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在謝政樓的肩窩里埋了好一會兒，直到眼淚打他服太多，上去冰涼，才倏地回神。

后知后覺的尷尬漫上來，遲非晚一不敢。

謝政樓低低地笑了聲：“哭完了？”

他大掌還在遲非晚后背，他的手很大，幾乎單手就可以完全覆住遲非晚的纖腰。

遲非晚慢慢從他懷里退出來，這個角度，剛好足夠仰起頭，看到他眼底的那一抹倦。

“你這兩天應該很辛苦吧。”遲非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謝政樓垂眸盯著，眼神慵懶。

“嗯。”

他輕飄飄嗯了聲。

遲非晚著頭皮問：“你要不要先休息休息？”

“好。”

他只是這麼說，行上完全沒有要的意思。

甚至連扶著遲非晚后背的手都沒有放下來。

遲非晚不太自在地扭了扭子：“你還想吃什麼嗎，我請你吃飯。”

謝政樓輕笑著放開了：“吃飯晚上再說吧，我先洗個澡，借你這睡一覺。”

他說著自顧自往里走，找到了浴室，指著里面問：“可以用嗎？”

遲非晚還是懵的，沒想太多，點了點頭：“可以用。”

謝政樓走進去關上門，沒多久，里面就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遲非晚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這，浴室里乍一多了個外人，在外面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

“喂，”來到衛生間門外，“你帶換洗服了嗎，我這里沒有你可以穿的服。”

里面水聲不停，謝政樓說：“韓山在樓下，找他就行。”

遲非晚轉而到樓下去找韓山。

庫里南駕駛座車窗半開，韓山歪著腦袋睡著了。

遲非晚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韓山一個激靈，吸溜了一下快要流出來的口水。

“遲小姐，有什麼吩咐？”

遲非晚看他睡眼惺忪的樣子，問：“你和你老板這兩天都沒休息嗎？”

韓山了把臉：“那天晚上我和謝總從醫院出來，就直接先去了淮城，找第一位評委，對方雖然見了謝總，但一開始并沒有同意通過您的申訴，謝總就給他看了您的視頻。”

“淮城之后，就是平城、北城、南城和臨城，我和謝總一直在路上，最后一天開了一千公里回京市，本來謝總打算直接來您這里的，中途又拐去了張騁的樂團，一路飆車回來的。”

五個評委，位于五座不同的城市。

中間距離最近也要四百公里了，更不用說謝政樓還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遲非晚心尖微：“找三位評委就可以了，他怎麼找了那麼多人？”

“我最開始也和您有一樣的疑問，甚至這一趟本不用謝總親自出面的，”韓山說，“可謝總說了，對您來說，這不一樣。”

遲非晚抿，只聽韓山又嘆了口氣：“這兩天謝總推掉了全部的工作，現在集團的人都快把我電話打了，等會兒謝總還得回去上班。”

遲非晚震驚道：“他不用休息的嗎？”

“謝總可能習慣了這樣的連軸轉，他早年一直是這樣過來的。”

遲非晚聽著，不知為何，心像是被揪了起來。

“對了，您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遲非晚說：“謝政樓在樓上洗澡，要我來找你拿換洗。”

說完就見韓山瞪大了惺忪的眼睛。

遲非晚忐忑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韓山連忙搖頭：“沒、沒有，您稍等，我給您找一下。”

韓山下車，從后備箱里找出一個包裝十分致的禮盒。

“這是謝總出差常備的，麻煩您拿給他。”

遲非晚接過：“謝謝，你也好好休息。”

遲非晚提著服回去，剛進門，浴室的水聲就停了。

“遲非晚？”謝政樓喚了一聲。

遲非晚誒了聲，小跑到衛生間門前：“你的服我拿回來了，給你放門口了。”

“你等一下。”

遲非晚心一提：“還有什麼事嗎？”

謝政樓問：“有巾嗎？”

“有的，在巾架上，”遲非晚說，“不過那個是我用的。”

又趕補充：“不過我都洗干凈了。”

話說完，遲非晚臉熱了起來。

里面沉默幾秒，謝政樓納罕：“你家里沒有多余的巾嗎？”

“也有的，有的！”

遲非晚臉燒得厲害，飛快跑回房間，翻出了沒有用過的新巾。

再回到衛生間門口時，發現裝服的盒子已經被拿進去了。

“你不需要巾嗎？”遲非晚問。

“里面不是有？”

遲非晚：“可——”那是我的。

算了，用都用了。

遲非晚改口：“沒關系，你用吧。”

話落，門咔噠一下打開，里面潤的水汽撲了遲非晚一。

謝政樓一黑長和白襯，腳踩著一片氤氳走出來。

“你說巾洗過，所以我認為可以用，”謝政樓說，“用來頭發沒問題吧？”

“，頭發？”

遲非晚腦子里一瞬間閃過很多畫面：“那你用什麼的？”

謝政樓一手用的淺巾囫圇著頭發，另只手掌心攤開——

是他留給遲非晚的那塊黑手帕。

“剛好在里面看見，拿來應急。”謝政樓說。

遲非晚莫名松了口氣。

還沒松到底，只聽謝政樓忽然問：“你不會拿這塊手帕過別的吧？”

遲非晚趕搖頭，手擺個不停：“沒有，絕對沒有，我洗干凈之后就再也沒用過。”

謝政樓微微瞇眼，睨著。

遲非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總之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神。

“看來，”他拖著散漫的調子，“你對我的東西還惜。”

轟的一聲，遲非晚臉上炸上兩朵紅云。

“你趕把頭發吹干吧，小心點兒冒，吹風機也在里面。”

遲非晚沒話找話，撂下這句就逃到了客廳。

謝政樓赤腳跟上，對說：“這麼熱的天怎麼會冒，我建議你可以把空調打開。”

遲非晚沒敢回頭，拿起茶幾上的遙控把空調打開了。

“給你開了。”

“不是給我，是給你。”謝政樓笑著說，“看你臉很紅，覺你應該比我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