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煙掛斷電話，又在路邊等了十分鐘的車。

天快黑時，總算有輛車接了單。

姜明煙雖然不認車標，但也聽過幾個名字。

如果沒記錯，保時捷這個牌子的車應該都不便宜。

裴晉也有一輛，不常開。

姜明煙把車輛信息截圖發給郁薇，很快，那邊就連發了幾個問號。

【你這什麼運氣啊寶貝，打車都能打到911？】

姜明煙無奈：【這是重點嗎？】

【這不是重點嗎？】

姜明煙：【車程有點遠，薇薇。】

療養院到市區，近三十公里，姜明煙怕遇到危險。

雖然才和吳秋敏放過狠話，但本質上還是很惜命的。

至在走之前，要好好活著。

郁薇秒懂，一個電話就撥了過來：“去看了？”

“真聰明。”

“怎麼沒我陪你？”

姜明煙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干什麼都要你陪。”

跟郁薇關系再好，也要給對方足夠的私人空間。

郁薇嘆了口氣，說：“那電話就先別掛了。”

保時捷來得很快。

兩人沒聊多久，白轎車就停在了跟前。

嶄新，锃亮。

姜明煙也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核對好車牌號，拉開后座車門上了車。

“那個……尾號7045？”

“是的。”

“小姐姐，我能順路帶個朋友嗎？”

主駕駛的男人輕咳了聲，解釋道：“我今天剛提的車，本來是帶朋友過來兜風的，沒想到路過附近時接到了你的訂單，這邊位置偏，我怕你打不著車就接了，你要是覺得不方便……”

姜明煙搖頭：“沒關系。”

能打到車，就謝天謝地了。

經男人提醒，才注意到坐在副駕駛的人。

應該也是年男，短發，形高挑，肩很寬。

線太暗，再細節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姜明煙也沒什麼興趣探究，把視線收回，輕聲道了謝。

郁薇的電話還沒掛。

聽筒里面，“咦”了聲，“煙兒，你打到的這輛車，不會是沈斯越的吧？”

姜明煙皺眉：“誰？”

“沈家那個小爺啊，我聽聲音有些耳。”

而且放眼整個京都，開著豪車干滴滴的，除了沈斯越這種腦回路清奇的神經病，也挑不出第二個來。

姜明煙聽過沈斯越的名字。

下意識看了眼前方，說：“不能吧？”

“肯定是他！”

郁薇想到什麼，越發篤定了：“煙兒，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干快車嗎？”

“為什麼？”

“他朋友前陣子研發了一個打車件，他去捧場注冊新用戶的時候，莫名其妙地了司機師傅。”

“……”

倒是符合沈斯越給留下的刻板印象。

兩人正聊著，沈斯越發話了：“小姐姐，我可以和我朋友聊天嗎？”

“當然可以。”

沈斯越很有職業素養，得到了許可，才看了眼副駕的男人，“四哥，你怎麼不說話啊？”

四哥……

郁薇平時好像就是這樣聞湛的。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姜明煙一個激靈，心跳忽然快了幾分。

郁薇一聲“臥槽”，“聞湛？”

好友話一出口，姜明煙的心直接死了。

只慶幸夜間車止開燈，所以聞湛可能認不出來。

姜明煙沒再說話，微信發消息給郁薇：【到家告訴你。】

姜明煙把電話掛了。

理智告訴此時應該起脖子當只鵪鶉，但越是這個時候，眼睛就越不控制，隔三差五地瞟向副駕。

聞湛一直沒回過頭。

但他后像是長了雙眼睛，在姜明煙第八次瞄他時，開口問道：“姜明煙，你一直看我干什麼？”

姜明煙：“……”

想說“你認錯人了”，沈斯越卻先一步低呼了聲：“姜明煙？裴晉那個……甜甜的朋友？”

姜明煙：“……”

“甜？”聞湛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沈斯越打著圓場，“人聲甜，我都想加微信了……”

姜明煙沒說話，側眸看向窗外。

說來也奇怪，不確定聞湛認沒認出自己前，姜明煙總覺得提心吊膽，真被認出來后，反倒松了口氣。

爛命一條，就是擺。

沈斯越本質上是個善良心的人，俗稱中央空調。

他見不得孩子傷心難過，唯恐再說錯話惹姜明煙不開心，后面一直在老老實實地開車。

半小時后，目的地到了。

姜明煙道了謝，剛下車，沈斯越就長呼了口氣。

他轉過頭來，死亡凝視著聞湛：“四哥，你是不是知道姜明煙要打車，所以故意讓我把接單系統打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