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時候真是小得奇妙。

聞湛的聲音很好聽，但落在姜明煙耳中，只會讓頭皮發麻。

姜明煙如坐針氈。

短短幾分鐘，已經想了幾十種提桶跑路的理由。

還沒來得及實施，聞湛就來了。

他今天沒有穿西裝，一淺的休閑短T和長，短發隨意地搭在額前，看起來很像網絡上最近很火的帥氣男大學生。

姜明煙后背著椅子，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對面的老太太很快站起，笑罵道：“可算把你盼來了！”

看得出來老太太真的很想贏，聞湛一來，立刻就把位置讓了出來，抬起手，指了指姜明煙：“就是這個小！”

姜明煙正對面，聞湛拉開椅子坐下。

男人話不多，只淡淡掀了下眼皮：“你好。”

搞得像是他們今天第一次見面一樣。

“你也好。”姜明煙眼睛都沒抬一下。

這招呼打的有些奇怪。

但幾個老太太只以為這是他們年輕人的特殊習慣，也沒往心里去，把麻將一推：“快點快點！人齊了開始了！”

姜明煙對面坐了個爺，打麻將的心思早就沒了。

后面幾，一把都沒胡。

自家老太太磕著瓜子，不解：“煙煙，你怎麼不吃牌啊？”

姜明煙說：“沒胃口。”

“……”

聞被逗得哈哈笑，拍了拍聞湛，問：“小四，你怎麼一直在吃牌？”

聞湛角輕勾，“我胃口好。”

他習慣咬起支煙，不過礙于在場的大都是長輩，沒點上。

“點兒，”聞皺眉瞪他一眼，“抓找個朋友，讓管管你。”

這話實在有意思。

姜明煙打了幾圈后，總算抬了下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對面的男人也剛好抬眼看。

聞湛坐姿太過隨，懶散地靠著椅背，歪著頭，看他時，隨手丟出張牌：“不急。”

別人都是的京圈佛子。

但他不一樣，他像是縱的京圈浪子。

還不急。

朋友拎出來，估計都能把療養院塞滿了。

姜明煙聽得想笑，垂下眼，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聞湛也笑，“好笑麼？”

“不好意思，”姜明煙手掩了掩，說：“我想到了好笑的事。”

“想到什麼？”

聞湛像是隨口一問，眼簾都沒再抬一下，兀自扔著手里的牌。

聞“哎”了聲，埋怨他不解風：“那指定是想到男朋友了！煙煙小有個談了好幾年的男朋友，之前還一起來過呢，小伙子我瞧著俊，對煙煙也好……”

兜兜轉轉，又把圈子繞回來：“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帶個孫媳婦回來？”

姜明煙安安靜靜地聽著，并沒說跟裴晉已經分手的事，只禮貌得笑了笑。

聞湛沒再敷衍地應聲，把牌推了：“，我得回去了。”

“一提這個就回去……”

聞上抱怨，但也知道孫子的確是忙，沒留他，只說：“下周還來啊！”

聞湛起，拿起車鑰匙走了。

姜明煙瞥了眼男人高大頎長的背影，心想，沒給老太太帶孫媳婦回去，一定是因為朋友太多了，他不知道帶哪個。

正想著，聞湛忽然轉過頭來：“你不回麼？”

姜明煙搖頭，果斷拒絕了：“我晚點回。”

話雖如此，但姜明煙也沒待太久。

療養院地段實在太偏，到了夜里打車困難，還要回家修昨天拍的片子，打完麻將，又陪聊了會兒天。

趕在太落山之前，姜明煙出了療養院。

件打車要排隊，說也得等個十幾分鐘。

姜明煙趁等車的空當，把吳秋敏的號碼從黑名單拖出來，撥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就開口道：“以后不要再來找我。”

“什麼你？那是佳佳！”

吳秋敏嚷嚷著，“你有什麼資格不讓我見佳佳啊？說出去看看別人笑不笑話你！”

明佳？

姜明煙輕笑了聲，“那你再來一次試試看呢？我不怕死，你也不怕嗎？”

“……”

吳秋敏怔愣半晌，等反應過來，姜明煙的電話早就掛了。

明佳剛好從房間出來。

見臉不好，試探道：“媽，是不是明煙又……”

明佳話音一頓，握住吳秋敏的手，像是做出個艱難的決定：“沒關系的媽，我不去裴氏也可以的，你不要再去求明煙了。”

“那怎麼行？”

吳秋敏看著兒委曲求全的模樣，心疼極了，“媽去找裴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