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鋪滿了用來吸音的厚重地毯，花紋繁復，富小景進門前就了鞋，剛在超市里買了一雙打折的羊，圖案很喜慶，是圣誕老人。坐在厚地毯上，顧垣給披了一條毯子，從頭到腳把圈了起來。

“你在這兒坐著，我很快就回來。”

音樂是那種很抒的藍調，顯然不是顧垣的品味，但很適合作為故事的配樂，尤其在漆黑的夜里，最好窗簾不要太厚，月能進來。

顧垣走之后，富小景披著毯子站了起來，走到一個橡木架子前，架子上擺滿了唱片，大都是爵士樂的盤。

墻上掛著兩個黃銅薩克斯管，一新一舊。盯著薩克斯看了許久，琢磨著他吹薩克斯是什麼樣子。

趁顧垣離開的當兒，富小景穿過窗簾去看月亮，的手到冰冷的玻璃窗，沒多久就過年了。跟顧垣認識不到一個月，卻有好多年的錯覺。

等到顧垣的腳步越來越近時，富小景突然萌生了惡作劇的想法，藏在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后面，屏住呼吸，預備著嚇他一跳。

顧垣慢慢地走進，手隔著天鵝絨窗簾去的中指食指無名指，繼而逐漸向上，去的鼻子眼睛，又去揪的耳朵，他揪得很有韻律。的耳朵很圓，顧垣順著耳垂邊緣一路向下，在的下不斷挲，富小景的下得厲害，從下尖一直到骨頭。

就在準備鉆出來認輸的當兒，顧垣從窗簾外躲了進來，的頭被推到冰涼的玻璃窗，一顆心跳得厲害。

顧垣在頭上了一把，“想看月亮還這麼的”

他一把拉開了窗簾，月過玻璃零零碎碎地瀉在地毯上。富小景繼續披著毯子蜷在地毯上聽那些讓人腳底板都忍不住發的藍調，覺得剛才自己躲窗簾后面的行為既稚又無聊。

二十二歲怎麼能干這種事呢

富小景在顧垣的客廳里發現了黃銅薩克斯管，“你會吹薩克斯啊”

“我給你調了一杯薄荷茱莉普，你嘗一嘗。”

“我不太想喝酒。”

“特意給你調的，怎麼也得給個面子。”

杯里的冰塊過黃銅杯滲出水珠，手捧這樣一杯夏季經典飲品，上的溫度也降了不。

低頭飲了一口酒。

“你覺得怎麼樣”

“不錯。就是和冬天稍微有些不搭調。”

顧垣從杯里取出一片薄荷葉夾在雙的隙里，“你有沒有嚼過薄荷”

富小景搖搖頭。

“那你可以試試。”顧垣把薄荷葉一點點推進的里，大概是太涼的緣故，的神經也格外敏，薄荷葉在上每一微米的移，都能知得到，并且每次移都能聽到一聲清晰的心跳。

的被薄荷葉弄得麻的，薄荷本來就涼，又浸了冰水，按理說應該發涼，可卻燙得厲害。

富小景生平最怕，實在不住，便用手指去捉上的薄荷葉，還沒到邊，手指就被顧垣牽住了，他鉗住的手指到裝滿黃銅杯的冰塊里。

“啊，涼!”這麼一說話，里的薄荷便掉了出來。

“涼我就給你捂一捂。”

富小景的食指被握在他的掌心里。

月亮的寒過玻璃窗灑進來，增深了那涼意。

當顧垣的臉要罩在臉上時，富小景下意識地偏了下頭，他的吻便落在下上，他任由去躲，本該落在上的吻落在鼻頭眼睛上。

后來他用冰涼的手指捉住的下，富小景便任由他親了。的倒是一直閉著，或許是薄荷在上停留過長的緣故，的一直麻的。他把涼著的冰塊摁在的手心，富小景沒忍住張了，顧垣沒等說話，便趁虛而了。

富小景的口腔里充斥著薄荷的味道。顧垣把毯子遮在的頭頂，把外面進來的月和壁燈散發出的擋住，的眼里便只剩下他。的腳趾忍不住蜷起來。

他的手放在的頭發上，聲音啞得厲害，“你喜歡長一點還是短一點的”

昏暗的燈里，富小景能看見他的嚨在跳。

“長能有多長”

“我怕你明天出不了門。”

就在顧垣的吻再次落下來時，富小景的手指抵在他的上，在黑暗里，的眼睛格外的亮，“我們這樣算男朋友了吧。”

顧垣并沒回，又去找的。

富小景側過臉，提高了音量，“我們這樣算男朋友了吧 。”問完富小景又覺得自己可笑，好像每次跟研究對象談話前，問我可以錄音了嗎

顧垣這次并沒吻，只是去理被他弄皺了的辮子。

“太晚了，我要回家了。”他喜歡，只到可以約會的程度，并不足以確立正式關系。

富小景蹲在門口系鞋帶，不知什麼緣故，系了一個死結。

顧垣俯下幫解開鞋帶，又重新系好。

一直在等著顧垣說點兒什麼，在紐約，明確關系是比上床嚴肅得多的事。多的是上了百八十次床，也不是男朋友的人。他們相識連一個月都不到，明確關系確實為時尚早。不介意顧垣多考慮考慮。是之過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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