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野玫瑰

“友誼杯？”

沈離板直腰桿， 站在班主任的辦公桌前，高三這個階段，連運會都不配擁有， 很難想象，班主任居然專門把過來，問要不要空去參加省的數學友誼競賽。

“對，按理來說其實不應該在高三這個階段再給你強加一點力，不過我認為這也是個可以進步的機會。”班主任手肘撐在桌上， 叉的雙手抵著下， 表淡然， “我們班一些有潛力的學生基本上之前都去過高聯乃至CMO， 但你是轉校生， 之前的我也不了解你，只是看你數學績還不錯，之前有參加過五大學科的競賽嗎？”

沈離搖了搖頭，從前父母一直告訴，會幫安排好一切，給灌輸的思想只有放松讀書，不要為自己的未來所擔憂， 所以有些機會不需要自行爭取， 爸媽也不希給力太大。

但今時不同往日。

“那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北京的友誼賽是有一定份量， 獎金也比較可觀，算一個展頭角的機會。”班主任和分析了一通利弊，“不用有什麽力， 這種比賽的難度系數差不多是適中或者中上，而且你這方面還是很不錯的， 當一個進步的機會也可以，你自己考慮好了，在下周三截止之前來告訴我。”

確實在這麽高強度的學習下再空去參加競賽是很累人的，出于對優生的珍視，老師還是意向于可以去參加一下。

“好的，謝謝老師。”沈離淺淺鞠躬，禮貌道別。

在高中最後一個學期，沈離早就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鬥所謂的高聯或者更高的程度，憑的績，其實沒有特別需要擔憂的，這個友誼賽也不是非去不可。

但確實是個進步的機會，加上還有獎金，沈離從踏陸家起，吃穿用度都是陸家的，日積月累，心裏的不平衡就越來越清晰。

如果可以的話，也想給予一點回饋。

說是要偶爾換換口味，劉茵茵中午把拉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面館吃飯，借著這個機會，沈離幹脆也把競賽的事跟提了一。

劉茵茵冷靜幫分析了一下：“這是好事啊，不過你會不會力太大啊？畢竟是高三階段了，我們這個年級都沒幾個願意去的。”

“還好吧，老師說難度系數不大，我更想拿獎金。”沈離擡起眼，看著的眼神亮著。

“你願意就好。”劉茵茵笑得比還高興，有種好姐妹起飛了自己也跟著沾的覺，剛好老板把兩碗拌面送上桌，急切地把一碗推到沈離面前，“嘗嘗這家的拌面，超級好吃！我經常不想吃飯就來這裏。”

沈離只是好奇地盯著這碗面瞧了又瞧，沒有立刻拿筷子下。

劉茵茵還以為吃不下這些，“……但你會不會吃不習慣這些？”

沈離應過神，“什麽啊，那我以前也不可能頓頓山珍海味啊，有的時候忙忘了隨便吃點東西湊合也會，而且我本就喜歡比較習慣簡樸的生活方式。”

所以在從沈小姐變沈離之後，接得很快，一直以來份對來說，更多的作用也只是擺設，沒有所謂的架子，沒有抗拒更低一級的事的想法，從沈家帶出來的，只有一得的禮儀風範。

恍然拉過筷子嘗試了一口，咬斷，角彎出兩顆小梨渦，“真的好吃的，辣度適中，也不是很油膩，味道還是很香的。”

“你這個評價，也太認真了吧。”劉茵茵被逗樂，笑得直仰頭，餘瞥向窗外，過對街一家餐廳玻璃牆，停滯在幾個悉的影上，“嘶……那不是陸長鶴嗎？帶著陳，還有之前我們在校門口看到的那個男的。”

沈離和一齊看過去，視力不算特別好，在人堆裏分辨的能力更差，看了很久才勉勉強強在那邊幾人紛紛落座時，看清了正對著窗口的人。

是羅森。

曾幾次聽見陸長鶴這樣稱呼他，但沈離對他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兩次的接也不算愉快。

更讓注意到的，是他隨後對旁邊的人做了一個起的手勢，人很聽話地繞到了對面和陳坐著的陸長鶴邊，羅森連帶著給陳使了個眼，讓人換了個坐過來。

如願坐靠在了陸長鶴旁邊，還有意無意黏得很近，盡管陸長鶴表冷淡甚至有點抗拒，只是不耐煩從兜裏出煙盒了一煙出來，順帶還遞給了前面兩個。

沈離注意到那個人畫著明豔的妝容，卻矛盾的打扮得很，態的穿著和上的氣質格格不。

他們在暢談著什麽。

“哦喲，那的坐陸長鶴邊去了。”劉茵茵星星眼看得比還迷，仿佛在看什麽娛樂八卦，“好像長得還好看的，他們在幹什麽呢？哎哎哎，那的好像要換回去了？”

主要是陸長鶴似乎也對著羅森偏了偏頭，表示拒絕，才讓人坐回了羅森懷裏，罷了羅森還對他搖頭嗤笑。

“……我們吃我們的吧。”沈離想勸劉茵茵收一收好奇心，不然這頓飯磨到上課都吃不完。

無意中，那邊的時限若有似無地了過來，沈離到不同，再看過去時，一雙銳利的眼眸，直勾勾盯著窗外的，正對著面館的方向。

沈離不太確定陸長鶴是不是在看他，直到他把剛點好的煙叼在邊，擡起手，彎指，在玻璃上輕叩，微微曲著的指頭，直直指向了同樣著窗外的沈離。

承認自己被這一指，心裏有點發慌，立時收回目，專注于自己的面食。

然而幾秒後，放在桌上一旁的手機亮了屏幕，幾條消息彈出來，正是加過好友之後就沒有講過一句話的陸長鶴。

網名只有一個簡略的句號，頭像是一輛價值不菲的跑車，點進界面最頂上都只能看見通過好友驗證的消息。

接著是他剛剛發過來的信息。

我是在看你。

考慮好了嗎？

“……”沈離了手機，打字回複：考慮什麽？

對方很快回複：你忘真大，繼續教我的事，還沒想好嗎？

沈離側目去看對街那邊，他也正好在看，角掛著不加掩飾的笑，見看過來，還刻意晃了晃手機。

清恬的臉上有出了難言的神，在聊天框裏打下：要不你還是另尋，話沒輸完，又被全部刪除。

嘆息一聲，飛速敲鍵盤：近期我得準備數學友誼競賽，可能沒有時間，你著急的話可以找別人。

以為這樣足夠讓陸長鶴放棄了，因為他的目的是下次月考，他也沒有多時間來幹等。

誰想不一會兒彈出來的信息只有寥寥幾個字：我不著急。

心中一陣，握著手機的手指有些僵，最後回複：你想等我也可以，之前在圖書館的時候，我挑了一本高中英語單詞彙總給你，在我比賽回來之前，背前五個單元的單詞，讓我知道你足夠誠心，我就願意繼續教你。

完了還特意補充一句：不可以討價還價，不可以耍賴。

他又問：你比賽什麽時候？

沈離意識到他可能會放棄了，打字道：下周六。

之前督促他背一個單元就要死要活，五個單元還是那麽短的時限，且不說他有沒有心完，都不知道有沒有能力完。

完全就是下死套，還再三說明，不可以耍賴。

可他甚至都沒猶豫，秒回一條：行。

沈離才發覺，自己著手機的手心，滲出了的細汗，不正常的心跳才歸于平緩。

“喂。”

“哎？哪有你這樣的。”

陸長鶴擡擡眼皮，終于從手機屏幕裏出視線來，嘬了一口煙，過肺，霧氣朝著窗戶彌漫，模糊一片，幾乎遮擋住了對街的風景。

指間彈了彈煙灰，他看見羅森正在略帶掃興地盯著他。

“出來吃個飯還一直看手機，跟哪個妹子聊天呢。”還不用陸長鶴狡辯，羅森剛說完就自個兒把話圓了，“哦對，你對妹子沒興趣，你現在是不僅從良了，還改了，麗的人都不帶欣賞了，這個，難道還不是你喜歡的那款？”

說罷還指了指旁害笑著的人。

雖然一裝扮很風，但前刻意凸出的一條壑也實在惹眼，不知道為什麽，陸長鶴有點看不下去，這種審他開始看不來了，也不明白什麽時候變得。

羅森卻不吝嗇誇贊：“多麽。”

“噗。”陳先噴飯了，“”兩個字，在見慣了當代高中孩的陳來說，眼前這位大的人當真說不上。

羅森瞪他：“你笑什麽，臭小子。”

陳忙搖頭，“沒、沒有，我意思是覺得，沒準陸哥審不在這塊兒呢。”

“嘁，什麽樣的我沒給他搞來過，他什麽時候不是花錢給我面子看看漂亮就算了。”羅森越想越沒趣，搖著頭，興致缺缺，隨口cue了那邊不出聲的陸長鶴一句，“不過說到底，你小子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什麽樣的……

陸長鶴抿，眉心繃，當真去沉思這個問題，但腦海裏卻不合時宜地，冒出了那張乖恬靜，偶爾氣惱的漂亮臉蛋。

站在下，數次回頭，偶爾出的側臉，是那種不染凡塵世俗的，純白幹淨，一眼就讓人陷進去。

“草。”

恐怖故事。

他馬上就揮滅了思緒，大白天的見鬼，沈離這張臉竄出來都不分場合的嗎？

真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