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你今天有點莫名其妙。”周楚看著一來就不說話只打鼓的江尋周說道。

不僅僅是不跟大家說話, 連他打鼓的方式都比平時激進很多，生怕鼓不會被敲破一樣。

江尋周淡淡看了一樣，“練不練？不練我走了。”

“先說你今天怎麽了, 說清楚我們再練。”

周楚把話筒線一扯, 一副跟他不死不休的架勢。

“不練算了。”江尋周把鼓棒一扔，準備離開。

周楚一把拉住了他：“到底怎麽了？上午出門不是還高高興興的嗎？中午和今歌吃飯吃得不開心？”

約好的下午三點排練，現在還沒有到時間。

酒吧裏只有周楚和江尋周。

周楚以為他們兄妹倆無話不談，現在發現, 原來只是自己什麽都跟江尋周說。

他喜歡的, 討厭的，甚至是現在正在煩躁的事, 從來沒有對說過。

聽到阮今歌的名字, 江尋周眸一暗。

“別再提。”

得, 看來問題真是出在這了。

想起今天阮今歌給自己發的微信，周楚在腦海中盤出了一個大概的廓：江尋周對阮今歌說，自己誤會了喜歡江尋周, 所以阮今歌生氣了，決定跟江尋周保持距離！

“好, 不提！”周楚雙手一舉，表示投降, “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說。”江尋周眼都沒擡。

周楚拿出手機，打開給江尋周注冊的微博賬號：“錄個單人的唱歌視頻唄，好多想看。”

江尋周沒有拒絕：“下次。”

“好！”周楚歡呼。

劉亦明和何濤推門進來，正好聽見兩人最後一段對話。

劉亦明趁熱打鐵：“solo都錄了, 順便再參加一個校園歌手大賽唄。”

“不去。”江尋周都沒有多考慮, 直接拒絕了。

劉亦明也不在意，無所謂道：“那我參加, 聽說這次前三名可以去北城音樂學院參觀學習一周，免費旅游誰不想去。”

原本對比賽沒有任何興趣的江尋周忽然頓了一下。

良久，

才聽見他出聲問：

“什麽時候？”

劉亦明把輔導員發的通知轉發給江尋周：“說是國慶前，估計就開學就要開始了。”

“行，加我一個。”

*

江尋周把自己拉黑了，這九百塊錢要怎麽還給他呢？

“看什麽呢？愁眉不展的。”

徐薇突然在邊坐下，湊近看了眼手機屏幕。

阮今歌嚇了一跳，往後撤了一點。

看清楚來的人是徐薇，才放松下來。

“你怎麽來了？”阮今歌問。

“江尋周給我打的電話，說你在這裏，”徐薇沒細想為什麽是江尋周打電話過來陪阮今歌，只是問道：“不是在跟江尋周吃飯嗎？怎麽到醫院來了。”

阮今歌將事的來龍去脈，以及剛剛給江尋周轉錢被拉黑的事都跟徐薇說了。

“......”

徐薇臉上表的富程度足夠一個人演完一場獨角電影。

聽阮今歌說江尋周飯都沒吃完就送來醫院的時候臉上浮現出猥瑣的笑來，再聽到後面，阮今歌不僅把人趕跑了，還給江尋周轉錢的時候，兩眼一黑，恨不得自己也掛上急診。

“不是，為啥啊？”徐薇發問。

“什麽為啥？”阮今歌不解。

“你為什麽要把人家趕走啊？”

“不是你要我離有婦之夫遠點嗎？”

“......”

錯了。

徹底錯了。

不應該相信阮今歌這個榆木腦袋能聽懂的話。

是。

是親手拆散了自己磕的CP。

“我是說如果，如果呀！現在他們倆不是一對呀！”徐薇急得不行。

相比起來，當事人阮今歌就顯得淡定多了。

“那也沒關系啊，說不定他們之後會在一起呢，反正我離他遠一點沒壞啊。只是莫名其妙地欠了人家九百塊錢，心裏不太舒服。”

“他是江尋周欸，學校裏出了名的富二代，他會在乎你這九百塊？”

“他是不在乎啊，可我在意啊，欠人的是我。”

阮今歌就沒長談的那筋，看見對江尋周沒有覺，徐薇心裏好一點了。

落花有意，流水無。

或許沒有剛才的事，他們倆也走不到一起。

徐薇不糾結了，只當阮今歌是又拒絕了一個條件還不錯的追求者而已。

“今歌，”徐薇撐著臉，“我覺得你這事做得有點傷人了，你把別轉換一下，如果是個孩呢？”

如果是個孩，不參雜其他的。

就是，在請吃了飯後，又送過敏的去醫院。

跑上跑下地去給繳費、買午餐，回來後得到的卻是拒絕和疏離，以及不想再見面的否定。

阮今歌怔愣，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或許是拒絕男生的追求已經了習慣，可忘記的是，江尋周并非的追求者。

“農夫與蛇，”阮今歌落寞地擡起頭，指了下自己：“我就是那條恩將仇報的蛇。”

更何況，還欠了人家九百塊錢！

“那我要怎麽辦啊？”阮今歌問。

徐薇攤手，“找機會道個歉，解釋一下唄。”

“這怎麽解釋啊？”總不能說，我是你和周楚的CP，所以想跟你保持距離吧？

徐薇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沒辦法理解你，因為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拿下江尋周了。”

“......”

跟尿不到一個壺裏。

“你知道的，我虛榮心很重，如果江尋周跟我單獨吃飯，送我來醫院——”

阮今歌沒說話，徐薇自言自語，

“不好意思，明天校園論壇上就是我倆的合照。”

說著，徐薇角浮現出一難以掩飾的笑。

“你在笑什麽？”阮今歌問。

徐薇說：“一想到，會有很多江尋周的迷妹因此破防，我的虛榮心就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當然，拿下江尋周的人是你的話，我也滿足。”

“......”

有時候真的想跟絕的。

“所以，就當是為了我，你跟江尋周道個歉吧。”徐薇見阮今歌搖，又重新燃起了的CP心，開始鼓勵阮今歌主出擊。

阮今歌說：“可以啊，等我為你這樣勇敢的e人後，我一定主邀請他，誠懇地跟他道歉。只是現在，我還做不到。”

聽見阮今歌這麽說，徐薇才想起來肩膀上還有讓阮今歌由i轉e的任務。

“現在就有一個好機會！”

徐薇拿出校園歌手大賽的企劃案給阮今歌看，“去年李輕亭參加的時候，我覺得你羨慕的，今年咱們試試？”

阮今歌果斷拒絕：“我不敢。”

“前三名可以去北城換學習，你不是最喜歡北城了嗎？”徐薇激地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最喜歡北城了？”阮今歌反問。

徐薇笑了一聲，“因為你天天在宿舍聽《鼓樓》。”

“......”

阮今歌一頓，“我就不能是因為喜歡趙雷？”

“趙雷就這一首歌？”

“......”

“別掩飾，我知道你想參加，著頭皮上一次唄，你就算上臺給大家表演一個翻跟頭，大家都會因為能看見阮今歌的臉而驕傲。”

“我再考慮考慮吧。”

“別考慮了，這是為師強制給你安排的任務。”

*

臨近開學的一個周六，

徐向珊和阮征遠都在家休息。

前一天阮今歌跟爸媽說了徐薇和陳小雅會過來吃中飯，所以一上午夫妻二人都在廚房忙活。

阮今歌倒是一覺睡到十一點才醒。

醒了也沒著急起來，而是趴在床上刷微博。

經過上次的節目之後，荒牧的微博漲破百萬了。

原本幾個人只有這一個號，在的央求之下，每個人又單獨開了一個微博號。

這段時間大家營業都很勤快，除了江尋周。

微博建了一個多月，他到今天才發了一條視頻

阮今歌是在微博的同城推薦裏刷到的這個視頻。

視頻裏，江尋周坐在昏暗的舞臺上，隨意地撥著琴弦，看不清臉。

唱的的一首耳能詳的民謠，《鼓樓》。

“睡不著的後海邊，月亮還在著煙。”

唱到這句的時候，江尋周挪了一下子，將自己在了影裏，原本在他頭頂的燈，照在了他手裏的吉他上。

阮今歌一愣，覺得這把吉他有點眼。

很像當年藝考弄丟的那把。

不過吉他的外觀都相似，阮今歌也沒放在心上。

點開江尋周的微博，阮今歌發現屏幕最下面有一個贊賞作者的標志，點開可以給作者現金贊賞。

想起自己欠他的九百塊錢，阮今歌二話不說，給江尋周贊賞了五次二百。

這下舒服了，無債一輕。

阮今歌翻了個，準備再點進周楚的主頁看看時，徐向珊敲門進來：“乖，快起來了，你朋友來了。”

“好，我馬上起來。”

陳小雅和徐薇進門，放下水果後就到衛生間找阮今歌。

“真懶啊你，睡到這個點才起來！”

“你對得起叔叔阿姨嗎？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要給你做飯！”

“你這是一個邀請客人來家裏吃飯的態度嗎？”

昨天徐薇在群裏說出來聚一下，有事要跟阮今歌商量，阮今歌嫌天太熱，拒絕了。

們只好犧牲一下，上門來找阮今歌。

兩個人一人一句，流數落著。

阮今歌反駁：“是我邀請嗎？不是你們倆說有事找我嗎！”

在廚房裏做飯的徐向珊和阮征遠聽見們的數落，忍不住笑了出來。

徐向珊對阮征遠說：“都是你慣的，現在真是來手飯來張口了。”

阮征遠嘿嘿一笑，“這說明我兒命好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你快點吧，沒吃早飯！”徐向珊催促。

飯菜上桌，五個人圍坐在一起。

阮今歌也不避著爸媽，開口問：“你倆要跟我說什麽事啊？”

徐薇把學生會的通知給阮今歌看，說：“學校要錄一個宣傳視頻，在110周年校慶的時候放。找人這個任務給我們學生會了，我們打算每個學院找兩個長得好看的同學來錄。”

陳小雅接話：“而你阮今歌，就是我們新傳院的門面擔當。”

阮今歌喝著碗裏的湯，頭也不擡：“我拒絕。”

兩人臉上出“我就知道”的表。

徐薇說：“這就是我們不遠萬裏上門的原因。”

阮今歌說：“你倆跟我住的距離，甚至比我高中同學住得都近，怎麽好意思說不遠萬裏的？”

“不管，今天你不答應，我們就不走了。”陳小雅補充。

徐向珊知道自己兒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社機會，

便幫忙勸道：“去吧，能認識一些其他學院的朋友，互相流一下。”

“不要，”阮今歌搖搖頭，“我有們倆都夠夠的了。”

徐薇說：“上次是誰答應我要改變自己，做個E人的？”

阮今歌：“......”

“去錄宣傳片，也是徐老師給你的任務，”徐薇拍了拍自己的脯，“到時候我倆也在，別怕，不會讓你單獨跟陌生人social的。”

“好吧。”

*

對于徐薇能請到阮今歌這件事，負責錄宣傳片的老師都沒想到。

黎興朝是新傳院教攝影攝像技與應用的老師，學校裏大大小小的視頻都是由他負責的。

大一教阮今歌們班的時候，他就想請阮今歌幫忙錄一個招生視頻。

他問了好幾次都沒答應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阮今歌，你有把柄落徐薇手裏了？”黎興朝問。

阮今歌說：“我是自願的，黎老師。”

“被自願的吧？”黎興朝在臉上看不見任何自願的樣子。

黎興朝今年二十八歲，博士畢業就留在學校任教了。

比學生大不了多，可以算得上是同齡人。

阮今歌上了一年他的課，跟他關系還不錯，便主說了自己的想法：“沒有，幫徐薇的忙而已，反正也不是什麽很難的事。”

黎興朝嘆：“那你變了很多啊，我記得你之前上課回答問題都張，大二這一年變了這麽多？”

“沒變，”阮今歌誠實回答：“我現在上課回答問題還是很張。”

“慢慢來，一口吃不一個胖子。”

黎興朝看了眼時間，要阮今歌給徐薇打個電話。

徐薇在學生會辦公室等其他學院的人，約好的九點開始，現在已經到時間了。

“你催一下，再晚一點就不好了。”

“好。”

阮今歌給徐薇撥了一個語音。

剛接通，阮今歌都還沒說話，黎興朝就要開揚聲，自己開了口。

“過來沒有？”

“來了。”

“其他學院的學生怎麽樣？長得好看嗎？”黎興朝問得直白，他只在乎這一件事。

徐薇打包票：“放心，給你上的最強陣容。”

黎興朝對徐薇的話持懷疑態度。

但見到來的那幾個人之後，黎興朝信了。

黎興朝嘆道，“你這是給我請了個校花校草排行榜吧？”

徐薇一把摟過阮今歌，“不知道呀，我只說了句阮今歌會來，那些男生就自願報名了。”

“不愧是臺長的兒。”黎興朝豎了個大拇指。

阮今歌也豎了個大拇指，“你拿我招商，你也是好樣的。”

“那生呢？你怎麽騙過來的？”黎興朝問。

徐薇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後朝著黎興朝後揚了揚下，“喏。”

阮今歌和黎興朝同時回頭。

連通著學校北門的大道上，江尋周逆著往他們這邊走，寬肩長，極好的材比例，讓大家覺得看他走路都是一種視覺。

“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黎興朝默默開口。

“請講。”

“江尋周是怎麽同意來的？”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黎興朝，阮今歌也有點好奇。

可徐薇要賣關子，不願意說：

“錄完了告訴你。”

江尋周走到黎興朝面前停下，一個眼神也沒分出去，“周楚和辛盼晴去廁所了，等會兒過來。”

阮今歌已經有一個月沒見江尋周了，除了頭發短了一點以外，沒有任何變化。

往徐薇後退了一步，想盡量將自己藏起來，避免跟江尋周有接。

但，怕什麽來什麽。

“一個男生一個主這樣流站一個圈，手牽手圍一個圈，”黎興朝拿著個喇叭喊，“阮今歌你跟陳小雅換個位置，你站江尋周旁邊，你高一些，你們倆高差小一點。”

阮今歌：“......”

早知道長到一米六的時候就開始吃流食了。

“呀，還愣著幹嘛呢？”黎興朝催促。

阮今歌不不願地跟陳小雅換了個位置。

瞄了一眼江尋周，對方沒有看，臉上是一貫的冷淡。

這時周楚和辛盼晴才姍姍來遲。

周楚倒是一如既往的甜可，只是辛盼晴，和上一次見的時候，相差頗多。

今天穿了一件黑吊帶，下半穿了一條牛仔短，最吸睛的是那對比耳朵還大的素圈耳環。

一個人的風格，這麽多變的嗎？

徐薇不理解......

周楚看大家已經站好了隊伍，問道：“老師，我們站哪？”

黎興朝還沒說話，阮今歌就站出來說：“黎老師，讓周楚站我這吧，周楚也高。”

周楚一米六七，雖然在南方生中已經算高了，但跟一米七的阮今歌比起來，視覺上就是差一截。

“不用，你站那不用，”黎興朝指揮周楚，“你倆站那去，跟你們院的越商站一起。”

所有人都站好了之後，阮今歌又開口了，

“老師，生和男生手牽手，不好吧？”

黎興朝只看畫面和不和諧，哪裏管得了其他的，

“這個是大學宣傳片，不是大清宣傳片。”

阮今歌：“......”

江尋周不知道黎興朝是阮今歌的老師，還以為跟黎興朝不。

在他看來就是，在餐廳裏連服務員都不敢喊的阮今歌，為了不跟自己牽手，主開口跟老師申請。

一燥意從腔浮到頭，江尋周擡手抓了抓頭發。

就這麽討厭他？

他瞥了眼邊不不願的阮今歌，冷聲道：“放心，牽一下不會塊。”

“我不是這個意思......”

阮今歌小聲回答，眼睛卻不敢看他。

看見阮今歌的樣子，江尋周心裏的燥意更甚。

看著弱弱，什麽都不敢的樣子，實際上心比誰都狠。

“要麽不來，別來了又像是被強迫了一樣。”

江尋周語氣裏帶著一怒意，阮今歌分不清他是在說現在的事，還是上次吃飯的事。

“對不起。”阮今歌輕聲道歉。

下一秒——

他的手突然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