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嘉呆愣地看著他。

似乎在確認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

謝斯衍打開中控鎖，沒說話。

慕嘉朝四周看看，確認周圍沒有人，利落解開安全帶，下車去了。

——

晚上吃飯時，慕志升又若有似無提及了林諾，慕嘉直接道，“他回家去了。”

陳麗芳：“小嘉，所以你下午是送他去車站？”

“嗯。”

慕志升：“這孩子，也不知道說一聲，讓我們一起去……”

慕嘉拿著筷子，頭埋在碗里，“吃飯吧。”

不想多說。

晚上，洗完澡，宋明西給發過來視頻邀請。

慕嘉遲疑了一會兒，按下接聽鍵。

臥室響起宋明西開懷的聲音，“哈嘍，姐妹，春節過的怎樣？家里比京市舒服不吧？”

慕嘉咬著，道：“我跟林諾分手了。”

宋明西震驚地瞪大眼。

兩相沉默好一會兒，宋明西才從震驚中走出來。

“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慕嘉甚至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口。

沉默了好一會兒，想起手機里保存著那個視頻，直接找到宋明西微信號，給轉發了過去。

宋明西看完，大為震驚。

“真是看不出來……”

知道正在心煩意的關口，宋明西也沒多做評價，“那你爸媽那兒……”

“他們還不知道。”

慕嘉皺眉，吐出一口氣：“這件事，我準備回京市后，再跟他們說……”

在這種婚姻大事上，大部分家長都是關心則的，就像線團，理不清。

這個關口說出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宋明西：“也好。”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慕嘉：“大概過了初五。”

一夜安眠，慕嘉做了個漫長的夢。

夢里，林諾怪氣：“早知道被你分手。我還不如答應周敘開出的條件。”

慕嘉捂著耳朵。

“你別說這些了。”

林諾居高臨下，“現實有什麼不好？你又有多喜歡我呢？不就是綜合考慮了各方面的條件，如果能選，你怎麼可能不選他……”

慕嘉搖頭。

猛然從床上驚醒，凌晨三點，外面又在飄雪花。慕嘉穿上拖鞋，下床去了趟衛生間。

等回到床上時，就就有點睡不著。

【如果能選，你怎麼可能不選他……】

這個夢，像是借著林諾之口，說出了的心聲。

算是小城孩，跟京市遠隔千里，跟他長在完全不一樣的環境……

他們之間差距太大，以至于都不敢奢。

只能把這關系定義為單純的床上關系。

但又深知，如果就此放縱，恐怕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

慕嘉次日睡了個懶覺。

起床時已經十點多了。

手機上有兩個未接電話，其中一個來自謝斯衍。咬了咬，回撥了過去。

沉韻的嗓音響起，“起床了？”

“嗯。”

“出來嗎？帶你去個地方。”

慕嘉“嗯”了一聲，如實道，“但我估計要到下午，才能出門。”

樓下，陳麗芳已經在準備午飯。

慕家素來家教嚴格，此刻沒有了林諾當幌子，陳麗芳不可能放不吃飯就出門。

慕嘉掛斷電話后，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咚咚咚。”

他們家本來就是獨棟帶小院的一樓。

陳麗芳從廚房探出頭來，“誰在外面？嘉嘉，去看一下。”

慕嘉穿上拖鞋，往院子里走，等走到門外，震驚地看著來人。

“你怎麼來了？”低聲音，一把將謝斯衍拽到一旁。男人大概被這作取悅到了，一米八五的拔形，西裝革履，垂眸看著，“因為等不及，怕你改主意了。”

慕嘉臉頰一熱。

“嘉嘉，誰啊。”

陳麗芳從廚房走了出來，一邊著手。

慕嘉只能回頭扯謊，“我的……項目上的同事，甲方。”

陳麗芳看著那道拔的形，愣了愣，忽然覺得現在的年輕人，長得真好。

今天這位比林諾看著還要高一點。

大概服的緣故，看著特別貴氣，氣宇軒昂，一眼不像他們這個階層的人。

慕嘉只能尷尬地介紹，“這是我媽。”

然后回頭朝著謝斯衍，“這是……中建謝總。”

陳麗芳朝著對方客氣地點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我們還有點工作要接。”

慕嘉說完，就示意謝斯衍趕走人，幸好他沒有刁難的意思，跟著離開了。

兩人上了車，陳麗芳還駐足在家屬院門口張。

“麗芳，那是嘉嘉的男朋友嗎？一表人才的，車貴的很嘞。”鄰居探出頭來。

陳麗芳搖搖頭，“不是。是的同事。”

“這樣啊。”

對方沒說話了。

——

車門剛落鎖，謝斯衍人就探過來，居高臨下睨：“我是你甲方？”

慕嘉直視他，“不是麼。”

“也算。”

媽媽還在后面目送，謝斯衍給扣了安全帶后，到底放過了人。

車朝著主干道方向疾馳而去。

慕嘉攥安全帶。

下午的街道空曠寂靜，四周路上還點綴著節日的小彩燈和紅燈籠。

昨天沒心欣賞，睡了一覺，心好多了。

“我們現在去哪里？”

“帶你去一個地方。”

慕嘉沒想到，對方把自己帶到了一個山上的寺院。

懸空寺在古時候是一座皇家寺院。

建國后經過系統修繕維護，在1989年之后，不再接待普通游客參觀。

每年懸空寺的第一炷香，都是當地名門族祭上，祈求新一年風調雨順，還上過幾次熱搜，慕嘉有了解。

車緩慢地行過盤山公路，最后停在這座氣勢恢弘的寺廟門前。

謝斯衍做事向來周到，來之前四周已經清場。

慕嘉不解地看向他。

“帶你來上第一炷香。”謝斯衍道，說著，牽著的手，兩人邁過寺門。

寺古柏參天，枝椏盤縱。

空氣中浮著陳年的香火氣，混著山間特有的冷冽，讓人無端屏息凝神。

一名灰袍僧人靜立殿前，雙手合十，眉目低垂。

仿佛早已等候多時。

謝斯衍從懷中取出一封燙金名帖遞過，僧人略一頷首，側引他們。

“兩位施主，請隨我來吧。”

慕嘉猶豫地跟上謝斯衍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