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早上醒來的時候，阮今歌頭痛得快要炸了。

徐向珊送來蘇打水，關心道：“怎麽昨天喝酒了不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啊？”

對于昨晚上的事，阮今歌記得不太真切。

只記得很開心，但不知道為什麽。

“那我怎麽回來的啊？”阮今歌問。

見斷片了，徐向珊提醒道：“江敦言的哥哥送你回來的，你倆是同學嗎？”

“不算，”阮今歌搖頭否認：“我們就是上次他來兒園查監控認識的，是一個學校的，但不是一個系，他是金融系的。”

徐向珊微微一笑，從阮今歌手裏接過杯子：“難得在你邊看見男孩子。”

“不是——”

阮今歌不知道怎麽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他的CP吧？

說了媽媽又聽不懂。

算了。

“好了，你再睡一下，我上班去了。”

徐向珊走後，阮今歌也沒什麽睡意了。

給手機充上電，好幾條消息跳出來，大部分都是徐薇在群裏發的。

徐薇：【開個盤吧，我真覺得我磕的是真的！】

徐薇：【賭一百萬！】

徐薇：【江尋周不喜歡今歌，我名字倒著寫！】

陳小雅：【臣附議。】

徐薇：【你倆昨天是回家嗎？還是你們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又開了一？】

陳小雅：【拒絕造謠式磕CP！】

陳小雅：【你倆打算什麽時候領證？@徐薇咱倆隨多合適？】

“......”

遇上們倆真是遭老罪了。

阮今歌不打算回複這兩個自娛自樂的人。

退出群聊界面的時候，發現江尋周昨晚也給發了消息。

江尋周：【這算又欠我一頓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阮今歌決定把請江尋周吃飯的事提上日程。

【好，你定時間和地方吧。】

江尋周回得很快。

江尋周：【這麽早就醒了？】

江尋周:【和上次一樣，明天中午12點，新天地廣場。】

阮今歌：【好。】

第二天中午，阮今歌按照約定準時到了。

商場門口，江尋周穿著一件沒有logo的純t，下半配了一條黑工裝。跟在舞臺上的發型不一樣，今天的頭發像是沒有打理，隨意地順下來，遮住了額前的眉。

與打架子鼓時的他相比，多了一份溫。

阮今歌雙手揪著前的斜挎包帶，緩慢地走到江尋周面前：“等很久了嗎？”

江尋周將正在看的手機放回口袋裏，“剛到，走吧。”

江尋周轉，慢悠悠地走在阮今歌前面。

阮今歌跟在江尋周後，小聲問：“我們去吃什麽？”

“五樓有家西餐廳，裏面的沙拉不錯。”江尋周說。

兩人在餐廳落座，江尋周將手裏的菜單轉了一下推到阮今歌面前：“看一下想吃什麽。”

阮今歌看好了，又把菜單遞了回去：“我點個蔬菜沙拉和意面就好了。”

江尋周來服務員，加了份沙拉和牛排。

點完之後，江尋周沒有說話，偏著頭看向窗外。

尷尬在阮今歌周圍蔓延開，這氛圍比殺了還難。

“不舒服？”

“啊？沒有啊。”阮今歌回答。

江尋周看見一張咬著，還以為哪裏不舒服。

江尋周給倒了杯水，“這麽張？”

“謝謝。”

阮今歌搖搖頭，解釋道：“我第一次跟陌...男生單獨吃飯，不知道說什麽。”

阮今歌本來想說陌生人，可和江尋周都見過三次面了，說陌生人就有點不禮貌了。

“做個自我介紹？”江尋周後背靠在座椅上，雙手環。

“啊？為什麽嗎？”

“面試不是要做自我介紹嗎？”江尋周饒有興致地看著，一本正經的解釋。

阮今歌愣了一下，反駁道：“可我們不是在面試啊。”

“對啊。”

江尋周角微勾，反問道：

“所以你張什麽？”

“......”阮今歌坦白道：“我也想從容一點，但我有點社恐。”

天知道有多羨慕江尋周和徐薇這種人上的松弛。

但真的學不來，哪怕裝一分鐘，都能碎了。

服務員端上他們點的菜，對江尋周說：“你們的餐上齊了，請慢用。”

“謝謝。”江尋周禮貌回應。

然後一邊拌著沙拉，一邊問阮今歌，“那你工作的時候呢？不是要跟小孩家長通嗎？”

“我是有點社恐，但我不是智障，”阮今歌跟他一樣，也拌起了沙拉，“正常學習和工作上的流沒有問題，我只是不太會跟不的人流。”

“那我還榮幸。”江尋周笑道。

沙拉拌好了，阮今歌送了一叉子到裏，吃完了才回話：“你幫了我三次，請你吃飯是應該的。”

“記得這麽清楚？”江尋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阮今歌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我記憶力好。”

一邊吃一邊聊比開始幹坐著聊天要好多了。

拼命地往裏塞東西，這樣對方想要跟說話的時候，看見在吃東西都會打消要開啓一個新話題的念頭。

吃著吃著，阮今歌發現江尋周有點不對勁，

“你一直看著我幹嘛？”

“你自己看看。”江尋周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將屏幕對準阮今歌的臉。

屏幕裏，滿臉泛紅，連眉骨和耳朵都是紅的，脖子上也在用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紅疹。

阮今歌拉了一下沙拉裏的末，問道：“這是什麽啊？”

江尋周回答：“金槍魚。”

“我海鮮過敏。”

江尋周先快步走到前臺去結賬，隨後立即過來拉起阮今歌，

“走！”

電梯裏，阮今歌害怕別人看見過敏的臉，一個人在角落站著。

江尋周知道害怕，站在面前擋住了。

他低頭看下去，心尖一。

阮今歌正低著頭咬自己的，臉紅得像是跟昨天喝醉了酒一樣，與平時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不同，此時此刻的，看上去有些可憐。

“沒事，吃點藥就好了。”江尋周出聲安。

地下停車場，

江尋周著急地把車開出來。

阮今歌上車的時候卻猶猶豫豫，“我坐副駕駛方便嗎？”

坐後面像是把他當司機，

坐副駕駛，周楚會不會生氣啊？

江尋周氣笑了，不知道的腦子裏在想什麽。

他反問：“要不你坐車頂上？小猴屁。”

說完，江尋周越過中間，手去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快點，再不去醫院你就了。”

阮今歌脖子上的紅疹開始發，有種皮疙瘩在往外冒的冷。

顧不上那麽多了，阮今歌在心裏默默跟周楚說了三遍對不起，然後坐上了江尋周的副駕駛。

江尋周一腳油門，加速開出地下車庫。

要出去的時候，卻顯示停車費要收10元。

“這個停車場不是一小時之前免費嗎？”阮今歌小聲嘀咕。

“是嗎？”江尋周付完停車費後，將手機隨意一扔，“可能最近商場效益不好，連停車費都不放過。”

阮今歌認同地點點頭，“估計是天太熱了，大家都不太願意出門。”

江尋周把車開到了最近的醫院，跑著去給阮今歌掛了個急診。

等阮今歌打上吊針，江尋周才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啊，害得你飯都沒吃。”阮今歌從包裏掏出衛生紙給江尋周遞過去，示意他額頭上的汗。

江尋周接過衛生紙，對上阮今歌的眼睛，認真道：“別什麽事都往自己上攬，你應該怪我把你帶到一個金槍魚沙拉和蔬菜沙拉都沒寫清楚的餐廳。”

阮今歌小聲反駁，“那也應該怪餐廳沒寫清楚，怎麽能怪你。”

江尋周失笑，看來這個姑娘也不是完全沒良心。

“不？”*

午飯就吃了幾口沙拉，江尋周的胃是已經開始抗議了。

阮今歌點點頭：“有點。”

“等著。”

江尋周起，去醫院食堂打包了兩份小餛飩回來。

“湊合吃。”

“不是湊合，”阮今歌笑起來，“比起剛剛的西餐，我更吃這個。”

看著阮今歌上還沒有消退的紅疹，江尋周道：“早知道就不去那了。”

“沒關系啊，我請你吃飯，肯定是要挑你喜歡的地方啊。”

“一般，周楚說好吃我才帶你去的。”

“......！”

聽見了什麽？!

媽媽！

喜大普奔！！

我磕的cp過年了！！！

*

趁江尋周去丟垃圾的間隙，阮今歌拿起手機給徐薇發消息。

【你有沒有周楚的微信啊？我有事跟說。】

徐薇秒回，推過來一個名片，囑咐道：【別瞎問你那些CP問題啊！】

阮今歌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

磕CP最重要的是什麽？

是圈地自萌。

是不能舞到正主面前！

這點素質還是有的。

只不過，萬一人家是一對，那今天單獨跟江尋周出來吃飯的事，那不是違背道德底線了嗎？

所以，加上周楚的第一件事，

認真跟報備行程！

【楚楚，之前江尋周幫過我幾次，出于恩，我今天才請他吃了個飯。】

【希你不要誤會啊！】

看見阮今歌發來的消息，周楚承認了，只有一個人是腦。

阮今歌是什麽人？

可是海大出了名的高冷校花，邊的狗猶如過江之鯽，怎麽可能因為江尋周幫了兩次就喜歡上他？

更何況，江尋周每次都拽得跟別人欠他錢一樣。

等等......

江尋周連這都跟說？

“我不要誤會是什麽意思啊？”周楚一個人碎碎念，“是在警告我不要到說嗎？”

是在提醒江尋周注意分寸，不要做讓人家小姑娘誤會的事。

他倒好，直接把原話轉述給人家，讓當小醜。

周楚怕阮今歌計較，于是把話題扯開：【他跟我說了，我推的餐廳你喜歡嗎？裏面的意面超絕。】

嗚嗚嗚，我的妹寶怎麽這麽好！

周楚的問題讓阮今歌更加疚了。

單獨出來跟江尋周吃飯不生氣就算了，還關心自己喜不喜歡推薦的餐廳。

而，連周楚推薦的意面一口都沒嘗！

【不好意思啊，意面我沒吃，但我吃了金槍魚沙拉，不錯的。】

周楚：【嘿嘿，你喜歡就好。】

阮今歌回了個表包，算是結束了話題。

徐薇正好發消息來問找周楚有什麽事。

阮今歌懶得打字，直接就將自己跟周楚完整的聊天記錄轉發給了徐薇。

一分鐘後，徐薇打來了語音電話。

“阮今歌，你是不是傻啊？”徐薇無語至極。

可阮今歌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只好問：“怎麽了呀？”

徐薇知道阮今歌對男之事一竅不通，但這也太不通了！

沒辦法，只好跟阮今歌一條一條分析：“你跟江尋周吃飯就吃飯唄，特意跟周楚解釋幹嘛啊？人家不是一對啊，你本不用解釋！”

“怎麽就肯定不是啊，”阮今歌反問：“那如果是一對呢？”

“你忘了昨天晚上周楚指辛盼晴的事了？”

“什麽事啊？”

徐薇忘記斷片了，只是說：“如果人家是一對，你這樣解釋更不合適！”

阮今歌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呀？”

“你看看你那話說的，又當又立，還‘希你不要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三在炫耀呢！”

“啊......表達出來是這個意思嗎？”阮今歌更愧疚了，可本沒想到這話說出來會讓人家誤會啊。

阮今歌快急哭了，連忙問道：“那現在怎麽辦啊？他們倆不會鬧矛盾吧？周楚會不會生我氣呀？”

徐薇嘆了口氣，解釋道：“他倆不是，沒事的。”

“萬一是呢？”CP頭阮今歌還是不死心，多問了一句。

“......”不可能是！

但徐薇沒這麽說，不想掃朋友的興。

徐薇：“如果是的話，那你就離江尋周遠一點，不要再和有婦之夫接就好啦。”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啊薇薇。”

掛斷電話後，江尋周正好丟完垃圾回來。

看見阮今歌吊瓶裏所剩無幾的藥水，開口護士過來換藥。

“江同學，”阮今歌住了他，“我自己一個人可以，你先回去吧。”

江尋周挑眉，問：“我是你司機？”

“不、不是的，”阮今歌慌了，連忙擺手解釋：“我只是怕麻煩你，又欠你一個人，到時候還要找機會請你吃飯。”

剛剛消退的紅疹似乎又卷土重來，阮今歌的臉頰和耳尖紅得像是要往外滲。

“我當是什麽。”

江尋周還以為是舍不得錢。

“我不會真讓孩出錢的。”

阮今歌冷靜下來，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你誤會了，如果之前你幫我的那幾次可以折換現金的話，我可以立馬轉給你，我是怕再麻煩你，我就真的還不清了。”

“怕什麽，再請我吃次飯不就得了。”江尋周無所謂道。

“......”

阮今歌覺得是自己表達不清，所有江尋周才一直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阮今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可我的意思是，不想再和你單獨見面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安靜。

阮今歌不敢去看江尋周的眼睛，只好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良久，阮今歌才聽見他開口，

語氣不以為意卻著冰冷：“隨便你。”

說完，他拿起放在旁邊的車鑰匙，轉離開。

沒走出急診多久又折返回來，敲了敲護士臺，指了一下阮今歌的位置。

“麻煩幫那個姑娘換個藥，謝謝。”

“好。”

江尋周走後，阮今歌松了一口氣。

正想按鈴護士，就看見護士拿著吊瓶過來了。

“打完這一瓶還有一瓶小的就沒了啊，”護士一邊將吊瓶換掉，一邊跟阮今歌說：“你男朋友真好，長得帥還，看他又是繳費又是給你買飯，跑上跑下好幾次了，剛剛又下去給你買東西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阮今歌淡淡地解釋道。

聽到護士說繳費，才想起今天吃飯和打針都是江尋周墊付的錢。

阮今歌問給換藥的護士：“能麻煩你再幫我打印一份繳費單嗎？”

“行，我等下拿給你。”

看到護士送過來的繳費單，阮今歌打開了手機計算。

阮今歌回憶了一下中午餐廳給的菜單，吃飯大概是350左右，加上打針的270，以及上次他沒有收的250，一共是870塊錢。

阮今歌沒多想，直接微信給江尋周轉了九百塊。

【這是這些天你幫我墊付的錢，你收一下吧。】

沒有回複。

阮今歌熄了屏幕，盯著自己的吊瓶看了半個小時。

又打開看了眼手機，依舊沒有回複。

【江尋周？】

一個紅的嘆號跳出來。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被江尋周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