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腦門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都什麼跟什麼？

一個問喜歡什麼車，一個問喜歡什麼人。

真不愧是親兄弟。

連喜好都這麼類似。

【遲非晚：不喜歡。】

【謝政樓：是嗎？】

【遲非晚：說了你又不信，你問這個干嘛？】

【謝政樓：沒什麼。】

遲非晚默默嘀咕了句神經病。

“你在和誰聊天？”謝嘉樹忽然問。

遲非晚匆匆關掉手機屏幕：“一個朋友。”

謝嘉樹沒再繼續問下去。

車子停在路邊，謝嘉樹說：“你等我一下。”

遲非晚見他下車去了藥店，沒多久提著一個袋子出來了。

“我買了點藥，”謝嘉樹把袋子放在扶手箱上，“要是回家讓我媽看見我這樣，肯定又要罵我了。”

遲非晚沒多想：“我來幫你上藥吧。”

謝嘉樹說：“不用，我自己也能上藥。”

“可你傷在眼睛上，看不見怎麼上藥？”

遲非晚自顧自打開袋子，拿出里面的棉簽和藥膏。

“來，你過來一點。”

用棉簽蘸取一部分藥膏，坐在副駕上朝謝嘉樹那邊傾靠近。

謝嘉樹閉著眼睛也靠過來，但他挪的有限。

遲非晚只好稍稍抬起，肘部撐在扶手箱上，一手捧著謝嘉樹的臉頰，拿著棉簽的手在謝嘉樹眼圈青紫的地方一點點涂藥。

兩人的距離很近。

近到謝嘉樹能聞到遲非晚上淡淡的香氣。

眼皮上傳來冰涼舒適的，即使看不見，謝嘉樹也能想象到遲非晚正用那雙清麗的眸子專心致志地盯著他。

的眼里只有他。

然后謝嘉樹就問了一句事后回想起來十分后悔的話。

“我們能不能不分手？”

謝嘉樹到眼前晃悠的棉簽一頓，他睜開眼睛，見遲非晚退了回去，仔細收拾著產生的包裝垃圾。

“我、我不說了，”謝嘉樹自知失言，“你繼續給我上藥吧。”

他已經許久沒有和遲非晚有過這樣溫存的時刻了。

可遲非晚把東西都整理好，坐姿擺正，沒有看他。

“藥涂完了。”說。

謝嘉樹靜靜等了會兒，沒有等到的下文。

給涂藥，就真的只是涂藥而已。

不帶任何其他旖旎。

謝嘉樹勉強提起角：“謝謝。”

遲非晚很客氣地回了句：“不客氣。”

重新系好安全帶出發的時候，謝嘉樹無比后悔剛才為什麼要問那麼一句話。

他好不容易才讓遲非晚對他心一點。

更讓他后悔的還在后面。

車子停在音樂學院門口，遲非晚沒有立刻下車。

語氣很認真：“分手的事，我希你還是多考慮一下。”

謝嘉樹眼中閃過一抹痛。

“就因為我媽不同意？”他問，“還是你喜歡上了別人？”

遲非晚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態：“你胡說什麼呢？我只是覺得，如果一段都得不到最親的人的祝福，那麼只會讓所有人痛苦。”

謝嘉樹深深地看了一眼。

“如果真的是因為我媽，那我不會同意分手，我遲早會說服的。”

頓了頓，謝嘉樹繼續說：“可如果你喜歡上了別人，我會放手的。”

有那麼一瞬間，遲非晚真的很想口而出——是，喜歡別人了。

哪怕胡編造出一個不存在的人，只要能讓謝嘉樹答應分手就好。

可當腦海里閃過一張極侵略的面孔時，遲非晚猶豫了。

甚至為此解釋：“我沒有喜歡別人。”

解釋完才后知后覺，這樣會不會有蓋彌彰的嫌疑？

也不知道自己在張什麼。

遲非晚覷了眼謝嘉樹的臉，也看不出他信沒信。

謝嘉樹笑了下，很溫地了遲非晚的發頂：“我當然不會懷疑你，只是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讓我媽接你的。”

遲非晚沒說好與不好，流出一種禮貌的疲憊。

駱大師對的厭惡不加遮掩。

即使是阮英的學生，都不會改變對的偏見。

“我先回去了。”遲非晚說。

謝嘉樹看著離開，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下去。

后視鏡里倒映出他傷的臉。

今天雖然和張騁打了一架，但他也弄明白了張騁和遲非晚的關系。

兩人在幾次商演上有過接，頂多就是張騁對遲非晚的欣賞中摻雜著一慕，遲非晚對他則完全沒那個意思。

可如果不是張騁，那在遲非晚后頸種下吻痕的人會是誰？

謝嘉樹失魂落魄地開車回家，都快到家門口了才想起來自己臉上有傷，要是讓他媽看到，不了又是一頓指責。

他調轉車頭，給謝政樓發了條語音消息。

“哥，我這幾天先在你那里接住幾天，等我傷養好了再回家。”

發出去半天都沒人回復，謝嘉樹也沒當回事。

謝政樓每天都很忙，有時候一天能開十幾個小時的會議。

這也就是他為什麼一直不想接手謝氏集團的原因。

他游手好閑慣了，除了陪遲非晚，他不想把自己困在那個位置上不由己。

謝政樓在市中心的大平層他來過很多回，門鎖碼他背得爛。

滴滴——

門應聲打開。

誰知迎面就是駱惜璟的厲聲呵斥。

“你再說一遍，那架琴你給誰了？”

駱惜璟坐在單人沙發上，謝政樓立在面前，拔如松。

“遲非晚。”他語氣無波無瀾。

駱惜璟一拍桌子：“你敢給？配嗎！”

謝嘉樹一進門本來就打算立刻悄悄溜了，但聽見遲非晚的名字，他豁然把門一推。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晚晚？”

駱惜璟扭頭看見他的臉，先是愣了幾秒，接著更是氣不打一來。

“你的臉怎麼回事？”

謝嘉樹一噎：“不小心撞墻上了。”

駱惜璟冷哼，幾乎是氣笑了。

“撞墻上？我怎麼生了個你這麼蠢的兒子？”

說完又指著謝政樓：“你也是被遲非晚那個狐貍迷了嗎？”

謝嘉樹趕上前：“媽，這件事和我哥沒關系，是我讓哥帶晚晚去琴行的。”

駱惜璟：“那你知不知道，你哥把阮舒要參加比賽的鋼琴給遲非晚了！”

謝嘉樹：“要比賽的又不止阮舒一個人，再說了，就是一架鋼琴而已，都有那麼多了，一定要和晚晚搶嗎？”

駱惜璟氣得一連說了幾個好。

“這就是我養出來的好兒子，你剛才說遲非晚也要比賽？”駱惜璟說，“我要是能讓順利參加，我就不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