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其實并不喜歡裴晉“阿晉”。

在裴晉面前，習慣地小鳥依人，張口閉口就是哥哥，“阿晉”這個稱呼，像是獨屬于姜明煙的。

但上次裴晉帶回家，像平時一樣“晉哥哥”時，被陳秀蓉厲聲打斷了。

陳秀蓉覺得這稱呼上不了臺面，拉低兒子的檔次，不許再。

陸宜在跟前，就沒再敢這樣過。

早上七點，陳秀蓉還沒睡醒。

打著哈欠，看著來電顯示直皺眉：“你說什麼？”

聽筒里，孩細微拘謹地又重復了遍。

陳秀蓉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陸宜壯著膽子問：“阿姨……阿晉不會還喜歡吧？”

這不是廢話嗎？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裴晉在外玩得再花，心里自始至終都是有姜明煙的。

只是時間長了，膩了。

但正宮的位置無人能撼。

陳秀蓉無比嫌棄陸宜的豬腦子，面上卻是副慈祥的模樣，諄諄道：“傻孩子，別想，要真還喜歡那人，阿晉能和你在一起？”

得到這樣的回復，陸宜微微松了口氣。

但還是不太放心，“可是阿姨，爺爺那邊……”

“沒有可是，”陳秀蓉翻了個白眼，“孩子都有了你怕什麼？”

微微一笑，“到時候孩子出生，老爺子想認也得認，不想認也得認不是？”

陸宜好哄，也好騙。

三兩句話下去，陳秀蓉就把騙得團團轉。

掛斷電話，陳秀蓉嫌惡地“呸”了聲。

大早上的就給打電話。

既沒禮貌，也沒腦子。

還不如姜明煙。

姜明煙就從來不會吵醒……陳秀蓉了個懶腰，目掃向床頭的鎏金日歷。

七月中了。

再過上一周，就是老爺子八十大壽了。

……

周一前，姜明煙把片發給了客戶。

對方很滿意，無比干脆地給轉了尾款。

錢不算多，才七百，在寸土寸金的京都算不上什麼。

但姜明煙卻很開心。

征得了客戶的同意后，挑選了幾張最喜歡的照片，發到了社件的賬號上。

帶了湛藍和清潭湖的詞條。

兩者都是熱門搜索詞，態發出去不久，就破了百贊。

大部分都是夸技好的，偶爾還有幾個，提到了那天清潭湖一男兩高價拍照沒給錢的事，就當做沒看到。

姜明煙點了個外賣，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下一個客戶的到來。

半小時后，姜明煙收到了一條私信。

【哈嘍，會拍貓咪嗎？】

姜明煙回復：【稍等。】

之前收養過一只流浪貓，在跟裴晉破裂前。

姜明煙打開云盤，從里面找出幾張貓咪的照片，給對方發過去：【這樣算會嗎？】

過了會兒。

對面問：【價格呢？】

姜明煙犯了難。

對寵市場一無所知，還在百度搜索，私信消息又多了一條。

【我看評論區有人說，前幾天你在清潭湖拍照的時候，開價一千塊錢一張。】

果然，人的本質就是猹。

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準捕捉到瓜。

姜明煙正想解釋，那頭又說：【我覺得ok。】

姜明煙都想扣問號了。

一千塊一張其實不算貴。

但算是攝影行業里的新手，就算以往拿過再多的獎項，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經驗寥寥無幾。

【我家有十一只貓，每只貓拍三到四張，你覺得可以嗎？】

天降橫財。

姜明煙默默地把問號刪除，回復道：【當然可以！】

雙方都很痛快。

敲定后，兩人加了微信。

對面是個年紀輕輕的孩。

頭像大概用的是自己的照片，非常漂亮，還約有些眼。

姜明煙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哈嘍，怎麼稱呼？】

【姜明煙。】

【好的明煙姐，周三下午有空嗎？】

姜明煙要上班，其實沒空。

但為了這筆巨款，決定和經理請半天假，【有的。】

……

姜明煙不太擅長請假。

從小到大，幾乎都沒和老師請過假。

糾結了兩天，到周三時，姜明煙打算跟經理實話實說。

經理是個年近四十的姐姐，平時很好說話。

姜明煙跟相還不錯。

但這次請假時，被拒絕了。

“明煙，真不是姐不批假給你，下午領導要給咱部門開會，你這理由不是打領導臉嗎？”

姜明煙想了想，也覺得這話沒病。

請假去別的地方兼職賺錢，確實是有點過分了。

經理拉著，小聲說：“要不，你裝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