。

-

宋長恒沒回。

他甚至沒來得及看見。

今晚到聚會的魚龍混雜，場子讓陳既白包圓了，辛黎就請他們那兒一伙人，其他的屬于你拖一個我帶一個，無所謂，互不認識也能過來吃吃喝喝、捧場慶生。

宋長恒跟他們那伙人就不，只在大廳吃飯一面，各找各的樂子。

他們上后邊兒恒溫泳池的時候，宋長恒被拉去臺球室玩了兩把，在走廊跟梁穗通了電話，朋友問他小朋友怎麼沒來，他悶著臉下去吧臺，發現白天打球對面那群人都在休閑區窩著玩牌，又窩了點火。

何況周彥也在里頭，他倆后來對著下半場都沒好臉，主要宋長恒沒個正眼。

一直持續到會所面，周彥當他還氣著，越過他們時沒給個余，也注

意到他旁空空，來了興頭，一起上吧臺要了杯同樣的調酒。

酒杯橫在兩人之間，周彥搭話：“怎麼就你自個兒啊？白天護著那小友沒帶來？”

整棟樓被來自各的喧噪充塞，懸在耳邊除卻音響雜聲，還多了個更煩膩的。他下樓就是懶得應付這個，一聽哪兒還樂意，不理。

“還跟我不樂呢？”周彥笑指他不至于，想著：“那不也沒砸著嘛，夠寶貝的。”

礙于背景音，宋長恒嗤了聲，他沒聽著，用一種“你很沒眼”的表斜了眼，掌心叩了支煙，那時周彥手，不過對方沒遞的意思，自顧自咬上，眼笑：“這兒就咱倆，用不著套層皮跟我裝無辜。”

周彥凝眸，那樣子完全是明白他這層話意，不尷不尬收回手掏自己的煙。

“陳既白你來的，好讓明面上看起來是他拆了我的臺，事兒傳出去，我不了他，這賬也算不到你頭上。”宋長恒就這麼吞云吐霧徐徐地跟他攤牌，諷他心知肚明還有臉假仁假義，啞虧吃就吃了，“無所謂，算你，我不找你，你也他媽在這兒跟我玩聊齋。”

周彥了口煙，波瀾不驚聽完，下了吧凳，宋長恒咬著煙臉側偏，只覺到沉甸甸的，抓搭上肩的手。

“出來玩兒，別就這麼點兒肚量。”周彥笑意摻雜，了他，“下回，帶上你那漂亮姑娘，我做東。”

周彥這時候也是要走了，宋長恒轉回了臉來，音態蕭森沉冷：“差了句，得虧你沒砸著，敢讓我占個理兒，保管你吃不了兜著走。”

周彥一怔，低眉頭哽著音笑起來，“收著點兒脾氣吧，”他單手叉腰，盱衡一掃周圍：“這兒誰不是爺祖宗，有臺階就下，別哪兒都當自己家似的。”說完又往他肩上拍，若無其事銜煙朝相反方向的門庭去。

宋長恒不聲響地熄了指間煙，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那邊同時來了一伙人，陳既白在其中，男男都從泳池那兒跟著他過來，嘰嘰喳喳說話，論到一會兒去玩什麼，幾個生cue到他。

一行步子放慢，他斂目看手機被送到最前邊走著，一直到門庭，沒應話。

只聽到嘡啷一聲碎響時，收起了手機，跟著的人也知靜，往里看，地上漫著碎杯溢出的酒。

距離最近的周彥煙都掉了，捂著潤刺痛的后腦勺回吼：“臥槽！你發什麼瘋？！”

酒杯是撞他腦門后才在地上碎的，而罪魁禍首非但不問輕重，臉紅筋暴地三兩步追近不肯放過：“周彥我告訴你，老子早他媽看你不爽了！離了姓陳的你算什麼狗屁！跟我這充牛？誰他麼稀罕你！”

周彥的領被他抓起，不余力地往旁一甩，撞向就近的盆栽，口劇烈起伏地瞪：“我*神經病啊！”卻因對方還在近所以不得不狼狽地跌跌撞撞往后挪。

在場有事的沒事的都看過來了，不知起因經過的化為無頭蒼蠅撞詢問，人聲瞬間蓋過洗腦的樂聲。

周彥也是沒料想到宋長恒會失了理智，罵到失聲，最后只管躲，往門庭逃，而陳既白一行人還站在那堵住路，兀地撞上了誰，條件反就是一個側扭躲，反將撞到的人往前推擋。

宋長恒怒眼揚臂對準，帶著咒罵下揮，看清陳既白時，已然來不及——

砰！！

一記悶拳打得臉側歪，著角如鈍刮過。

周遭注目就是在這瞬默契又驚恐地屏息，一是宋長恒真敢閉著眼睛就打，二是后者眼瞧著事故波及，卻仍寸步不移地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幾乎包括宋長恒在的所有人都驚到了嗓子眼，后背冷汗直冒。

最穩靜的反而是挨打的那個。

陳既白將臉正回來，不形，黯淡影描摹冷厲廓，以至沒法讓人明確那拳在他臉上的輕重。

他甚且沒有哼一聲，八風不地兜，朝宋長恒走，進一步，對方退兩步，他也就停了，躬脊頸，自下而上地直視，不摻半點兒緒地失笑調侃：“宋爺今兒脾氣夠的啊。”

-

柯冉捱不住饞，給自己點了只炸墊肚子，剛接著電話下樓。梁穗歇了會兒去臺收服，回來就撞上拎著外賣包裝急三火四進來的柯冉。

“穗穗穗穗！！”

門都忘記帶上，劃拉手機跺著腳蹭到梁穗邊上，“你快來看看這個！”

靠床頭開了半邊門簾的譚怡也瞧過來，約是見柯冉給梁穗點開了一個什麼視頻，公放的聲響較雜，涌鼓點節奏作背景樂，羼雜著此起彼伏的驚嘆、起哄、爭論……可以想象的一度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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