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蔓微微蹙眉重復：“不敢？”

韓征笑了。

笑什麼笑啊！

他說：“第一次約會要不積極展示一下我的誠意，我怕你跟別人跑了。”

我是約你談事，誰說是約會了，你這個大流氓！

但現在這個問題不重要。

程蔓決定忽略他。

“哦，”說著便往前走，“走吧，咱們隨便逛一逛。”

省的你站住這里太惹眼，連我都跟著被人圍觀。

韓征已經三天沒怎麼睡覺了，一路過來到生宿舍前腦子都是鈍鈍的，可是看見之后，好像整個人都清亮了很多，移步跟上那個影。

起風了，寒風吹的發，擋住了眼睛。

韓征瞥眼剛好開間，差一點就手替拂開。最后卻只手放邊咳嗽了一聲：“兩周不見頭發長了。”

程蔓抬手了劉海：“是嗎？那改天找家店去剪一剪好了。”

“沒想過留長發？”

“很丑。”

“嗯？”

程蔓好笑地看他：“我說，我長發會很丑。”

韓征愣了一下：“會嗎？”

“嗯，會啊，”口氣輕快，“我小時候常為這事兒跟人打架。”

韓征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在學院里那一幕，那個生撲向何苑的瞬間，程蔓的反應居然不是躲，而是擋在何苑的前。

這種時候，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形的局限啊……

韓征問：“你很會打架嗎？”

程蔓點點頭說：“還不錯。”

“為什麼？”韓征試圖猜測這個話題的前后關系，“因為……頭發？”

“聰明哦。”程蔓覺得，現在他們的關系雖然沒有他想要的那樣親，但卻已經讓覺得可以跟他分一些有趣的事，想到這里，乜了他一眼，“告訴你一個小，我打從出生開始，一直長到七歲，都沒有頭發。”

程蔓說著，還用手在自己的頭頂打了個圈，比了比。

韓征說：“哦？是嗎？”

程蔓倒是奇了，瞥眼看著他問：“你好像并沒有很吃驚嘛？”

“有什麼好吃驚的。”

你頭也好看。

后面那句話韓征沒說，怕什麼機關，只示意講下去。

“然后我媽特別心疼我，帶我四求醫問藥，跑遍了大半個中國吧，最后在北京找到一個老中醫，配了藥，服外敷，治好了。不過就算是好了，長出來的頭發也還是不好看，發質很差，又黃又還有點卷曲，好在非常多。你想啊，我頭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長頭發了，我媽特別舍不得給我剪，我之前因為治病，所以沒有上過托班和兒園，而是直接上的小學一年級，有時候我媽沒空給我梳頭，我就得像個炸的獅子一樣背著書包去上學。”

“所以……”韓征瞇了瞇眼睛，“被排？”

程蔓點頭：“當時覺得莫名其妙，被排，被欺負。但是，我不甘心被欺負。誰欺負我，我就打回去。”

說著，還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拳頭。

他問：“打得過？”

程蔓說：“打得過的打，打不過的也要打。反抗到底，打到他們覺得我不好惹為止，世界就清靜了。”

說得輕松，韓征的心里卻像是打翻五味瓶。跟他所知道的遭遇校園暴力的人不同，程蔓的語調沒有半分自怨自艾，也沒有憤懣和抱怨，而是平靜，非常平靜。仿佛過往那些該不該有的經歷，統統接。

這樣烈的格，這樣不為人知的長經歷，大概不太會有朋友吧。

難道這就是特別在意何苑的原因？

前方有卡車經過，韓征下意識地拉住的手臂退后。

車子過去了，帶起一陣塵煙。

沒，他也沒放手，只是微微偏頭，看的側臉。

夜更深了，風又冷了一些，路燈之下，的臉顯得那麼清淡，又那麼好看。

韓征本來想說：“程蔓，從今以后所有的架，你看著，我幫你打。”

可是他最后卻說：“程蔓，從今以后有架一起打，怎麼樣？”

冥冥中有種覺，眼前的這個孩需要的，不是一個畫地為牢的金鐘罩，而是一雙可以助自由飛翔的翅膀。

以后的生活，無論山高水闊，或是崎嶇坎坷，我都堅定地在你邊，跟你亦步亦趨。

裝載渣土車的卡車早已經過去了，人流又開始涌。只有他們兩個相對而立，程蔓的目從他握住自己小臂的手，轉移到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驀然有種被理解的覺。片刻后終于把角彎了彎說：“好啊。”

——試讀部分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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