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嘉略帶懷疑地看了宋明西一眼。

宋明西立刻恢復了平日的毒舌本，當著謝斯衍的面，怪氣地瞥了一眼。

“我再不來，怕你整個人都要被他騙得找不著北了。”

慕嘉心頭一，暗嘆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本來就憂愁怎麼跟宋明西解釋。

但現在還當著三個人的面，謝斯衍就在旁邊，只能勉強笑笑，溫聲地解釋，“他沒有騙我。”

四個人共一室，慕嘉到底有些不自在。

既不愿當著周敘的面，講解兩人經過，也怕宋明西追問之前聊過的閨間的私話題。

更何況，不管怎麼說，宋明西和周敘是來探病的，病房終究不是閑聊的地方。

謝斯衍暫時還不能出院，作為在場最該出面安排的人，慕嘉只好主手挽住宋明西，提議道：

“時間還早，我們下去吃點早餐，邊吃邊聊好不好？”說完，又有些局促地看向周敘，“要不……我請你們倆吧？”

宋明西從進門開始，就沒跟周敘站在一起，此刻聽到這個提議，爽快地走到邊，挽住答應道，“好啊。”

隨即俯湊到慕嘉耳邊，低聲音，“嘉嘉，等會兒我可得跟你好好聊聊——

你到底是怎麼跟謝斯衍復合的？要是過程讓我不滿意，我這關他可別想輕易過去。”

說完，似是而非瞪了謝斯衍一眼，明顯的替閨出氣。

慕嘉本就因剛才跟謝斯衍的胡鬧尷尬不已，聞言連忙點頭，及時止住了宋明西繼續發揮。

周敘還埋頭在游戲里，似乎十分沉浸，聽到們已經決定，頭也不抬地擺手，“不，你們去吧。”

慕嘉猶豫地看了看周敘，抬手的時候，眼尾余掠過謝斯衍。

他本人倒是一副自在模樣，方才一通發泄過后，此刻神清氣爽，眼見宋明西擺明是來“興師問罪”，倒也懶得應付，索大咧咧地半靠在病床上，儼然就是個不想搭理客人的病號。

見慕嘉還在關心周敘，他抬起眼眸，跟隔空對視，隨后微微頷首，似是發話——

“你去吧，他留這兒就行。”

既然這麼說了，慕嘉也沒有遲疑。

臨走，又看了周敘一眼。

周敘整個人仿佛被游戲吸走了魂，一直到慕嘉和宋明西走出病房，他才結束一局，把Switch一丟，重重躺倒在旁邊的陪護床上。

空氣寧靜了半分鐘。

周敘忽然悶悶開口：“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累……我覺得我這婚姻也快撐不下去了。”

謝斯衍抬眉，？

周敘自顧自訴苦，“簡直噩夢，現在在家里呼吸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借著你生病的理由出來口氣，我倆估計已經民政局排隊了。”

謝斯衍倒沒說別的，語氣不咸不淡，還掀了掀眼皮：“所以你就來我這兒躲清靜？”

周敘苦笑：“這哪是躲清靜？我這是關心你好嗎！”說著就坐起來，圍繞著謝斯衍轉了一圈，兄弟湊到一起，氛圍松散多了。

他瞧著瞧著，倒也沒瞧出謝斯衍哪里有病，于是手，要謝斯衍的口，被對方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手腕。

“干什麼？”謝斯衍甩給他一記冷眼。

“都是兄弟，我看看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周敘恢復嬉皮笑臉的本。

他史相當富，對氣氛也敏，其實不用多猜，中建集團突然發布的聲明，再加上慕嘉先一步po出的照片，他怎麼都不信是慕嘉主曝的。

他瞇起眼睛，懷疑地看向謝斯衍：“你該不會是裝病套路人家的吧？”

眼見著周敘已經從顧影自憐的哀傷中走出來，八卦到自己上來。

謝斯衍懶得接話，只懶洋洋垂下眼睛，反問：

“你什麼時候走？”

——

慕嘉和宋明西來到醫院樓下的一家早餐店。

昨天慕嘉曾在這里買過早餐，印象中這家品種很富，從包子、小米粥到宮保丁這類小炒應有盡有，味道也相當不錯。

兩人在自選區域，各自選了幾樣，端著托盤面對面的坐下。

慕嘉看著宋明西，有些好奇地問：

“你們怎麼突然想到來南市……度假了？”

其實并不清楚他們此行的原因，便選了個最不會出錯的詞。

宋明西掰開手里的芹菜瘦包，卻似乎沒什麼胃口，隨手將包子放回餐盤，拿起勺子漫不經心地攪著碗里的豆漿。

“就是隨便出來走走。天天在家帶孩子，我都快抑郁了。”說著，目投向窗外。

時值隆冬，即便是在南方，行人也大多穿著厚實的大。

有一對挽著手笑鬧著從窗邊經過。

宋明西的目在他們上停留片刻，才緩緩收回視線，低低咳了一聲：

“我準備和周敘離婚了。”

平地起驚雷，慕嘉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沒有防備，手中的勺子“啪”地一聲，掉到碗里，發出巨大的靜。

旁邊客人朝著們投來詫異的目，慕嘉邊道歉收拾著桌上狼藉，邊難以置信地低聲音，詢問宋明西，“發生什麼了？”

宋明西扯出一個苦的笑：“上次你說得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閨重逢，宋明西徹底打開話匣子。

“我還沒出月子，他父母就開始催生二胎，話里話外希周家有兒子傳宗接代。周敘呢？本不開口，只會躲著他爸媽，留我一個人應付。”頓了頓，聲音更低了，“最近我們把寶寶從醫院接回來了，他嫌孩子吵，居然跑出去……還被拍到和以前那個小明星在一起。”

慕嘉聯系周敘婚后潔自好的過往，驚訝，“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之前不是說他還在追你嗎……”

宋明西嗤笑一聲：“狗改不了吃屎。我就不該信他。”說完，托著下別過臉去。

慕嘉輕聲問：“明西，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他知道嗎？”

宋明西將臉轉向一旁，過了好半晌，才聲音悶悶的開口。

“他知道或不知道，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