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越覺得自己聰明極了。

他想給自己點個贊，轉而想到什麼，又端起張苦瓜臉。

“萬一回去后，跟人到說我表面鮮亮麗，其實私底下干滴滴怎麼辦啊！”

沈斯越的天都要塌了。

“我不要面子的嗎！”

聞湛冷冷瞥他一眼：“傻。”

看傻子的眼神。

沈斯越心碎了一地，憤憤控訴道：“告到中央！我要告到中央！”

男人眉梢一挑，并不理他。

他當然是故意的。

姜明煙這幾天的態度，擺明了是想跟他劃清界限。

不肯坐他的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療養院地段極差，之前就因為太偏僻出過幾起案子。

姜明煙那麼漂亮，最容易被人盯上。

聞湛要杜絕這種可能。

他過的東西，臟了，他就不喜歡了。

“走吧，”聞湛將視線從人的背影上收回，低頭看了眼腕表：“去我家。”

“不是說好了晚上聚聚？”

聞湛轉著腕表，語調懶懶散散的：“你不是要告到中央？”

……

一進房間，姜明煙就打開了電腦。

平時修圖很快，但這畢竟是第一個客戶，姜明煙怕對方不滿意，反反復復地摳著每張圖的細節。

全部修好后，已經過了凌晨。

姜明煙眼睛打架，連飯也顧不上吃，洗漱完就上了床。

六點多鐘。

姜明煙被打雷聲吵醒了。

外面下著暴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姜明煙赤腳下床，把窗戶關上。

再回床上時，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以前最喜歡雷雨天。

小時候每逢打雷下雨，爸爸媽媽都會請假不去公司，在家里專門陪著。

后來爸媽去世，姜明煙聽到雷聲就覺得心慌。

請假不去公司，在家里專門陪著的人，變了裴晉。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姜明煙掌心覆在口，聽著自己如雨點般沉悶的心跳聲，正要起找點事干轉移注意力，手機響了。

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姜明煙未做它想，直接接了。

“姜明煙？”

悉又陌生的，裴晉的聲音。

姜明煙不由自主看了眼來電顯示，下一秒，嘲弄地笑了笑：“用朋友的號碼給前友打電話，你就不怕自己朋友生氣嗎？”

實在太了解裴晉了。

裴晉自己被拉黑，是必不可能再辦張新卡打給姜明煙的，他又好面子，也不可能去借朋友的手機，那唯一能用上的，就只有陸宜了。

如果姜明煙沒猜錯的話，陸宜這會兒應該正睡在裴晉邊。

姜明煙無語到了極點，反倒笑了：“裴二以后還是別找我了，我可不想剛當完狗，又當第三者。”

“姜明煙，你以為我愿意找你？”

裴晉以前都沒發現，姜明煙有這種三兩句就把他惹怒的本事。

從毫無棱角，到渾是刺。

裴晉覺得姜明煙像是變了個人，一大早，他就滿肚子的火氣，聲音也拔高了些：“你媽昨天給我打了電話！”

“二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媽在六年前就去世了。”

“……”

裴晉被說得一愣。

吳秋敏跟姜明煙不好他是知道的，剛被明家認回時，因為明家人對不好，裴晉還發過誓，以后要對他的姜姜加倍的好。

“姜姜，我永遠是你的家人。”

時過境遷，裴晉有些恍惚，他耳邊似乎還回著年時說過的海誓山盟，怔了好一會兒，才地辯解道：“你又不是只有那一個媽……”

姜明煙不想跟他多說。

裴晉早就變了，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也不能一直留在原地。

“你說的對。”姜明煙說：“但這個媽跟我沒關系。”

裴晉：“……”

本來想直接掛電話的，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姜明煙還是提醒道：“麻煩二把我們的通話記錄刪掉。”

“……”

裴晉來不及說話，電話就掛了。

他無拘無束慣了，自然不可能真聽姜明煙的話刪聊天記錄，手機一關，倒頭就睡起了回籠覺。

等耳邊的呼吸聲逐漸平穩，陸宜緩緩睜開了眼。

孩拿起手機，輕手輕腳地下床，來到客廳，才翻出個電話號碼打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

那頭接聽后，陸宜就迫不及待地開口道：“阿姨，晉……阿晉他剛剛……又給姜明煙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