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來了？站著干嘛？快坐啊！”男人薄輕啟，聲音低沉而富有磁。

周暖又怔了怔。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吧？

職業習慣使然，對好聽的聲音格外敏。

男人見站著沒，又重復了一句，“周老師？”

周暖反應過來，尷尬地一笑，這才慢慢坐下。

“時書記，沒想到您會回來。”沒話找話，試圖掩蓋心的驚訝和慌。

“嗯，畢竟是序之的第一次家訪，再怎麼忙也得出時間不是？”男人笑著反問。

時書記居然笑了？沒看錯吧？周暖眨了眨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和“不茍言笑，殺伐果斷”的傳言不符啊！

心下反而更張了，雙手拽住角，不停地挲著。

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結結開口，“謝謝時書記對我工作的支持。”

看著小姑娘張到手足無措的模樣，時安瀾角微微翹起，聲音也不自覺溫了許多。

“周老師，不必張。我現在的份不是時書記，而是序之的爸爸。你就把我當一名最普通的學生家長。我們一起聊聊孩子的事。”

說著，用眼神示意時燕。時燕識趣地走開了。

聽到這話的周暖稍稍放松了些。沉了下，緩緩開口。

“是這樣，時書記，我今天來呢，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了解序之的家庭況和長環境，以便在今后的教學中更有針對；二是向您匯報這段時間他在學校的表現。”

時安瀾靜靜地聽著，眼睛不聲地在上停留了幾秒。

今天的周暖穿著一套修的淡藍職業套，長發在腦后挽一個低丸子發髻。致的小臉上，略施黛，更襯得紅齒白，目生輝。整給人的覺大方、得、專業。

時安瀾的思緒忽地就飄到上周六晚上，那個喝醉了酒蹲在路邊哭泣的小姑娘上。

一個是惹人憐的傷心的小人，一個是大方得的小學老師。他一時之間很難將兩者的份聯系在一起。

“時書記？”見男人半天沒吭聲，周暖輕輕提醒了一句。

“哦，”時安瀾回過神，微微一笑，“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

“我聽序之說，”周暖猶豫了一下，遲疑開口，“他沒有媽媽，而且也從來沒有見過媽媽。這是真的嗎？”

“哦，時書記，您別誤會，我這樣問，不是想要窺探您的私。”生怕時安瀾曲解的本意，周暖連忙解釋，“我只是想要更全面了解序之的長環境。”

“是真的。”男人聳聳肩，“正如你今天所看到的，家里只有我、序之和他表姑時燕。”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孩子的媽媽在他幾個月大時就離開我們走了。”

說這話時，時安瀾的表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

“那，那您就沒想過要給他找一個新媽媽？”鬼使神差地，周暖冒出這麼一句。

隨即意識到不妥，連忙找補，“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孩子如果長期缺乏母，對他的長還是很不利的。”

“呵。”時安瀾輕笑出聲。“周老師，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問這種問題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聽到這話，周暖嚇得不輕，忙不迭地道歉。

心下腸子都要悔青了。自己怎麼就一時快呢？

“不過沒關系，并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男人收住笑，表難得地認真起來。

“不是我不想，而是...，”他停頓了一下，目在周暖上掃了掃，“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找到合眼緣的。主要是既要合序之的眼緣，又要合我的眼緣。”

周暖心里莫名一。怎麼覺得他話里有話呢？

“嗯，我理解。”心虛地點點頭，斟酌了一下字句，“時書記，我剛才問這話，沒別的意思，就單純站在序之的角度，您千萬別放心上。”

剛才一時腦熱沒管住，現在冷靜下來，后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時書記何許人也？得到來置喙他的家事？

還真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學生的普通家長？

看著小姑娘戰戰兢兢的樣子，時安瀾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現在后怕了？剛才膽子可是大得很吶！

“我說了，我現在的份只是一名普通學生的普通家長。剛才的話只是個玩笑，不必放心上。”

好似知道周暖在想什麼，時安瀾出言寬。

“謝謝時書記理解。”周暖長吁了口氣。

媽呀，時書記你這玩笑可太嚇人了。

“既然我現在的份不是時書記，你也別這個稱呼了，就我'序之爸爸'或者...我的名字吧。”

周暖又被嚇到。

‘序之爸爸’對來說已經是大不敬了；還名字，是嫌自己命太長不？

周暖怎麼也沒想到，在不久后的某天，被某人按在耳邊輕聲，“暖暖，我一聲安瀾好不好？”

“我，我覺得時書記好的。”結結地說。

“我說了，我‘序之爸爸’或者…我的名字。”男人重復了一句。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周暖心下大駭，“那，那就您‘序之爸爸’吧。”連忙改口。

“好。”男人滿意地笑了，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溫。

好似剛才那種人的氣勢只是周暖的一個錯覺。

“序之在學校表現如何？乖嗎？”他再次出聲。

“好的。上課認真聽講，很專注；下課見到老師也會主打招呼，非常有禮貌；和同學們相也很融洽，不會主惹事，有時甚至還會選擇妥協。

唯一中不足的就是...膽子有點小。和一般男孩相比，過于安靜和向。”周暖如實相告。

時安瀾點點頭，沒說什麼。周暖說的這些他何嘗不知。

也正因如此，他才格外重視孩子的班主任，親自把關，就是希能變相地彌補一點他長期缺失的母。

“我想，這和孩子沒有安全有很大的關系。”見時安瀾沒接話，周暖壯起膽子說了一句，“我知道您工作很忙，但作為序之的班主任，我還是希您能出時間多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