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里的。

在聞湛面前還能強裝鎮定，一進家門，直接沖進洗手間，抱著馬桶狂吐起來。

姜明煙覺得自己惡心。

這輩子最討厭第三者，結果自己無形中卻了破壞別人的第三者。

姜明煙在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直到胃里空空，才癱坐在地上。

瓷磚冰涼，姜明煙緩了許久，拿過手機，想跟郁薇求證。

文字打到一半，又怕郁薇覺得自己在質問，從而有心理負擔，想了想，還是全刪除了。

沒幾分鐘。

簡聞語的消息發送過來：【明煙姐，你好些了嗎？】

姜明煙臉蒼白，渾是汗，已經幾近虛。

艱難地打著字：【我沒事。】

簡聞語轉了賬過來。

六萬整。

簡聞語：【明煙姐，今天辛苦你了。】

姜明煙確定沒拍這麼多照片。

簡聞語舍得花錢，但沒那個臉拿，姜明煙把轉賬原路退回，說：【聞語，錢我就不收了。】

【周末我發片給你。】

這錢，給賠罪都遠遠不夠。

后面簡聞語再發什麼，姜明煙就一概沒再回復。

如果不是沒有收到紅嘆號，簡聞語都懷疑自己被拉黑了。

盯著毫無靜的對話框看了半晌，然后打給了聞湛：“哥，明煙姐為什麼沒收我錢呀？”

“你們以前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簡聞語驚呆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簡聞語的電話打過來時，聞湛才給送完灌湯包，剛從荔海灣出來不久。

他漫不經心嗤了句：“瞎說。”

簡聞語聳聳肩，“那怎麼不要錢呀？六萬塊呢！”

即使是揮金如土的簡聞語，也覺得有些疼。

聞湛：“沒長麼？自己去問。”

“……”

聞湛掛了電話。

他知道姜明煙誤會了什麼，但他偏不解釋。

聞湛把車窗降下，點了支煙，灰白煙霧升騰而起，他角似有若無地勾了下。

這樣，才有意思。

……

姜明煙這晚睡得并不安穩。

噩夢一個接一個的做。

那些曾經足和裴晉的人們，湊在一起指責破壞聞湛和簡聞語的，陸宜更是捧著個大肚子依偎在裴晉懷里，滴滴地指著：“晉哥哥你看，好像一條狗啊。”

姜明煙猛然從夢中驚醒。

天還沒亮。

姜明煙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才五點多。

簡聞語的消息發了幾十條，大都是讓把錢收了的。

姜明煙：【不好意思，昨晚睡著了。】

簡聞語還沒睡，秒發了個轉賬。

知道簡聞語不可能輕易放棄，姜明煙解釋道：【聞語，你很像我一個朋友，我跟你也合得來，所以這錢，我就不收了。】

簡聞語：【明煙姐，你要實在不想要錢，那我就送你只貓吧？】

姜明煙只養過流浪貓。

除此之外，本沒接過這類寵。

所以在姜明煙的認知里，貓再貴，五位數也就頂天了。

何況自己住，偶爾也的確會覺得無聊。

養只貓但是好。

姜明煙沒再拒絕，說：【那就先謝謝你了。】

簡聞語這才松了口氣：【那這周末，我給你送過去怎麼樣？】

……

八點半，姜明煙到公司時，經理還裝模作樣地關心了幾句。

“明煙，好了嗎？”

“好多了，陳姐。”

經理點點頭，把到了辦公室。

“明煙，昨天開會說了畫稿的事兒，前陣子咱部門不是接了個游戲稿的設計麼，這種稿子以前本來是誰有思路就參與，畫好了想投就投的。”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領導要求每個員工都提一份設計稿。”

所以昨天晚上，有很多平時喜歡擺爛的員工都在工位上加班。

他們這層樓的燈，是整棟大廈滅得最晚的。

姜明煙昨晚沒來，經理有些擔心：“周五就要稿了，明煙，你畫了沒？”

姜明煙想起來這一茬了。

本來為了拿獎金，很認真地研究了一番角形象，絞盡腦地設計了一張。

連角的頭發都仔細摳過了。

后面還是因為不想得罪了被害妄想的阮白，姜明煙就把那張圖箱底了。

從經理辦公室出來，姜明煙打開電腦，從最近打開的文件里找出了那張圖。

很漂亮。

每個細節都堪稱完。

姜明煙看向江榕，問：“榕榕，這張圖，你覺得怎麼樣？”

“老天爺級別的好看！”江榕驚呼。

姜明煙微微一笑：“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