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兩天乖巧，不鬧騰不砸東西，還讓玉竹送了我們一些甜湯。”

玄戈負責稟報沈染的日常。

謝厭離在練字，筆尖一頓，又繼續往上鉤，并無表示。

玄戈撓了撓頭，模樣有些憨，“不過，不過公主對您許是有些意見，昨晚灌卑職喝酒，問了點關于您的問題……”

謝厭離掀眸看了他一眼。

“公主問您最怕什麼，有沒做過錯事，喜歡什麼人，或者有沒貪污賄之類的。”玄戈打了個哈哈，“好像是想抓住您的把柄。”

謝厭離眸平靜，淡淡道：“要能找到，也是的本事。”

玄戈：“？”

他以為主子會發火，但現在看著，怎麼還隨小公主去了？

這也太縱容了吧？

但他覺得主子怪冤的，低聲道：“您要不要告訴公主，您這次前來是擔心的安危，讓別記恨您了？”

“剿匪是家父的意思。”謝厭離糾正。

玄戈瞧著謝厭離淡漠的神，又撓了撓頭。

小公主逃出去沒多久，京城就收到鹿城山匪猖獗的消息，據聞那些人喜歡抓滴滴的姑娘上山。

沈染要逃跑，必定要越過鹿城外的山。

定國候聽到風聲后就把謝厭離了過去，謝厭離才請旨剿匪。

這好像是定國侯看在和姜佐的上，在擔心公主，而不是謝厭離。

玄戈余瞄去，大概是猜不出謝厭離的想法，放棄了。

他拿出一封信，雙手呈上，“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理解九公主因為母妃忽然逝去的悲傷，不會責罰九公主，還讓六公主前來安。”

“說是，等剿匪功，再一起回去，也好讓公主散散心。”

玄戈說完這事兒，自己都想冷笑，宮里的人就是那麼虛偽，看起來是莫大的恩典，實則不過是覺得沈染還有點用。

還派六公主來安，六公主和小公主不和，就連小公主被選去和親都是皇后那邊的提議，安個屁啊，怕不是要打起來。

謝厭離掀眸看了一眼信函。

忽然又想起沈染鼻尖紅紅，委屈得雙眸含淚，卻是忍著的模樣。

——說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欺負人嗎？

他擱下筆，眸沉了。

這會兒，玄戈還道：“卑職猜測，六公主估計有私心，皇后那邊一直想您和婚，小時候就老纏著您，還等到現在……”

“六公主如此有心，便讓來過過軍營的苦日子，不必阻攔。”

謝厭離說完，神冷如霜，似是覺得營中煩悶，大步了出去。

玄戈不敢跟著，他覺主子今天心很不好，誰跟誰倒霉。

……

此時，沈染正坐在草地上看將士們切磋。

“玉竹，這個俊，他耍劍特別好看。”

“這個也俊，他好高，剛剛揮槍的作也好帥。”

“這個也好，這個材好，你看他的大長。”

看一個夸一個，將士們都被夸得熱沸騰，切磋的時候越發想表現自己。

多可的小殿下，不說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優秀，臉上的笑都藏不住了。

誰說公主驕縱？他們就縱著。

玉竹在沈染耳邊，低聲道：“殿下，我們不逃跑了？”

“不急，你就安心吧。”

沈染拍了拍玉竹的背，吃著廚子做的小甜點，興致繼續看。

想過了，謝厭離說得對，有足夠的籌碼，才能讓人為辦事。

以前后有父皇，有母妃，這就是的靠山。

但現在只有自己了，無論為了以后還是為了現在的逃跑，都得有資本。

想悉這里的人，看看宮里不曾有的東西，清楚宮外的人都怎麼活著，還有……了解謝厭離。

這都是和謝厭離出生死的將士，最清楚謝厭離了，應該知道他的把柄或者好什麼的。

“好厲害，這招什麼？竟然一腳就把對方踢飛了？”

拍馬屁，沈染最悉了，本就長得艷，笑起來更是如花燦爛。

被夸的將士豪爽地笑：“這個飛龍在天，我還會一招，殿下您看……”

忽然，高大的人影站在沈染后，剛好擋住了天上的烈。

眾將士瞧到來人，立刻噤聲，紛紛放下武行禮，“參見將軍！”

沈染回頭，蹙了蹙眉，嘟起很不滿，“你怎麼來了”

前一刻還在笑，后一刻就瞪眼，變臉那一個快。

都還沒找到讓他妥協的辦法呢，他又來破壞的好事。

“下盤不穩。”

謝厭離上前，一腳踢去剛剛那將士的上，那人瞬間跪下，“姿勢不準，心態輕浮，如何上陣殺敵？”

眾將士不敢吭聲。

謝厭離居高臨下看著他們，眸泛冷，拿過一旁的劍，“你，和本將切磋。”

剛剛被沈染點名耍劍特別好看的人，心里一跳，冷汗都冒了，“謝將軍，小人不敢……”

謝厭離一劍過去，那人急急后退，幾招后，被一腳踢翻在地。

“你，來。”

謝厭離沉著臉，拿過一旁的紅纓槍，指向剛剛被夸耍槍很帥的人。

那人膽戰心驚上前，沒兩下，再被一腳踢翻在地。

“你。”

像閻羅般的點名，謝厭離由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緒毫無起伏，但周邊的將士已經大氣不敢。

誰能打過謝將軍？

而且，今天的謝將軍明顯用了兩分真勁，他們本沒有招架之力。

“兩下都招架不住，如何上戰場殺敵？你們是覺得敵軍也會這般無用？”謝厭離冷戾的眸掃向眾人，“加練一百。”

沒人敢吭聲。

謝厭離扔了手上的長槍。

沈染在一旁看得也是怕怕的，以往的謝厭離已經不好對付了，今天更是加強版。

本就心虛，怕累及無辜，拉著玉竹溜了。

“公主，留步。”

謝厭離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