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南笑嘻嘻摟住外婆的腰：“時代不同啦！我可是要做大事業的人！”

“那你也要考慮小柳的想法，兩個人商量著來。”

周念南收起臉上的笑，垂下眼：“我自己就能做主。”

周外婆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之前外孫兒回家的時候，一天到晚捧著手機笑瞇瞇，還時不時視頻。自從說回家休年假，除了偶爾幾個工作上的電話，看手機的時間都很。

住院這麼些天，按理來說小柳那麼懂禮貌的人，偏偏一個問好的視頻或者電話都沒有來過。

就知道兩人有了矛盾。

周念南原本腰正合適的淺灰棉布子，這幾天下來都空了下來。

拉著周念南在床尾坐下，握住的手。

的手細纖長，指甲紅潤。

“你告訴外婆，是不是和小柳吵架了？”

周外婆房間里的麻將涼席，周念南昨天費力搬出去曬了一遍，又撒上花水細細了又。此刻變涼快的空氣里，還浮著變淡的香味。

“我們分手了。”

周念南低聲說，“我覺得他不大……合適。”

想說，這段是主放棄的，可是看到外婆干枯的手背，柳承志的聊天對話就從腦海里跳出來，沒法欺騙外婆說，這都是的問題。

周外婆將攬懷里，一下下輕著外孫兒的背：“哎，我們念念委屈了。”

小時候和巷子里的其他小朋友吵架，外婆就這樣安。

周念南覺自己被摟住。

老太太比瘦小得多，手勁卻不小。

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外婆在邊，就有了靠山。

委屈有人心疼，就是。

周念南以為自己為這段哭了好幾場了，已經快要好了。

可對著外婆，又鼻酸心痛到無法呼吸，沒法兒違心說自己好了。

“我看到他和他朋友說，我買不起房，不是好的結婚對象。他心里大概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沒有在我面前表出來。我就提分手了。”

周外婆聽著哽咽的聲音，也跟著傷心。

周念南談時有多開心，是看在眼里的，眼下卻因為家里的況被人如此對待。二十來歲的孩兒，照顧的同時，還要忍住這麼些天。

周念南說完又有些后悔，外婆剛出院。

分手的事已定局，要坦白也不應在這個時候。

窩在外婆的頸窩補救：“我二十五歲，才不想這麼早結婚。”

周外婆：“瞎說。過完今年的生日就是二十六歲了。”

周念南嗡聲嗡氣：“那也還有三個月。”

夏日午后，驕似火。

和外婆說著說著話，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又長又深，醒來的時候發現外婆坐在小書桌前，正寫寫畫畫著什麼。

聽到起的聲音，周外婆朝招手：“睡飽啦？”

“嗯。”周念南好奇地走過去。

書桌上放著兩張銀行卡。

“這張卡里，是你媽媽每個月給我打過來的生活費。這些年除了你的學費支出，里面還有二十萬出頭一點點。”

“這張卡呢，是你工作之后給外婆的零花錢，我一個老人家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就都給你存起來了。家里這個店鋪雖然生意一般般，但是賺了一些錢，我也存這個卡里了，一起是四十三萬。”

周念南大概明白了外婆的意思，急急制止：“外婆，這都是給你……。”

周外婆輕輕拍一下的手背：“你聽我說完。”

“小柳的考量也有一定的道理，對不對？哪有方空手嫁過去的道理，人家爸媽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房子你也出錢，住著也有底氣。要是你們以后有了孩子，房子可不能買小了。”

慈祥地看著周念南，替理了理頭頂睡的發，“小柳我見過的，是個不錯的孩子。一段哪能說丟就丟，有困難，咱們就解決。分手算怎麼回事。”

“你爸爸那邊，咱們就不指了。你媽媽我知道，如果知道你要結婚，肯定會支持你的。努力湊一湊，加起來也能有個七八十萬。”

“海市的房子是貴了些。你有車，小柳也有，買遠點兒也不怕，早上你就起早點兒。”

周念南早已泣不聲。

因為，外婆把家底兒都給掏了出來，全心全意為打算。

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這麼多的眼淚，好像永遠也流不完。

心里反而堅定起來：“他那麼聰明的人。明明可以直接問我，但卻什麼也不說。他心里就認定了，我是他遇到的困難本，而不是和他一起面對困難的人。”

“我對他的，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淚水漣漣地看向這個將養大的老太太：“我這麼好，肯定值得一個更好的人，對不對？”

“外婆，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好了才分手的。”

這場坦白局以兩人互相摟著大哭一場結束。

周念南自覺卸下千斤重擔，當天晚上難得地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

而幾十公里之隔的張延卿，就沒有這個好運了。

張家老宅在城北，他結束工作后過去，正好在車庫里偶遇打完高爾夫回來的張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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