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周敘是不是做了什麼，之后白億沒再聯系過做這個事了。

工作有條不紊地展開。

就在快要忘記了的時候，半夜，宋明西打來一個電話。

“白億差點流產。

謝斯衍跟岑臣打起來了，我們現在在公安局，嘉嘉，你方不方便過來？”

慕嘉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

“……打起來？”

在印象里，只有青春期的小男生，才會干這種爭風吃醋的事。

“嗯。”宋明西點頭，“他倆本來就王不見王、互相不待見。后來更因為白億的關系，關系降至冰點……嘉嘉，謝斯衍點名了讓你來。”

索說重點。

見慕嘉猶豫，宋明西又道，“你來吧，如果你還想把握這個男人，現在是個機會。

他看上去消沉的。

主要這場合我撐不住啊，倆人我都不是特別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倒霉，他們在我的場子里打起來。”

慕嘉搖頭，抿道，“我就不去了。你就說打不通我的電話。”

還沒說完，電話被人拿走。

謝斯衍在那頭冷冷地對說了句：“騰芷能做的，我也能。”說完還問，“你信不信。”

語調平直，但威脅的意思明顯。

這意思是，今天要不去，就要全行業封殺了？

慕嘉閉了閉眼。

電話已經掛掉了，覺得謝斯衍上白億的事，都反常。

比如現在。

糾結了半天，到了凌晨兩點半，反正也睡不著，慕嘉才不甘不愿地換了服，慢吞吞地，按照宋明西給的地址趕過去。

現在的，純純就是一個炮灰。

-

這是第一次見岑臣。

慕嘉從公安局正門進去，就注意到旁邊坐著一個人。

長得非常高、很帥，雖然也是吊兒郎當的氣質，但比張橫那種二世祖不知道高到哪兒去。

他坐在調解室的另外一張椅子上，走過時，他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后繼續低頭玩手機了。

“這邊。”

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男音。

慕嘉抬頭，就發現謝斯衍在朝這邊看。

他看著是了點傷，服上有跡，但那張臉還是出塵、一副高潔明月的范兒。

宋明西迫切想送走一尊瘟神。

……不管是哪一尊都行。

“嘉嘉，你終于來了，”沖招手，而后說，“謝總了點傷，你帶著去檢查一下吧。”

這意思是把人囑托給了。

慕嘉還想往岑臣那頭看。

宋明西趕忙拉住，“岑小爺的家屬等會兒就到，你先走吧。別管。”

-

謝斯衍出奇地沉默。

坐到車上。

慕嘉又在他上到了，那一夜那種冰冰涼涼、拒人于千里的。

他這人本長得就高嶺之花——

冷白皮、眉眼深邃，不說話的時候有疏離的。

慕嘉于是也不敢吭聲。

半小時后，車到達，謝斯衍憊懶地抬了抬眼。

慕嘉竟然把帶到了公立醫院。

似是看出來他的疑，慕嘉指了指旁邊：“私立醫院是資本家去的。我一個工薪階層，去什麼私立。”說著，跟他道，“下車吧。去排隊。”

像是故意膈應他。

謝斯衍看了一眼，到底沒說什麼。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門診。

這甫一進來，立刻覺到不一樣了。

之前去私立醫院，空曠無人，有點像約會。現在大半夜，這急診也鬧騰，旁邊還有個呼啦的，什麼旖旎氛圍都能沖散。

慕嘉眼角余看到謝斯衍有點皺眉。

也對。

想到他平日里都是不染塵那種風格，跟男神仙似的，這環境不適應，正常。

但是適應的很。

見他皺眉，慕嘉倒是來勁了。

想到連日來拜他所賜的遭遇，扭過頭，“你皺什麼眉？”緩緩地道：“你旗下的企業要IPO上市，在易所掛牌，本質就是要依靠民，賺取資本利得。

說是依靠群眾也差不多。

現在你就置于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里，你這是什麼表，來，笑一個。”

謝斯衍張了張口。

估計想損兩句。

但話到邊，周圍環境，大概屬實沒有讓他張口的興致，謝斯衍只是涼涼地看了一眼，又把頭扭回去了。

只抿說：

“你適合去當騙子。”

慕嘉想，此刻他大約在心里把自己活剮了。

但不在乎。

都不想他了，還在乎他心做什麼，兩人就兀自沉默地等了半個多鐘頭。

終于到謝斯衍。

這時候慕嘉才看出來，他傷到了手臂，很長的一道口子，外翻著，他方才一直拿袖子擋住。

“小姑娘，來，給你男朋友扶一下。”

慕嘉想開口解釋，自己本不是他的朋友。

謝斯衍反倒先開口，他沒什麼語氣地道：

“您誤會了。”

行。

撇清的快。

估計是怕有什麼不該起的心思。

等兩個人折騰完，謝斯衍包扎完手臂，已經凌晨四點多了，東方泛起魚肚白。

兩個人一前一后，從醫院里走出來。

慕嘉扭頭問他，“你回哪兒，清江堰別墅嗎？”

送佛送到西。

宋明西既然打電話把人給了，自然得給他穩妥地送回家里。

這尊大佛惹不起。

磕著著了，萬一讓宋明西賠怎麼辦？

謝斯衍又是那種十足冷漠的眼神，盯著，不說話。

慕嘉想了想，“……你總不能跟我回我的小公寓吧？哦，上次你也說了，你肯定不會給我名分。沒名分我怎麼把你往回帶啊，被人撞見了……”

慕嘉覺得自己多有點報私仇的意思。

畢竟只是跟他睡了幾次，但他前任白月已經找上門了。

別說心眼小，就是跟白億不對付。

沉默。

漫長的、冰封一樣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謝斯衍才輕嗤了一聲，“行。”

慕嘉點頭。

正準備在導航上輸清江堰的地址，就聽他道，“你可真行。”

從他話里。

品出了幾分咬牙切齒。

-

不過不重要。

慕嘉看了一眼時間，馬上要五點，

等一會兒還要爬起來上班。

并不像他一樣時間自由，隨便去不去的，反正是自家的產業。

慕嘉一腳油門，車飛速地朝著清江堰別墅區駛去。

本來只是一趟順水人，到了地點：

“你進去吧，我先回去了。”慕嘉現在對于進他的地盤，十分抗拒。

可能是有點潔癖。

看不得自己睡過的男人，為了別的人打架，還是跟對方老公，他幾歲啊？

慕嘉滿腦子吐槽。

謝斯衍掀起眼皮了一眼。

他的胳膊被包扎著，此刻看得出來，行不太方便，那冷冷的眼神，像是質問：

你讓我這樣開門？

慕嘉只能抬，跟著他一道往里走。

接了鑰匙，給他打開門。想到去之前他威脅自己的話，就當為了自己的前途吧。

慕嘉直接給他送了進去。

本來是準備送進去就走，沒想到，甫一進門，謝斯衍可完全不像剛才那病怏怏的樣了。

他抬抬手，利落地將摁在戶玄關鏡子前。

“謝……”

慕嘉張口。

剛出了一點聲，謝斯衍的牙齒直接咬上了的大脈。他的手梭著的皮，“你倒是撇清地快。”

倒打一耙。

這人分明是。

見了。

慕嘉覺得他又發瘋了。

他手掌牢牢地扣著的腰肢，力道大得幾乎要在皮上留下指印。

慕嘉掙了掙，卻被人按得更。

被他扣著，迫不得已地低下腰、半蹲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