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茫然地“啊”了一聲, 像是沒聽懂江尋周的話。

對上江尋周的臉，發現他閉著眼睛，看不出緒。

但聽他剛剛說話的那個語氣, 估計的有點不耐煩了。

可他的頭發還有一點沒有整理好, 阮今歌的手僵在半空中，繼續弄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怔了兩秒之後，阮今歌還是想以效果為重。

“再等我一下下, 馬上就好了。”

聲音輕又細膩, 是平時在兒園裏哄小朋友吃飯的語氣。

江尋周心尖一，沒有睜開眼。

上雖然沒說同意, 但阮今歌能覺到他上那不耐煩的覺消失了, 眉眼逐漸變得和, 看起來像是一只任由擺布的小熊。

“好了。”阮今歌整理好之後，從床上下來。

江尋周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落在阮今歌上之後就無法移開了。

蹲在地上, 視線與相機顯示屏齊平，調試著相機參數, 神認真又溫。江尋周就這麽看著，思緒忽然飄到了高三一個人去藝考那次。

那天的天氣不太好,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飄著雨。

但他心裏有期待，也打傘的時間都舍不得浪費，背著吉他快步往考場走去。

在即將進考場的時候，江尋周接到了周楚打來的電話, “哥, 你快檢查一下你的琴！”

聲音急切，不容耽擱。

江尋周想也沒想, 甚至都沒顧上找一地方擋雨，把吉他包直接放在了門口旁邊的花壇上。

江尋周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但仍然抱有一期待，期待是周楚在跟他開玩笑。

但琴盒打開的那一瞬間，最後一點期待化為泡影。

他的琴弦從中間，整整齊齊地被剪斷了。

江尋周站不起來，蹲在地上一不，任由雨打在自己臉上。周遭熙熙攘攘，多得是來考試的人，但沒人注意他。即便有，也只是在心裏暗自竊喜，認為自己了一個競爭對手。

時間過去不知道多久，久到他不到冷。

阮今歌舉著傘蹲在他面前，怯生生地說：“同學，我的琴可以借給你。”

江尋周擡頭，對上一雙溫似水的眼睛。

寒風吹散額前的劉海，冷得打了個寒，但眼神異常堅定。

像是怕他拒絕，阮今歌一邊說一邊把吉他從背上取下來，“我學的編導，吉他是用來才藝展示的，彈不彈都行。”

後面等一起的同學在催，阮今歌也顧不上他接不接了，直接放在了他的吉他上，“喏，給你。”

看著小跑著離開的背影，江尋周鼻子發酸。

他聽見同行的人在罵傻，可只是聳聳肩，說：“他好可憐的，看在我舍己為人的份上，今天考試的運氣也該好了吧。”

阮今歌離開的背影漸漸模糊，但面孔逐漸清晰。

的手放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地開始打板：“《501期末作業》一鏡一次，action！”

打完板後，笑著又小跑回照相機前按快門。

後面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在笑，說兼數職，但每個人都懶得起來。阮今歌也不惱，反而還輕聲安江尋周：“你別在意們，你演你的。”

江尋周借看鏡頭的時機看。

看到認真的神，江尋周心髒某陡然塌陷，心得連跳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克制住自己不再去看。

這是最後一次，從此之後再不欠了，

他想。

*

所有素材拍完之後，徐薇覺得窗口的不錯，鬧著要阮今歌給拍幾張。

拍兩張照片耽誤不了多時間，江尋周也沒急著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打算等們拍完了再一起回學校。

“臉往左邊側一點點，眼睛向上看，對的！”

阮今歌指導徐薇表，在沖進鏡頭裏，取景最下面泛起微微暈的時候按下了快門。

聽見快門聲，徐薇興地站起來：“我看看！”

相機裏的片很好看，淺條的暈像是彩虹過，徐薇的在這一刻被定格。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徐薇瞇著眼睛思考，想到了一句網絡文案：“鏡頭的有溫度的，你的人會把你拍得很好看！”

說完，徐薇一把摟住了阮今歌：“你果然我！”

“......”

這麽三言兩語就否定了我全部的攝影技嗎？

阮今歌苦笑：“謝謝徐老板的肯定。”

徐薇還沒打算結束，招呼江尋周過來：“尋周，能幫忙給我們四個人拍一張嗎？”

“我不會。”

江尋周撂下三個字，但人很配合的站了起來。

聽見徐薇這麽說，阮今歌也才想起來，們四個人好像是沒有一張像樣的合照。

阮今歌主上前，說：“我教你。”

見江尋周沒有拒絕的意思，阮今歌直接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將相機的底部放在了他的手掌上，“你托住這裏。”

江尋周沒料到會直接上手，子僵了一瞬，手也不聽指揮地往後撤，阮今歌被他帶著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都差點在他手臂上。

站在江尋周前，距離近得像是依偎在他懷裏，他低頭甚至看見白皙地鎖骨。

阮今歌忙退後了一步，用手重了一下相機，讓江尋周到相機的存在，“別把它摔了。”

江尋周定定地看著，眼眸中暗翻湧。

良久，

他微抿了下，恢複以往的散漫，不屑道：“摔了大不了賠你一臺。”

“不是錢的問題，”阮今歌在心裏狠罵了一遍所有富二代，“這臺相機已經停産了。”

他聽罷，淡然道：“行，那我小心點。”

阮今歌示意他將另一只手拿上來。

見他不會放，又只能親力親為，拿著他的手，將食指放在快門按鍵上，“半按快門是對焦，全按下去就是拍照。”

“知道了。”江尋周說。

阮今歌想著，對新手要求不要太高，見他會按快門後，就退到了徐薇邊。

四個人站在一起，頭靠得近。

江尋周倒數三個數，按下快門。

快門按下的瞬間，阮今歌揚起角，畫面定格下明的笑意。

“好啦，謝謝。”阮今歌接過相機，跟江尋周道謝，“今天辛苦了。”

“沒事。”江尋周說。

*

回到宿舍後。

阮今歌將照片和視頻素材一起導出來。

在電腦上看到那張合照的時候，阮今歌才發現站在最左邊，從窗外照進來，打在的發上，額前飄散的發，每一都在發。

這張，是不是把拍得太出衆了一點啊？

思考片刻，阮今歌直接把照片發在宿舍群裏，【我把我的部分已經修好啦，下一個誰修？】

陳小雅拿著手機從衛生間出來，“我修我修！”

陳小雅把圖片存下來，跟徐薇在一張椅子上修圖，李輕亭坐在自己位置上篩選今天拍攝的素材準備剪輯。

宿舍裏安安靜靜的，阮今歌突然覺得自己無所事事。

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上次在北城拍的一卷膠片還沒來得及沖洗。

阮今歌從相機裏取出膠片，在手機上下了單。

“我出去寄個快遞。”阮今歌跟室友們報備。

“去吧去吧。”

剛下樓，阮今歌的手機就開始震。

還以為是室友要幫忙帶快遞，點開才發現是徐向珊給打的視頻。

“怎麽了媽媽？”阮今歌接起。

徐向珊問：“這周五回來嗎？”

阮今歌們三個本地人住得都不算遠，基本上周五上午的課結束之後就會回家。

“回呀，怎麽啦？”

“溫外婆生病住院了，我和你爸爸要去醫院探病，你在學校吃完飯再回來吧。”

“很嚴重嗎？”

“嗯，肺癌，不知道還有多時間。”

掛斷電話之後，阮今歌在原地站了很久。

忽然有點唏噓，在的印象裏，溫外婆的一直很好，上次中秋去外婆家的時候，溫外婆還送來了自己親手做的月餅，沒有一點生病的跡象。

怎麽說病就病了呢？

還是這麽嚴重的病。

“唉。”阮今歌輕嘆了一口氣，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向前走去。

到校門口快遞站時，阮今歌正好見周楚一個人在取快遞。

周楚見到，熱地問：“今歌，下周周末我們樂隊打算去營，你們幾個一起唄？”

“啊，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誒。”阮今歌說。

周楚裝可憐：“盼晴跟別人約好了去歡樂谷玩，就我一個孩子很孤單的。”

見到周楚抿的樣子，阮今歌心瞬間下來了，松口道：“那我回去問問們有沒有時間，到時候發微信跟你說。”

“好呀好呀，你們能來就都來，人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