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姜且愣神了許久，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阿凝，對不起。”哽咽著開了口，這遲來的道歉太過蒼白。

越是親近的人越知道往哪里刺刀子最疼，可姜且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為那個拿刀的人。

錢向凝凝視著泛紅的眼眶，忽然張開雙臂將人摟住。

“姜且，你真的很討厭。”

很好哄的，真的很好哄，知道姜且當時境的艱難和心里的難。

就算是說出了那麼絕的話，也沒法兒真的記恨上。

只要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忘掉那些，可這麼多年了，愣是等不來一句道歉。

錢向凝積蓄多年的委屈今天終于得到了宣泄，趴在姜且的肩頭哭出了聲。

姜且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即使現在并不記得當時的場景。

但是心里的疼痛不會作假。

說到底，錢向凝還是關心姜且，哪怕是鬧掰了，聽到失憶，還是忍不住擔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兩人痛痛快快哭了一場，讓眼淚把那些狼狽的過往帶走。

竟然就這般和好了。

要是這場面被蘇岳邇看到，他都要不免嘖嘖稱奇。

這和好的速度真是快到讓他羨慕得不行。

錢向凝左看右看姜且，見真的沒有什麼外傷，“你到底怎麼搞的，怎麼就把二十歲以后的事全忘了？”

姜且茫然地搖頭，“我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急切地抓住錢向凝的手腕，“所以，我想問問你，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為什麼和蘇岳邇結婚了？”

“還有，平安真的是我兒子嗎？”

“平安是你的兒子。”錢向凝斬釘截鐵，關于這一點毋庸置疑。

姜且聞言不自覺松了一口氣。

哎呀，真的無痛當媽了。

就算是痛過，反正現在也不記得了。

“那我和蘇岳邇呢，什麼況？”

這才是最好奇的問題，記憶中總用“兄妹”名義一次又一次推開的男人，怎麼會為的丈夫？

關于和蘇岳邇之間就說來話長了，而其中的曲折，有些就連錢向凝也不清楚的。

只能將知道的都先說了。

“你和蘇岳邇是在你懷孕以后才結婚的。”

姜且眉梢微挑。

腦海中突然跳出來一個念頭。

不會是霸王上弓，把蘇岳邇睡了，然后拿孩子要挾他結婚吧？

錢向凝不知道的想法，繼續道：“你二十二歲那年就生下平安，但是。”

頓了頓，“你一直很抗拒這個孩子，并不喜歡他。”

“為什麼？”那個會喊媽媽的小團子，笑起來時眼睛像月牙般彎起，怎麼可能不喜歡？

“因為你恨蘇岳邇。”錢向凝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連帶著也怨恨這個孩子。你覺得是平安困住了你的人生。”

“你原本畢業以后是打算出國繼續深造的。”

“平安的到來是個意外，你剛畢業沒多久就懷上了，也正是因為突然懷了孕，留學的事就被擱置了。”

“但是至于你和蘇岳邇之間是因為什麼發生了關系，我真的不是很清楚。”

姜且后面有很長一段時間對所有人都避而不見，后面錢向凝見到的時候都已經顯懷了。

但是問什麼，都不說。

就連這些還都是蘇岳邇說出來的。

今日仍記得男人說出這些話時微彎的脊背，滿目的痛苦和悔恨。

還記得當時姜且站在落地窗前，單薄的背影幾乎要被穿。

如果不是微微隆起的小腹，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是個孕婦的。

“產后你的況就更糟糕了，有著很強的自殺傾向，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你看你手腕。”

姜且這才擼起袖子看去，左手手腕上面有一條淺的長長疤痕。

那疤痕纏繞在腕間，卻也將的心纏住，讓心口悶滯，呼吸困難。

剎那間，浴室里彌漫的腥味、刺骨的冷水、逐漸模糊的意識......

這些碎片般的知呼嘯而過，卻又在即將抓住時消散無蹤。

姜且的頭又開始泛疼。

“你怎麼了？”錢向凝見況不對，連忙問，害怕是自己說的這些刺激到了。

姜且緩了一會兒，待疼痛緩解才開口道：“沒事，你繼續說。”

錢向凝本不愿再繼續往下說，但是在倔強乞求的目里，無奈繼續講述。

“蘇岳邇覺得是因為你恨他，而他又強留你在他邊，所以你才會變那樣。”

“在平安兩歲多的時候他放你離開了。”

“本以為你離開了就會好起來，可當我們再聽到關于你的消息，卻是你在國外自殺被搶救了回來。”

“醫生說你的狀態實在太差了，邊不能缺人。所以蘇岳邇又把你帶了回來，就為了守著你，讓你不再做傻事。”

姜且似乎明白了什麼，難怪現在臥室里的門都是鎖不上的。

不自覺握了錢向凝的手，聲音有些發抖，“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恨他？”

至于原因，從前錢向凝不是沒有問過蘇岳邇。

可對于在這一點上蘇岳邇就像是鋸葫蘆，真就一個字都不肯吐。

但是就算他不說，錢向凝心里頭也有自己的猜測。

并且依據這些年的況看下來和那人是不了干系的。

畢竟姜且總想著跑出去同他見面不是嗎？

錢向凝打量著姜且的臉，一時間有些難以啟齒。

恐怕二十歲的姜且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和那人有關系吧。

姜且見這副模樣有些急了，“阿凝你倒是說啊！”

錢向凝想著，反正這事兒遲早是要知道的，也瞞不住，干脆就說了：“因為你之前是有個男朋友的，被蘇岳邇生生拆散了。”

“你生下平安以后還總想著去找他。”

“等一下！”姜且抬手停了繼續要往下說的趨勢。

有個男朋友，這怎麼可能？

“我有男朋友？”姜且指著自己，不敢相信。

錢向凝點點頭，神有些許無奈，也實在想不通，姜且怎麼會和那個人在一起。

“誰啊？”

“韓君明。”

“誰？！”不了了，聽到這個名字，姜且真想兩眼一閉暈死過去算了。

“阿凝，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韓君明是韓家的私生子，八歲那年才被韓家接了回來。

只因為韓家的大兒子生了病，落下終殘疾，這輩子都沒辦法再站起來了。

而韓家需要一個健全的繼承人，韓君明就為了他們的選擇。

不過，韓君明并非什麼良善之人，說到底還是沾染了韓家人明算計，冷無的本。

自打他進商界以來，和蘇岳邇之間的并不小。

姜家最難的時候，他頻頻向姜氏集團發難，如果不是因為蘇岳邇有能力，恐怕，整個姜氏集團也將為他的囊中之。

說起來，韓君明算是蘇岳邇的商業勁敵，兩人不對付。

所以，當姜且知道自己和韓君明談的時候，腦袋都要冒煙了。

錢向凝：“我瘋了？和你開這種玩笑。”

那麼姜且覺得要瘋了，自己是被奪舍了嗎？

這要是把換蘇岳邇，那也得瘋啊。

這算是什麼，妹妹上敵人嗎？

簡直是要命。

“而且你幾天前還跑出去見過韓君明。”

也就是那天，蘇岳邇找到以后，看到的是在韓君明懷里的畫面。

那晚，蘇岳邇緒失控。

第二天醒來姜且就失憶了，變了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