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催染下，站都站不穩。

大半個人往他這邊傾斜。

柏臨不假思索拒絕：“不可以。”

“為什麼。”方絨雪懵然抬眸，拉拉他角，“你剛才不是問我要不要幫忙嗎？”

“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松手，背過，“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幫我，小氣鬼。”

柏臨襯衫也被花灑弄，八塊腹被勾勒出若若現的線條，隨著呼吸輕微浮，垂落的手背不控地突起青筋，既想又戛然而止。

劇烈的脈搏心跳本掩飾不住。

他骨滾了滾，“我是為你好。”

“切。”

“……”

他也不再說話，單手扶著醉醺醺的，另一只手擰開水龍頭給浴池積水。

向來養尊優的大爺，有朝一日竟要幫別人放水，試水溫。

“你去池子里坐著就不會摔倒了。”他把抱進去，“不要，五分鐘后再出來。”

“五分鐘，這麼久啊？”撇，“好無聊，我能唱歌嗎？”

“不能。”

“為什麼？”

因為難聽。

不能打擊自信心。

“你唱歌太好聽了。”柏臨說，“只唱給我一個人聽的話有點浪費，等人多了再唱好不好。”

他哄小孩似的哄著。

這招效果奇好，乖乖點頭答應，歪腦袋靠著他那邊，像只乖得不像話的小貓咪。

柏臨先池子放干，最后才拿浴巾給包起來。

盡量做到視而不見。

抱回被褥上，才見膝蓋剛才摔傷。

“這怎麼回事？我膝蓋上為什麼有個小鼓包。”方絨雪困問，用手按了下自己的膝蓋，神經痛瞬時襲來，立馬收手。

柏臨拿住的手，“你剛才自己在浴室摔倒，你忘了嗎。”

看樣子摔得不輕，膝蓋都腫起來了。

“那你呢。”方絨雪瞥了他一眼，“你也摔倒了嗎，你這里為什麼也有包，看起來比我的還要嚴重很多。”

拿手比劃了下。

比膝蓋的包要夸張幾十倍。

“……”柏臨眉頭微不可察抑地皺了皺，“我去樓下拿醫藥箱，你待在這里別走。”

他怕他一轉，就給自己磕著著了。

就不該拿酒給喝。

喝出一堆事來。

不過兩分鐘。

再上樓，門口傻乎乎站了個人。

兩只細白小腳無措地抵著地板。

臉蛋寫滿不安。

柏臨一把將抱起來，“怎麼出來了，我不是讓你別走嗎。”

“你去哪里了。”雙眸眨，“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只離開了一分多鐘而已。”

“真的嗎……”

“嗯。”

“我以為，以為你騙我，和一樣不要我了。”眼尾洇紅，眸盈盈。

是誰？

柏臨這段時間幫忙遛狗的時候不是沒聽過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

除了知道方絨雪的父親是一個救學生而犧牲的人民教師，也了解到的媽媽改嫁的事。

但不知道的細枝末節。

聽的語氣。

當年，方母是以這樣的語氣騙待在原地不走，結果自己一干二凈地走了嗎。

酒讓的神智還原到小孩子時期。

天真無邪，也小心翼翼，沒有安全。

柏臨把抱回去，打開醫藥箱給涂藥。

這醫藥箱里跌打損傷的藥不，做事躁躁的，估計沒摔倒。

涂完后，還曲著膝蓋，“你呢？”

“我？”

“是啊，你不是也摔腫了嗎。”好心關切，“你是不是夠不到？要不我幫你涂吧？”

夠不到？那他之前是怎麼自力更生的？

柏臨避開，“不用。”

“別客氣嘛。”方絨雪想去搶藥，他臂膀太長，手一抬，藥沒搶到，人反而跌他懷里。

腦袋抬了抬，四目相對。

“既然你非要幫我涂藥。”柏臨掐住的腰，“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怔然，輕輕“咦”了聲。

既然涂藥，那為什麼不把藥膏給，還把燈給關了。

昏暗中，低沉男聲響起：“乖絨絨，幫我涂藥。”

“涂藥就涂藥，你親我干嘛……”

“你就是幫我消腫的藥。”

清晨。

方絨雪從未宿醉過。

第一次喝醉酒的下場比想的要嚴重得多，骨頭都散架了似的。

睜開眼睛，瞪著悉的天花板。

房間的氣息沒有隨著時間而消散。

記憶卻零零碎碎的。

眼睛，趿著拖鞋起來，洗漱的時候發現脖頸上的痕跡，心梗了下。

不知脖子。

幾乎哪哪都是，的心像坐跳樓機，忽上忽下。

完了。

好像酒后了星吧。

確切地說，不是。

畢竟，他是男朋友。

洗了把臉冷靜下來，方絨雪開始找人：“薄利？”

奇怪，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幫遛狗回來了。

按照慣例，他應該坐在沙發上，用的電腦，不知道做什麼事，但神專注。

方絨雪又下樓找一遍。

還是沒有。

玄關沒有他的鞋。

他出去了嗎。

“，你看到薄利了嗎？”方絨雪問陳。

“不知道。”陳正在給旺財喂飯，“凌晨的時候聽見旺財了兩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

方絨雪這才意識到。

沒有薄利的聯系方式。

他如果回歸從前的生活，就完全和斷絕關聯。

找不到他。

盡管和他相的時間并不長，他對來說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他要是一聲不吭走了，還可以不用支付他的雇傭費。

可是。

想到丟失這麼一個朋友。

心里難免會有點難過。

方絨雪收拾完準備出門，才看見自己的柜里被放了一張字條。

容短暫。

【記得涂藥。】

涂藥？

方絨雪看了眼自己的膝蓋。

昨天晚上似乎摔著了，但最疼的不是膝蓋。

心口懷疑的窟窿越來越大。

字條下方，是一串號碼。

最下方，還有一個名字。

柏臨。

方絨雪盯著那串連號的手機號碼。

印象里，只有詐騙電話會有這麼多8。

他給留這個做什麼。

還有那龍飛舞的兩個字，更讓人不著頭腦。

方絨雪來酒店打卡上班，發現今天格外熱鬧。

拉住娟姐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很開心的樣子。”

“你還不知道嗎？”娟姐低聲音，“柏家太子爺回來了。”

“真的假的，不是說他死了嗎。”

“千真萬確，大家剛才親眼看到的，還有人拍了照片呢。”娟姐獻寶似的，把手機里保存的照片拿出來。

悉的面孔映眼簾。

方絨雪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