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覺得當代大學生真是單純可。

抬手敲一下栗春的腦門。

“栗蠢蠢。”

“干嘛。”

栗夏面復雜：“難道你就完全沒想過，就算你沒有幫我保，我也會給你買門票？”

“啊？”栗春愣住。

栗夏睨：“真是把你越越傻。”

“啊啊啊——”栗春這下完全被征服了。尖著撲到栗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說是全天下最人心善的姐姐。

事實上，完全相信栗夏會這麼做。

是不好意思先開口要求，也想為姐姐做些什麼。

栗春這一刻在心里笑姐姐：

怎麼就不想想，就算沒買票，我也會幫保呢。

問題懸而未決，栗春問：“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兩人躺在夜的搖籃里，栗夏眼睛一眨不眨著天花板：“我不是不想坦白，你最近也覺到了吧，爸媽因為這事兒，笑容也多起來了。而且我們也很拌，大家心里都很輕松。”

“是。”

栗春蜷起，側過。看著姐姐明亮的眼，扇的睫，靜靜聽著。

“現在街坊鄰居們也知道了。再等兩天吧，我找個機會告訴他們沒談，分手了。”

偽裝年輕人失敗的速食，也好過他們發現這是空歡喜一場，栗夏想。

“那你又會被催找對象。”栗春說。

“是啊，唉。”

“要是當初沒鬧得人盡皆知就好了。”

“嗐，我就不該隨便敷衍姥姥，誰知道我開個玩笑，就信了呢。”還傳到大街小巷去。

……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栗春開腦筋：“現在唯一的解決辦法是，你找個真男朋友。”

栗夏無語：“你以為沒考清華是你姐姐不想嗎？”

早先和朋友出去社，加上家里介紹，也見過一些男人。

到頭來，別人問怎麼樣，只能總結出三個字：沒覺。

沒覺啊，能怎麼辦。

就像張玲形容討厭的男人的吻，說他的舌頭像一個干燥的木塞。

栗夏不追求廉價、遍地都是的木塞。

想要的，是荷爾蒙的沖擊，真正的生理吸引，是多胺的迷狂。唯獨不要麻木，不要將就。

栗春說：“那你就去找這樣的人啊。”

“找不到。”

栗春搶過枕邊的手機，點亮，把屏幕上的人舉到眼前：“這不是現的嗎？”

“你去追他，把他變你真正的男朋友。”

栗夏一副你在癡人說夢的表：“我都不認識人家。”

除了ins上互關以來偶爾的點贊和評論，栗夏和這位假男友沒有任何其他流。要是對方知道到宣揚他們在，估計會覺得有病，還會索要名譽損失費。栗夏不敢細想。

“但你喜歡他。”栗春說。

“我喜歡他的長相。”

栗春點頭，思路清晰：“姐，你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是隨便找個男人，二是去追這位大千世界唯一讓你心的男嘉賓。”

栗夏沉默。

栗春繼續補充：“我勸你選二，因為一，更痛苦。二的可能是百分之五十，而且你還可以收獲和心男生聊天的機會。”

栗夏有點被說服了，還是問：“有三嗎？”

“三是你立刻坦白，承擔后果，繼續在木塞里淘金子。”

“……”

好冷酷。

-

其實栗夏虛假這事也不全怪，屬于一場小烏龍。那天洗澡出來，姥姥曲書心說有電話進來，又好奇手機屏幕上的人是誰。

“你男朋友啊夏夏？”

栗夏無心，單純逗：“啊，怎麼樣？”

“不錯不錯，俊得嘞。”

結果姥姥當真了。

如今，事態發酵這樣，栗夏糾結了兩晚，還是決定早點和趙小蘭說清楚。人總不能喜歡月亮，就去摘月亮。再者，這事時間久了影響不好。

這天一早，栗夏坐在趙小蘭對面低頭吃早餐，心里默念幾遍腹稿，終于鼓起勇氣說：“媽，我有事和你說。”

趙小蘭碗已經快見底：“好事壞事？”

栗夏怯怯的：“壞事？”

趙小蘭：“一大早不想聽壞消息，多晦氣，晚上說吧。”

栗夏：“……行。”

這邊話音剛落，趙小蘭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有個小孩摔傷了要理。趙小蘭放下碗筷嘖一聲，“你看看你看看。”

趙小蘭是社區的醫生，平日里小的疑難雜癥，趙醫生手到病除。栗夏看東一個西一個忙著收拾包，也不好再提。

栗春驚訝：“姐，你真要說？”

栗夏：“對，早死早超生。”

等到晚上不見人，才知道趙小蘭臨時值夜班沒回來，栗夏憋了一天的心事重新咽回肚子里。和曲書心遛彎兒回來，曲書心在客廳聽佛經講學，栗夏便又去拼樂高。

老年人音量放的不小，手機里傳出靜心禪樂，古琴缽音。接著一個醇厚低沉的男聲開始講學：“菩薩十戒，關于語言有四戒，不得說妄語，造口業……”

栗夏沒懂，問姥姥這什麼意思。

曲書心認真解釋：“就是說人千萬不能說謊，菩薩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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