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嘉直到掛斷電話，腦袋還是木木的。

小姨這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突然來叮囑這個？

慕嘉從小就是獨立的子。

有時候跟母親，都不太聊這種私的話題，陳麗秀驟然提到，還是不免尷尬。

第二天要上班。

慕嘉想了一會兒，沒有頭緒，就躺在床上，照例刷一會兒朋友圈，準備睡覺了。

屏幕下。

慕嘉的視線，突然被一組九宮格圖吸引。

周敘：【恭迎小池總歸國！】

圖片的背景背景富麗堂皇，慕嘉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中的一個人——

星關穎辛。

這組圖片中出現了不同的男人，只有一位不認識。

估計就是周敘口中的小池總。

他一淺灰休閑裝，腕上表盤奪目，側張揚，正正坐在星關穎辛的側，由著對方給點煙。

慕嘉閑暇時也追星。

關穎辛最近風頭正盛，剛拿了重量級獎項，當時還造勢遲早大花行列，未來可期。

慕嘉又看了兩眼。

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一旁的謝斯衍上。

他邊也跟了個人——

年紀看著小，娃娃臉雙馬尾，十分甜，但坐地規規矩矩。

慕嘉覺得自己有時候真是想多。

他只是想睡，估計也不耽誤在外面找別的。

慕嘉沒再看，熄屏關了燈。

——

周末。

慕嘉跟林諾約在咖啡廳見面。

兩個人分別只有一周，但不知道為什麼，慕嘉覺遙遠地像上輩子。

攪著咖啡，有點尷尬地找話題聊天，“林諾，你畢業論文寫的怎麼樣了？”

“年前過完二審。”

“順利就好。”

“周一晚上……”慕嘉提起。

“你不說，我都忘了，”林諾微笑，“那晚你估計誤會了。我是覺得剛下飛機，旅途勞累，還打車回去……可能是我自作主張了。”

“嗯。”慕嘉點點頭。

并不太愿意深究這個話題。

兩個人是男朋友關系，他就算提出上床的要求，也屬于正常的反應，他對自己沒有，才不對。

只不過這舉太過倉促，還沒有準備好……

“學姐。”林諾突然開口，“過年期間你有什麼安排？”

慕嘉抬起頭，“過年？”

“還有半個月吧，你放假應該會回家？你老家如果我沒記錯，是在蕪州……”

“是……”

慕嘉略不自然地將鬢邊頭發掖在耳側。

“那要不要一塊兒回？”

“一塊兒？”慕嘉有點驚訝。

“我老家是清池，不知道陸教授有沒有跟你說過，到我家的路上高鐵會經過蕪州站。我還可以順道去拜訪一下叔叔阿姨……”

拜訪……

是不是有點類似見家長？

慕嘉忽然覺得，這個邀請于，跟那晚相比突然程度是一樣的。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心態太過慢熱了……還不適應這樣的進度。

“學姐，你有什麼顧慮嗎？”

林諾問。

慕嘉搖搖頭。

說：“但我放假要很晚了，你要留校一直等我？”

“我不介意。”慕嘉只好抿抿。

——　　這事就此定下。

因為馬上要到年下，宋明西家各種迎來送往，能出來的時間變得越來越。

慕嘉掐指一算，自己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見過。

覺得謝斯衍家，大約也是類似的況。自從日本行之后，他都沒有給發過短信。

再次接到他的電話，是在年假前，最后一周的一個晚上。

“來領你朋友。”

他在電話里言簡意賅。

慕嘉下意識低頭，查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宋明西沒錯。

“在哪兒？”

不自主地開口詢問。

謝斯衍報了一個地址。

他那邊背景音鬧哄哄地，甚至有酒瓶摔碎的聲音，慕嘉趕忙換上服，打車出門。

按照對方報的地址找過去，進了KTV，頓足在前臺：“我找朋友，請問111房間在哪兒？”

“前方直走。”

迎賓小姐給指路。

慕嘉按照房間號一路找過去，甫一進，就察覺到不尋常的氛圍。

房間只剩三人。

謝斯衍旁，就是那天朋友圈中見過的面孔。

近看之下，發現對方比偶像明星還好看，打著耳釘，看過來時，有種睥睨不羈的覺，而他的旁，宋明西正歪歪扭扭地躺靠在沙發上，手拽著他袖子。

腳下一片狼藉。

酒瓶歪斜在地，還有的碎了半邊，打火機果盤滾地到都是。

“明西。”

慕嘉走進來。

宋明西還想揮開，等回過神，認出來人是誰，才沖咧一笑，“慕嘉？你怎麼來了……？”

開口瞬間，慕嘉頓時聞到一濃重的酒味。

回頭看了看謝斯衍。

對方一副袖手旁觀，也不準備開口的模樣。

想到他在電話里的要求，慕嘉只能俯去扶對方，“明西，我帶你回家。”

“不要，我不要回去！”

宋明西揮開，想起，但因為太醉了，被絆了一下，再度摔回沙發，甚至從旁邊男人上蹭過去。

被到的男人只是扯扯，神冰涼，無于衷。

這場景有點狼狽。

慕嘉只能坐在另一邊，像哄小孩一樣地哄，“明西，咱們回去了，你太醉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這口吻真的很像兒園老師。

招地謝斯衍都抬眼瞥了一眼。

慕嘉也覺很不自在，在場三人，兩外兩個像是兩尊佛，存在極其強烈，跟眼下燈紅酒綠的背景相襯，更顯得上流圈公子哥那種玩世不恭。

慕嘉在工作前是乖孩子，都不怎麼來唱K。

何況是這種商務的。

慶幸自己進來前，他給清場了，不然真撞到小姐更難堪。

“明西，”著頭皮，“回去了，我帶你回家。”

——

半個小時后。

慕嘉扶著醉地不知今夕何夕的宋明西，從KTV出來。

好不容易上了出租車，風一吹，宋明西醉意消了幾分，看向慕嘉，嗓音沙啞：

“謝斯衍打電話讓你來接我的？”

慕嘉“嗯”了一聲，回憶起方才，下意識問：“那個人……你們……”

“池曌。”

宋明西冷冷吐出兩個字。

“我說他是我的未婚夫，你信麼？”

說完，像是又想起什麼，四下低頭。

幸好周圍沒有酒瓶子，如果有，慕嘉毫不懷疑，現在又要拿酒瓶子砸人。

“池曌這狗比，天天領著野人招搖過市，簡直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