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樹一怔，抱著遲非晚的手不自覺松了松。

“你平時想怎麼任，我都由著你了，可今天你要是不把出來，我會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后悔。”

駱惜璟直接上前，把他拉開。

“你不要以為你護著，我就拿沒辦法，只會因為你的袒護，更多的苦。”

在謝嘉樹松手的同時，駱惜璟朝林媽使眼。

林媽點頭，要把遲非晚拖走。

遲非晚意識昏沉，聽見了駱惜璟和謝嘉樹的對話。

大概就是不離開，謝嘉樹和都要吃苦頭。

于是遲非晚沒有讓林媽把暴地拉起來，而是借林媽的力站直子，將自己搭在林媽上，讓扶著自己走。

林媽咬著牙才托住：“你！”

遲非晚咧笑了笑：“林媽，你一把年紀，還能有這樣變不驚、顛倒黑白的本事，我也是佩服。”

林媽悻悻閉上，怕遲非晚等會兒說出更多，連忙扶著走了。

駱惜璟讓林媽把遲非晚安排在了車庫。

車庫不風，難聞的汽油味充斥鼻尖，只亮著一盞昏暗的頂燈。

遲非晚靠墻坐在地上，兩手糊滿了灰。

被謝笙咬開的傷口還在流，順著小臂流到手上，溫熱黏膩。

臉上崩開的傷口好像也在流，遲非晚不敢，依稀到不斷有順流到脖頸里，應該不是汗水。

在兜里了，隨即抿出一苦笑。

竟然忘帶手機了。

不然還可以報警，無非就是和駱惜璟魚死網破，反正什麼都沒有。

可轉念想到上次在警察局，局長對待謝政樓恭敬的態度。

遲非晚又沮喪地歇了心思。

“好難啊，老師，好難啊……”

遲非晚埋頭在膝蓋里，哽咽沙啞的聲音在車庫回。

人就是這樣，了委屈，就會忍不住想念最親近的人。

也僅限于想念。

已經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有什麼委屈煩惱都向阮英傾訴了。

莫名的，遲非晚腦子里閃過謝政樓的臉。

他是除了阮英以外的第二個，曾經讓遲非晚過安全的人。

可這次，站在對立面的是駱惜璟。

謝嘉樹沒法反抗他的母親，謝政樓也不能。

遲非晚又只有自己了。

不知過了多久，遲非晚昏睡過去。

夢里的阮英大病痊愈，撲進阮英懷里又哭又笑。

“老師，老師……”

“遲非晚，醒醒。”

有人來了。

遲非晚睜開眼睛，車庫門被打開一道，外面的亮瀉進來，瞇起眼睛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是阮舒。

“笙兒那里發生的事，我都聽到了。”說。

遲非晚了干裂的：“你也覺得我給笙兒下藥？”

阮舒抿不語，轉而拿出一個小包，里面是一個小型急救箱。

“我先給你上藥吧。”

阮舒用棉簽蘸了碘伏，拿起遲非晚傷的胳膊，眉頭皺。

“怎麼傷這樣？也是老師打的？”

遲非晚反應了會兒，才想起來的老師是駱大師。

“不是，”遲非晚搖頭，“是笙兒咬的。”

“那你當時怎麼不說？”

遲非晚愣了片刻：“因為當時太疼了，忘記了。”

駱惜璟一個接一個的掌，把打得頭昏腦脹。

當時駱惜璟的怒火幾乎要把吞沒，更沒有給辯解的時機。

阮舒輕輕給涂碘伏：“笙兒是老師最疼的兒，也是看到笙兒被傷害了才會失去理智，平時從來不會打人的。”

遲非晚沒有接話。

“你再等一等吧，等老師消氣了，會認真調查這件事的，等到水落石出，不會冤枉你。”

阮舒沒說相不相信遲非晚，但話里話外，都很相信駱惜璟。

這點和阮英一樣。

們都相信自己的老師。

遲非晚忽然問：“駱大師是不是對你很好？”

阮舒上藥的作僵住，好半天才說：“是啊，好的。”

遲非晚垂下眉眼：“對你好，是因為你是的學生，可我不是，我在眼里，是個工于心計、兒子的壞人。”

阮舒沉默了更久。

上藥的作加快，涂完了手臂就把藥包往前一推：“剩下的你只能自己來了，要是被老師知道我來這給你上藥，對你也沒有好。”

“我理解，謝謝。”

離開前，阮舒遞給一個東西。

遲非晚接過，是的手機。

阮舒一句話沒說，起走了。

遲非晚和阮舒說話，幾乎用完了全部的力氣。

如果阮舒剛才給的臉也上藥的話，說不定就會發現的額頭燙的嚇人。

遲非晚撐著眼皮不讓自己昏睡，解鎖手機。

隨便是柯舒云或者張騁都可以，都能來救。

可遲非晚眼前一片模糊，在暈過去前，指尖點到了一串號碼。

撥通不到一秒鐘，那邊就接聽了。

“找我有事？”

是謝政樓的聲音。

此時此刻，謝氏集團頂樓會議室。

一眾高管戰戰兢兢等著謝政樓接電話。

他們這位“殺人不眨眼”的總裁從來不在會議室打開手機，可今天居然只是看了一眼屏幕，就抬手打斷了正在匯報的經理。

底下人面面相覷，紛紛猜測對面是什麼人，竟然能讓謝政樓破例。

更令他們驚掉下的是，對面好像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因為謝政樓又接著說：“喂，說話。”

雖然語氣一般，但這已經是他們見過的，謝政樓最有耐心的時候了。

會議室陷沉默。

正在匯報的經理拿不準謝政樓的態度。

這可是幾十億的過項目，今天必須要敲定下來的。

現在到底要不要繼續了？

經理壯起膽子，正準備詢問，謝政樓忽然起。

“會議結束。”

短短四個字，他就丟下所有人，順手拿起外套闊步離開了會議室。

韓山也沒想到會這樣，忙追上前去：“謝總，出什麼事了？”

謝政樓面凝重：“是遲非晚。”

他手里的電話還通著，卻沒有人說話，只能依稀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謝政樓沒司機送他，他自己開車速度會更快。

大G如同一柄利刃切車流，往遲非晚的方向飛奔而去。

謝政樓還死死攥著手機，手背青筋畢。

“遲非晚，你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