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孩子看向栗夏的手機，屏幕上正顯示語音通話的界面。

馬上意會過來，“你們這異地好甜啊。”

栗夏忙擺手說不是。

對方聽完似是心領神會，意味深長地笑了下。

這一笑，導致后來的幾分鐘里，栗夏馬上換聽筒模式，強忍住分，減和F的對話。

運氣真的是在一瞬間好起來的——

在第24張，終于刮出今晚最大的中獎金額后，栗夏制住心的尖，拍拍粘在手心的銀灰薄，說不玩了，喚老板來結賬。

“不玩了？”

始作俑者還在遠程控。

白熾燈下，栗夏咧開笑，彎月眉挑飛了，理智尚在：“懂不懂見好就收，方老師。”

彩票房老板先仔細算了本金，一共680。栗夏說不清今晚運氣是好是壞，因為這半小時下來，回本高達560。放平時，沒這運氣。盡管還是輸掉一百多。

“賠嘍——”

栗夏聲音輕俏地，對著手機匯報。

很快，那頭傳來陪伴一整晚的人聲：“沒關系的栗子老師，你已經很爭氣了。”

栗夏笑笑：“我也覺得！”

“超級爭氣。”

F像哄小孩一樣褒獎。

栗夏不免彎起眼睛。

心里那點蒙塵的片域，早已在F陪笑陪鬧的這一晚里，云消霧散。

想起下午辛苦的直播，眾人的指點，沒忍住跟著F重復了一遍：

“嗯，超級爭氣！”

結賬時，栗夏率先掛了電話。這點小事，沒真想讓F給兜底。抬手掃完二維碼，確認金額，老板聞聲，忙不迭從玻璃柜臺后直起腰來。

“不用了姑娘，你男朋友剛剛已經付過錢了。”

栗夏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瞳孔微大，睫了兩：“啊？”

看分外驚訝，臉頰紅紅，老板笑了：“應該就是給你打電話那個小伙子吧，你玩兒的時候他就給我付過了。”

栗夏訝異極了，想不明白：“他…怎麼付的啊？”

“早早給我發了短信要賬號和二維碼，轉了一千，說讓你隨便玩。”

“……”

栗夏一時說不清此刻是什麼心，懵懵然想起那些余額：“老板，那他的……”

老板只為圖個方便，說：“多的這些錢我直接掃給你吧。”

栗夏是真驚了，手揮得像兩只加速的小雨刷：“不不不，千萬別，您給他原路轉回去。”

“誒行吧。”

栗夏擔心老板騙，怕F錢財兩空，眼睜睜看到轉賬記錄才肯走。和同在彩票房的孩，這下倒不羨慕中獎，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贊：

“姐妹，你這個真的可以升為男朋友，夠格！”

栗夏抿笑笑。

彩票房明明用的是最廉價的白熾燈，栗夏卻覺得格外明亮。不是一個喜歡把壞緒放大的人，很會哄自己。只是越長大，越明白，個人的緒是塊又燙又粘手的山芋，任扔出去，只會為親近之人的負擔。

別砸到人家就算好的，哪還能妄求對方幫你消解呢。

走在初夏溫和的夜里，栗夏真切到了中獎后的心。

開心，慶幸，還有點夢幻。

一顆心像正在融化的跳跳糖，滋啦冒氣。

于是，栗夏主給的獎品撥通了電話——

“今晚謝謝啦。”

的聲音和腳下的步調一樣輕快。

“謝什麼？”F故意問。

“當然是謝謝你的幸運加持！”栗夏說完，小鳥雀似的開始背詞，“也謝方導慷慨大方，善解人意，不服天，不服地，就服方導這實力……”

小詞一套一套的，F在電話里樂不可支。

“行了行了別夸了。”

“不滿意？我還有別的……”

“別貧，快回家吧。”

“已經在路上嘍！”

“回去喝點藥，好好休息。”

“啊？”

栗夏吸吸鼻子，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冒？”

“不對，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F無奈：“你今晚聲音不對，還總咳嗽，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好吧。”

“現在呢，心好點了？”F問。

“嗯——”

栗夏綿綿地嗯了一聲，手放回肚子前，先笑出來：

“了。”

意料之中的，聽到了F的笑。無奈的，寵溺的，輕兩聲，像是對毫無辦法。

看不到他，但好喜歡他的笑。

好喜歡，他因而笑。

第11章 初次的勁頭

“所以你只是有一點心不好，他就請你玩刮刮樂，國都要想方設法讓你開心點？”

楚曉文一臉不可置信，吃著栗夏做的雪花，一頓，“我這吃的不會是喜糖吧？”

栗夏被逗樂了：“面都沒見過，還喜糖。”

“他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

“那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就，聊天唄。”

“那之后有什麼打算嗎？奔現見面什麼的？”楚曉文眨眨眼睛。

“還沒想過。”栗夏說。

“天啊，這就更難得了啊。他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卻愿意為你做這些事，想讓你因為他開心起來，”楚曉文眼里裝滿星星點點的憧憬，“真好啊，人和人果然還是保留幻想的階段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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