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厭離留下一句“公主好計謀”便離開了。

沈染權當他在夸。

但腳很痛，玉竹用了玄戈送來的膏藥，力道很輕了，沈染還是“嘶”了一聲，眼眶都紅了。

“殿下，很痛嗎？”玉竹很憂心，“都是奴婢該死，奴婢應該跟著您的。剛剛要是找不到您，奴婢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染啞著嗓子，安，“你主子我是何人？怎麼會干丟命的事？就算有人抓我，臨死我也會留個記號，讓你們殺了他。”

玉竹卻嚇得連忙擺手，“殿下，您不能說這樣的話，萬一好的不靈丑的靈。”

玉竹就是一個老實古板的人，沈染瞧一驚一乍，抱著膝蓋不說話了。

下擱在被子上，過了許久，才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上山了？萬一我是去草原，被野狼刁了呢？”

“當時奴婢找了謝將軍，說您不見了，謝將軍聽了我說您之前就在山林那邊蹲他，就猜您在山上。”

玉竹想起那時，謝厭離在軍營口看了看蒼龍衛的旗子，忽然變了神。

第一次在謝厭離上看到類似慌了的神，甚至不吩咐他們，就已經消失在山林。

都不懷疑，要是找不到沈染，謝厭離會立刻讓蒼龍衛殺上去，山匪一個不留。

“殿下，其實我覺得謝將軍對您許是有些……不同。”

玉竹斟酌用詞。

沈染把玩著小香囊，想起謝厭離看到時那一瞬的放松，還有他今晚在山上抱起的樣子。

男人高大，穩穩地抱著，手上的青筋凸起，從手背延到小臂，那力量比以往都要重都要濃。

雖然還是那麼波瀾不驚，但就是有點不一樣，像是怕丟了。

只是還遠遠不夠。

抱都規規矩矩，離能事差遠了，后天六皇姐就到了，和謝厭離不能這樣僵著。

“明天我要親他。”沈染忽然坐直。

玉竹差點嚇得摔地上，雖然主子早就說了要勾引謝厭離，但這這這也太……

沈染已經決定。

謝厭離太冷漠太克制了，不主走進他的領地讓他搖，這點于他便可有可無。

不能讓自己變得可有可無。

絕對不會去和親。

……

第二天一早，沈染就到了謝厭離營帳前。

短短時日，在軍營已經學會了早睡早起。

了好幾次眼睛，謝厭離才連同幾個將士一起出來。

見到，所有人一頓，立刻行禮：“卑職參見九公主殿下。”

沈染還沒封號，便只是這樣稱呼。

點了點頭，瞄向謝厭離，眼神一番暗示。

謝厭離神不變，淡道：“公主今日想去看蒼龍衛練兵，爾等陪在一旁便是。”

他和將士一起走在前方，眉眼冷峻，一氣場總令人無法忽視。

沈染跟在后方，覺和想的不一樣，要去認人是為了粘著謝厭離，但他都不和說話。

“謝厭離，本宮有事要問你。”

輕輕了一聲。

謝厭離頓住了，其他將士沒被傳喚，便繼續向前。

沈染抿了抿，差點抑不住笑意，這就對了。

走了幾步到謝厭離側，輕聲道：“我昨天做的糕點和飯菜好吃嗎？”

謝厭離垂眸看著，眸沉沉如古井，忽地低笑一聲，“公主下次可以自己嘗嘗。”

沈染蹙眉。

什麼呀，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是在煮的不好吃嗎？

拉著他的袖，很不滿，“我第一次下廚，自己都沒舍得嘗一口，你還不滿意。”

“公主上次說手上燙出了水泡，謝某瞧著，公主的手白凈無疤，堪比神醫再世。”

謝厭離淡聲說完，繼續往前。

沈染愣了愣，炸了。

他都知道是騙他了，還故意拆穿，還繼續自稱謝某！！！

謝厭離余瞧到沈染櫻嘟起，氣呼呼的，像氣炸了的小狐貍，眼底似乎有了些溫度。

半晌，又歸于平靜，低聲道：“一會你只需跟著我，無需指認是誰。我早已心里有數，你過后告訴我便是。”

說到正事，沈染這才提起神。

又忍不住瞄他，忽冷忽熱的，就算對不同也還是疏離，真難。

嗓音細細，又似乎有些期待，“那你什麼時候教我袖箭？”

謝厭離負手走著，并沒回。

……

只要沒任務在，將士每天都會練，謝厭離偶爾巡查。

這次剿匪只帶了一千蒼龍衛，但在草地上排方陣，也足夠震撼。

這是沈染第一次看到將士們整齊的練兵，而不是普通切磋。

他們看到謝厭離，立刻站直，高聲道：“參見謝將軍！參見九公主殿下！”

聲勢浩大。

和之前說好的一樣，沈染不需要說話，跟著他就可以了。

但早就記住那個人，本不需要認，就把注意力都放謝厭離上。

高大拔的男人遮住了烈日，剛好踩在他的影子上。

風吹過，嗅不到周圍將士的汗味，倒是能嗅到謝厭離上若有似無的竹葉香。

還好聞。

“殿下，您和小姜將軍長得很像。”有個將士瞧到的容，小聲道：“都那麼明艷，都那麼好看。”

沈染一頓，就知道將士說的是母妃。

的外祖父和母妃都當過將軍，當時母妃年就被稱為小姜將軍，只是母妃宮后不再拿刀劍。

眼睛一亮，不由熱，“你是不是和我母妃一同上過戰場呀？”

那將士也有四十多了，一定經歷過那段風云變幻的時候。

“那當然。”將士可驕傲了，“卑職和兩位姜將軍都很悉，小姜將軍還夸過我的刀法。”

“練兵期間與人閑話，加練一百。”謝厭離回頭，許是不耐，開口便是重罰。

他神冷漠嚴肅，那個將士立刻直，“是！”

他再不敢看沈染。

沈染轉頭瞅謝厭離，謝厭離已經轉，繼續往前。

那之后，將士們都不敢松懈，默不作聲。

沈染早就認出第三排第六個就是昨晚遇到的鬼，但就假裝沒看見，直到巡查完了，噔噔噔跑到謝厭離跟前。

“你這麼兇，也不怕將士討厭你。”

明明剛剛還有很多話想問。

謝厭離垂眸看，神淡淡，“蒼龍衛只講軍紀，公主可認完人了？”

沈染點頭，“認出來了。”

忽然，又瞅他，“那我告訴你，你什麼時候教我袖箭？”

還要找機會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